或许世上真的有巧合这种事情。
该遇到的始终是会遇到。
原以为已经甩掉了那些大汉骑兵等人。
裴元绍还来不及多说几句,忽听得身后马蹄声如闷雷滚动,脸色霎时变得煞白。
那些三河铁骑竟折返了!
话音刚落,但见远处林梢忽地窜出十余骑黑影。
马颈铜铃在夜风中叮当作响,竟绕开密林直取河道上游在前面堵截了起来。
周仓浓眉紧蹙,五指深深掐进腰间刀柄。
定是取了马匹抄近路。
他转头望向身后蜿蜒南去的河水,月光在浪尖碎成点点银鳞。
沿河而行虽不致迷路,却咱们忘了骑兵最善逐水而猎。
话音里带着三分懊恼,七分决绝。
因为当那些骑兵追上来时,
周仓与张百仁等人正沿着河流朝南走。
毕竟他们对于回广宗的道路都不熟悉!
若是一直走在林中,很有可能迷失方向。
只有沿着河流走才不至于走岔。
但是,这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因为骑兵赶路的时候,都会尽量选择有水源的地方前行。
一来解决战马和自己的饮水问题。
二来河边视野开阔,遇到突发情况有充足的时间应对。
裴元绍突然驻足,耳廓微动。
不好!!是马蹄入水声!
但见河湾处转出二十余骑,玄铁甲胄泛着冷光。
为首骑士抬手一挥,二十架手弩同时上弦之声如金铁相击。
“嗖嗖嗖——”
张百仁但觉眼前寒芒骤现,数十支弩箭破空之声竟似暴雨打蕉。
其中一支正钉入身侧青石,火星四溅间。
石头闷哼一声栽倒在地,鲜血染红了裤腿。
“小张兄弟,石头,快走!”
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周仓就知道情况紧急,心中大骇,忙大吼一声,催促众人逃往林中。
然而,林子外围离他们至少也有二三十丈远,众人奔跑之速,哪里及得上战马奔驰?
更糟糕的是,石头右腿中箭,行动不便,哪里还跑得快?
腿...腿怕是断了!
石头咬牙撕下衣襟包扎,血水却仍汩汩渗出。
周仓虎目圆睁,虬髯在夜风中根根倒竖。
小张兄弟带石头入林!某来断后!
话音未落,裴元绍已暴喝一声,将手中长枪化作流星掷出。
那枪去势虽偏,却正插在为首骑士马前尺许。
战马人立而起,将背上骑士掀翻在地。
“快走!”
“该死的!”
伍长贺清咬紧牙关,眼中满是仇恨。
他望着那些骑兵,握紧手中的战刀,毅然挡在河边。
作为步卒,在这空旷之地与急速奔驰的骑兵交手,无疑是自寻死路。
贺清却毫无惧色,他深知此时唯有拼死一搏,方能换得一线生机。
“贺伍长,不可!”
张百仁见状,忙上前阻拦。
然而贺清却已下定决心,他挥舞着战刀,朝着骑兵冲去。
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如此孤寂决绝。
只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
贺清那八尺高的魁梧身躯竟如断线纸鸢般倒飞出去,在空中划出道血虹,直跌出十余丈外。
但见他脊背重重撞在地上,碎石飞溅间喷出一口血箭,染得虬髯尽红。
老贺!逃啊!!!
周仓虎目圆睁,手中环首刀铮然出鞘。
裴元绍更是一把扯碎半边衣襟,露出胸膛狰狞刀疤。
汉狗敢伤我兄弟!
这时贺清已挣扎着支起身子,五指深深抠进泥土,嘴角血沫混着冷笑。
逃?爷爷跟了黄巾就没学过这个字!
但见这血人突然暴起,如疯虎般扑向疾驰而来的三河骑兵。
那骑士惊觉时,贺清已死死攥住他皮甲前襟,十指关节咯咯作响。
战马人立而起,最终生生撞在河滩巨石上,将两人甩出三丈开外。
贺清与那骑兵滚作一团,两人在地上翻滚扭打,纠缠在一起,尘土与水花四溅。
竟分不清哪个是敌哪个是我。
马明!
其余骑兵齐声惊呼,马速不减反增,纷纷策马赶了上去。
一时间马蹄声如雷,尘土弥漫。
正要跟着张百仁他们逃入林中的周仓和裴元绍。
见此情景,脚步一顿,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片刻之后,他们竟握紧手中武器,毅然折了回去。
“小张兄弟,你们先走!”
张百仁犹豫了一下,牙关紧咬搀起右腿中箭的石头朝着林子仓皇跑去。
张禅儿紧跟在他身旁忽地扯下束发青带,将两人手腕紧紧缠住。
要死一起死!
这贺清伍长,虽不是张百仁那一个帐篷中最强悍的士卒,但绝对是最凶悍的。
在他与那名叫马明的三河骑兵,两人都抽不出手拔出武器的时候。
他竟如恶狼般一口咬在对方的喉咙处。
硬生生将上面的肉咬下一块。
“啊!”
马明发出一声惨叫,声音凄厉。
伴随着这声惨叫,贺清竟活活将对方咬死了。
他满嘴鲜血,眼神中透着疯狂与凶狠。
那模样,竟震慑住了那些三河骑兵。
“不要慌,他们就三个人!”
一个看似什长模样的骑兵,骑在马上,眼神冷峻,扫视着场中局势。
他望了一眼张百仁等人的背影,又望了一眼周仓等人,大声说道。
“去五个人追逃卒,其下留下围杀这三个人!”
“诺!”
众骑兵齐声应道,声音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十六个骑兵中,有五个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张百仁等人的方向追去。
其他余下十一骑则扇形散开,隐隐将周仓、裴元绍、贺清三人围在当中。
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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