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办公室笼罩在低气压中。白板上张哲和龙兰的照片被打上了大大的问号，周围贴满了他们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
全是假的。苏大鹏将一叠资料摔在桌上，但做得太完美了，连时间戳都天衣无缝。
王铁锤瘫在椅子上，手里转着一支笔：我查了那家酒店的所有员工，至少有三个和张哲的银行有业务往来。买通他们作伪证易如反掌。
没有证据的猜测没用。陈经揉着太阳穴，上面只给了我们48小时，要么找到确凿证据，要么放弃对张哲的监控。
艾丽坐在角落，反复翻看着龙兰给的胸针。在希腊神话中，雅典娜是智慧女神，但也以冷酷著称。龙兰称她为雅典娜是赞美还是讽刺？
我们需要换个思路。她突然说，如果抓不住凶手，就阻止下一起案件。按照神话模式，六元素之后应该是终极仪式。
什么终极仪式？苏大鹏问。
艾丽走到白板前，画了一个六芒星：六元素对应六个受害者，但希腊神秘主义中，六之后是七——完美的数字，象征神性的完整。
她指向六芒星的中心：第七个仪式不是杀别人，而是...凶手自己的神化。
什么意思？王铁锤瞪大眼睛，他们要自杀？
不，是成为神。艾丽翻出笔记本，在俄耳甫斯教派中，通过完成特定仪式，凡人可以获得神性。张哲和Helen可能计划通过完成这个杀人系列，来...升华自己。
会议室一片寂静。陈经第一个打破沉默：即使这是真的，我们怎么阻止？总不能以可能进行奇怪仪式为由逮捕他们吧？
我们需要预测仪式地点。艾丽快速翻动笔记，六元素案件形成了一个五角星图案，但缺失的一角——医学院和污水处理厂之间——才是真正的中心点。
她调出城市地图，重新标记六个案发地点，然后连接成线：看，这不是五角星，而是两个交叠的三角形，形成六芒星。中心点在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地图上的那个点——市音乐厅。
音乐厅？王铁锤疑惑，为什么是那里？
俄耳甫斯是音乐家。艾丽眼睛发亮，而且音乐厅的建筑顶部有一个巨大的...竖琴雕塑！
苏大鹏立刻拿起外套：我去申请搜查令。
等等。艾丽拦住他，仪式需要特定时间。在希腊传统中，最重要的时刻是...
她快速搜索资料：新月之夜！就是...明天晚上！
陈经当机立断：大鹏，带人秘密监控音乐厅。铁锤，查查音乐厅明天的活动安排。艾丽，继续研究这个仪式的具体内容，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散会后，艾丽留在会议室，将六起案件的所有细节摊在桌上。她反复比对照片、时间、地点，试图找出被遗漏的线索。不知不觉，窗外已经华灯初上。
还没走？苏大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两个盒饭，吃点东西。
艾丽感激地接过盒饭，突然注意到苏大鹏眼角的皱纹更深了，鬓角似乎也多了几根白发。这个案子对每个人的消耗都太大了。
苏警司...如果明天我们抓不到证据...
我们会抓到的。苏大鹏打断她，声音出奇地温和，你的直觉一直很准。
艾丽鼻子一酸。三个月前，这个暴躁的老刑警还把她当成累赘，现在却给予她无条件的信任。
对了，苏大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技术科分析了龙兰给你的胸针，发现里面有微型录音装置，已经被破坏了。
艾丽瞪大眼睛：她在监听我们？
很可能。苏大鹏点头，从现在起，所有关键讨论都在这里进行，会议室已经做过反窃听检查。
他起身准备离开，又停下脚步：艾丽，明天...小心点。这对疯子显然对你很感兴趣。
艾丽摸了摸胸针上冰冷的小鸟，点点头。她没告诉苏大鹏的是，当她查资料时，发现了一个更令人不安的事实——六个受害者，每个都与她有某种相似之处：倪莎莎和她一样戴眼镜，易凯和她同一天生日，林小曼和她一样喜欢读神话，楚小雨和她发型相似，周乐天和她一样左撇子，连玛丽亚·陈无名尸的血型都和她相同...
这绝非巧合。龙兰和张哲不是在随机杀人，而是在...塑造一个系列。而她，艾丽，很可能就是这个系列的最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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