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的余光尚未完全消散，【大明十六帝吐槽大会】带来的震撼却如涟漪般在各个时空扩散。
咸阳宫内，秦始皇嬴政的面容隐藏在十二旒冕的阴影之下，看不出喜怒。
“哼，后世子孙，亦不过如此。”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看来，非严刑峻法，不足以警示天下，非集权于朕，不足以传万世。”
李斯侍立一旁，低垂着眼睑，心中却在暗忖：陛下此言，怕是又为日后的大兴土木与严苛律法找到了新的“天意”佐证。
长安，未央宫。
汉武帝刘彻将手中的竹简重重掷于案上。
“创业不易，守成更难。大明后世诸帝，竟有如此不堪者，实乃我等后辈之警钟。”
刘彻的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太子刘据。
“据儿，今日天幕所见，汝当引以为戒。为君者，当励精图治，亲贤远佞，不可沉迷玩乐，荒废朝政。否则，纵有金山银山，亦难保江山永固。”
刘据躬身应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心中却对那些“促织天子”、“豹房小王子”的荒唐行径暗暗咋舌。
大唐，立政殿。
唐太宗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并肩而坐，脸上带着几分忍俊不禁的笑意。
“观音婢，你看这大明后世，竟也出了这许多有趣的皇帝。”李世民指着天空尚未完全消散的画面残影，对身旁的皇后说道。
长孙皇后掩口轻笑：“陛下莫要取笑后人。治国如烹小鲜，稍有不慎，便会滋味大变。这天幕所言，虽有戏谑之意，却也道尽了帝王之家的不易。”
李世民点了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观音婢所言极是。治儿年幼，还需多多教导。今日之事，便是一个绝佳的教材。”
他唤来侍立一旁的太子李治。
“雉奴，方才天幕所见，可有感悟？”
李治尚且年少，对那些光怪陆离的皇帝事迹只觉新奇，闻言连忙躬身：“儿臣愚钝，请父皇母后指点。”
李世民微微一笑：“为君之道，在于勤勉，在于纳谏，在于爱民。你看那大明诸帝，凡勤政爱民者，国泰民安；凡怠政享乐者，国事日非。此中道理，需细细体味。”
长孙皇后亦温言补充道：“帝王之家，手足亲情亦是重要。莫要学那燕王，为了一己之私，伤了骨肉和气。”
李治恭敬地听着，将父母的教诲一一记在心中。
汴梁，大宋皇宫。
宋朝的几位皇亲聚在一起，看完【大明十六帝吐槽大会】，皆是唏嘘不已。
一位老成的宗室亲王叹道：“太祖太宗创业何其艰难，方有我大宋百年基业。观大明后世，守成之君竟多有荒唐之举，可见守江山比打江山更难啊。”
另一位年轻些的皇帝则面带忧色：“我朝以文治国，与士大夫共天下，虽无明朝那般边患与内乱之忧，然冗官冗兵之弊亦是沉疴。若不早图变革，恐亦难逃天幕所警示之后果。”
不同时代，不同处境的帝王们，从同一段视频中，品出了各自不同的滋味。
历史的轨迹，因这块小小的屏幕，开始泛起微妙的涟漪。
李凡此刻正窝在自己的出租屋里，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兴致勃勃地浏览着一个名为“时空管理局（吹牛版）”的冷门论坛。
前几日，他在这个论坛上发现了一个匿名帖子，发帖人声称自己似乎也能看到“古代的天空直播”。
这个发现让李凡精神一振。
难道，拥有这种奇遇的，并非只有他一人？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李凡点开了那个帖子。
帖子的标题依旧是那个略带中二的【我好像能看到古代的天空直播，你们信吗？】
下面的回复依旧不多，大多是“楼主中二病犯了”、“小说看多了吧”、“醒醒，工头喊你搬砖了”之类的嘲讽。
但其中，夹杂着几条不太一样的回复。
一个ID名为“旁观者007”的用户回复道：“楼主所言，或非虚妄。吾亦曾见天空异彩，古人影踪，似真似幻，不敢轻言。”
另一个ID名为“历史的尘埃”的用户则写道：“天空为幕，古今同观。莫问是真是假，且看风云变幻。”
还有一个ID，就是之前那个提醒李凡“观察者守则”的“匿名先知”，这次又留下了一句：“万千平行，皆为一念。汝等皆为棋子，亦或执棋之人？”
李凡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这些人，听口气，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
难道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拥有一个可以连接古代的“抖乐”APP？
或者，他们是通过其他方式观测到的？
这个“天穹视界系统”，难道真的有许多个“终端”？
李凡尝试着在帖子下面回复了一句：“各位大佬，可否细说？小弟也曾见过类似景象，百思不得其解。”
发完之后，他便有些忐忑地等待着。
退出论坛，李凡点开了自己的“抖乐”APP。
“历史关注度”那一栏的数字，在播放了【大明十六帝吐槽大会】之后，确实迎来了又一波暴涨，数值远超之前播放的任何科技类或科普类视频。
但与此同时，在“秦始皇嬴政”和“朱元璋”这两个头像下面，多了一些灰色的、无法点击的负面状态提示。
例如，“始皇的猜忌 10”，“洪武帝的怒火 50”，“燕王朱棣的恐惧 100”。
虽然这些负面状态目前看来并没有直接影响到李凡，但那不断跳动的数字，还是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娱乐八卦、揭露黑历史之类的视频，确实更容易引发古人的情绪波动，从而带来大量的“关注度”。
但这种“关注度”，似乎也伴随着不小的风险。
万一哪天，某个皇帝因为他刷的视频，真把谁给咔嚓了，那这责任算谁的？
李凡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引导历史”这四个字沉甸甸的分量。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目光落在了那个“初级时空倾向引导”的功能按钮上。
这个功能，每日可以使用一次，消耗一定的“历史关注度”，可以小概率地影响下一次天幕视频推送的权重。
之前，他尝试过引导“格物”、“农业科技”、“古代工程奇迹”等方向，效果有好有坏。
现在，面对着新一轮的选择，李凡陷入了沉思。
是继续追求高“关注度”，刷一些能引爆古代情绪的“猛料”？
还是坚持自己之前定下的“积极正面”原则，选择一些对历史发展更有益的内容？
这个选择，似乎变得越来越重要了。
因为他隐隐感觉到，他每一次的选择，都在被那个神秘的“天穹视界系统”默默记录和评估着。
而这个评估的结果，或许会影响到他未来能够解锁的功能，甚至是他自身的命运。
泡面已经有些坨了，李凡却毫无胃口。
指尖在“倾向引导”的几个备选方向上犹豫不决。
【战争权谋】、【宫廷秘闻】、【神仙鬼怪】……这些无疑都能带来高关注度。
【基础科学】、【人文思想】、【艺术鉴赏】……这些则显得有些“阳春白雪”。
最终，李凡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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