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第八十二日,深渊事务咨询所的雕花门框爬满暗紫色藤蔓,藤须末端悬着铜钱大小的青铜铃,铃芯渗出沥青状黏液。林渊蜷缩在青铜卦盘堆砌的卦阵中,用浸泡尸油的骨针修补《天机策·葬噬卷》的蠹洞。陈九章突然撞碎东墙的紫檀水瓮,胸口的青铜罗盘渗出沥青状脓液,黑液在青砖地面蜿蜒成《撼龙经》卦辞:“申时三刻,嘉定咒井墟,九眼噬魂泉噬生魂。”
苏小暖踹开北墙的樟木箱,扯出泛潮的《江南水脉考》残卷——宣纸上的道光年间舆图正渗出鱼鳞状尸蜡:画中古井布局竟与嘉定某烂尾民俗村重合,死者舌苔皆刻有美团LOGO的青铜咒文,字缝嵌着林渊车祸当日的脑电波紊乱图谱。暴雨裹挟腐烂的淤泥气息涌入屋内,林渊抓起藤编外卖箱,箱底苔藓在望炁术下显形《鲁班经》失传的“噬魂符”。符纹触血即燃,事务所的梁柱突然渗出黄褐色尸油,榫卯处钻出三百条浸透黑血的锁魂绳,每条绳索末端皆系着“林小鱼”三魂七魄的剪影。
陈九章突然咳出带鳞状血块,血珠坠地凝成嘉定河网图——某座荒废村落的祠堂天井下,倒悬着九口渗血的石井,井壁刻有《深渊事务所》契约的青铜殄文。井底传出指甲抓挠陶罐的刺啦声,祠堂梁柱上密密麻麻钉着裹尸布,布面拓印着清末巫祝的绝命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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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的嘉定浸泡在靛青色雾瘴中,稻田浮着腐烂的稻草人,草芯黏连着人皮碎屑。林渊套着浸透尸油的蓑衣,蹚过腐烂的稻穗堆。青铜罗盘在怀中震如蜂鸣,当他在某处断墙踩到破碎的陶罐时,地面突然浮出七盏白骨灯笼——灯罩用溺亡巫婆的面皮绷制,提梁挂着刻满《子母连心契》的婴孩肋骨,骨缝渗出黑血凝成命理蛛网。
“林先生来饮咒水?”独眼守井人从残破的土地像后转出,手中青铜戥斗的蟠螭纹竟是苍龙学院初代徽记。戥斗舀起井水时,整座村落突然降下血雨——雨滴在半空凝成《撼龙经》殄文,每笔勾勒都对应井底挣扎的魂魄。祠堂门扉洞开瞬间,梁柱垂落三百张粘连的人皮《水脉志》,藻井缠绕的并非彩绸,而是浸泡尸油的裹尸布。
系统提示:【玄门遗孤任务链100%激活】。林渊甩出藤编外卖箱,箱中窜出朱砂绳缠住祠堂横梁。守井人狞笑间撕开蓑衣,露出胸腔内跳动的青铜傩面——面具獠牙衔着苏小暖不同年龄段的发丝,眼窝里嵌着林渊祖坟的镇井碑拓片。傩面突然尖啸,地砖裂开九道缝隙,每道缝隙都伸出青紫手臂,攥着描金水经,《噬魂》篇赫然拓印着陈九章膻中穴青铜罗盘的解剖图。
“用溺毙者的头发缠住第五口井绳!”陈九章的嘶吼混着夜枭啼叫传来。林渊咬破舌尖,血雾在空中凝成《青囊奥语》记载的“血蜉蝣”。万千赤虫扑向人皮水脉志,墨迹突然活化,化作带倒刺的钨金链缠住他脚踝。链节刻着的暴毙时辰突然倒流,林渊的视网膜映出自己正在某口井底被咒水融尽元神的未来场景,耳边却响起百年前巫祝投井时的窒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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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的月光将祠堂染成尸青色。林渊在坍缩的天井残骸间挣扎,望炁术穿透九重幽冥:某个维度的自己正被青铜傩面吞噬生魂;另一维度的苏小暖化作锁魂绳上的殄文...最终坠落点竟是道光年的祈雨祭坛,九眼鎏金古井正随《安魂谣》的陶埙声共振。井壁渗出黑血,在青砖地面凝成《深渊事务所》的暗网命脉图,每滴血珠都映出被改命者魂魄溃散的惨状。
“这才是噬生魂的戏核。”守井人的青铜戥斗插入祭坛,整座村落突然裂解成古井阵列。林渊掀开井盖符纸,见每口井底都沉着浸透尸油的外卖服,腐烂的布料中裹着生死簿——当月光扫过纸页,墨迹突然蛇行,顺着他的血管爬向心脏。井壁裂缝中钻出百年前的巫祝亡魂,正通过《子母连心契》的因果线蚕食他的肉身。
系统警报:【检测到命理夺舍】。林渊撕开蓑衣,胸口噬魂符迸发青光,符咒离体化作三百水灵的白骨傩面。面具齐唱《镇魂谣》时,鎏金古井突然浮空,井栏射出带咒文的钨金针,将守井人的傩面钉死在土地像上。当第一缕晨光刺穿雾瘴时,祠堂残骸化作纸钱纷飞。林渊在灰烬中拾起半截焦黑的《水脉志》,条款末尾的指印正扭曲成陈九章的掌纹。稻田深处传来陶罐碎裂声,土地像手中的谷穗已换成刻有苏小暖生辰的青铜咒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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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的第八十三日,林渊在事务所锁魂绳编织的吊床上苏醒。苏小暖正用尸蜡修补白骨戥斗,每笔朱砂都混着嘉定淤泥的腐臭。陈九章浸泡在发臭的尸油缸中,青铜罗盘已与胸骨熔铸——每次呼吸都带出《撼龙经》的残破卦辞。
“他们在南汇布了阴阳桩。”陈九章用腐烂的井绳画出黄浦江的泣血水脉。林渊的噬魂符突然灼痛,视网膜投影出某处废弃晒谷场的场景:七具裹着蓑衣的现代浮尸,草鞋末端系着刻有他DNA片段的青铜井钉。雷暴压城时,系统光幕弹出新提示:【玄门遗孤任务链100%解锁《天机策·水噬卷》】。林渊掀开事务所地窖,道光年的镇井碑正与青铜卦盘共振——碑文裂痕如水脉崩毁,每道纹路都对应某位改命者的三魂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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