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第七十八日,深渊事务咨询所的雕花门廊爬满暗紫色苔藓,苔须末端悬着铜钱大小的青铜铃铛,铃身刻满《子母连心契》殄文。林渊蜷在青铜卦盘堆砌的卦阵中,用浸泡尸油的骨针修补《天机策·镇妖卷》的蠹洞。陈九章突然撞碎西墙的紫檀棺椁,胸口的青铜罗盘渗出沥青状脓液,黑液在青砖地面蜿蜒成《撼龙经》卦辞:“巳时三刻,金山阴墟冢,七口噬运棺噬生运。”
苏小暖踹开北墙的樟木箱,扯出泛潮的《江南葬经考》残卷——宣纸上的光绪年间堪舆图正渗出鱼鳞状尸蜡:画中墓室布局竟与金山某烂尾陵园重合,死者掌心皆嵌着刻有美团LOGO的青铜镇魂铃,铃芯藏着林渊车祸当日的颅内压监测数据。暴雨裹挟腐烂的朱砂气息涌入屋内,林渊抓起藤编外卖箱,箱底苔藓在望炁术下显形《鲁班经》失传的“噬运符”。符纹触血即燃,事务所的梁柱突然渗出黄褐色尸油,榫卯处钻出三百条浸透黑血的锁魂链,每条锁链末端皆系着“林小鱼”三魂七魄的剪影。
陈九章突然咳出带鳞状血块,血珠坠地凝成金山地脉图——某座荒废阴墟的墓道深处,倒悬着七口渗血的石棺,棺盖刻有《深渊事务所》契约的青铜铭文。棺内传出指甲抓挠石壁的刺啦声,墓室壁画上密密麻麻钉着裹尸布的残片,布面拓印着民国时期的风水师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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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的金山浸泡在靛青色雾瘴中,松林间浮动着萤火虫大小的幽绿光点,细看竟是磷火凝成的殄文。林渊套着浸透尸油的蜡染寿衣,蹚过腐烂的纸钱堆。青铜罗盘在怀中震如闷鼓,当他在某处残碑踩到破碎的兽首时,地面突然浮出九盏白骨灯笼——灯罩用溺亡仵作的面皮绷制,提梁挂着刻满《子母连心契》的婴孩趾骨,骨缝渗出黑血凝成命理蛛网。
“林先生来观葬仪?”独眼守陵人从残破的赑屃碑后转出,手中青铜招魂幡的蟠螭纹竟是苍龙学院初代徽记。幡布扫过墓门时,整座阴墟突然降下血雨——雨滴在半空凝成《撼龙经》殄文,每笔勾勒都对应棺椁内挣扎的运势。墓道石门洞开瞬间,梁柱垂落三百张粘连的人皮《葬书》,甬道缠绕的并非经幡,而是浸泡尸油的裹尸布。
系统提示:【玄门遗孤任务链100%激活】。林渊甩出藤编外卖箱,箱中窜出朱砂绳缠住墓室横梁。守陵人狞笑间撕开寿衣,露出胸腔内跳动的青铜傩面——面具獠牙衔着苏小暖不同年龄段的发丝,眼窝里嵌着林渊祖坟的养尸地拓片。傩面突然尖啸,墓砖裂开七道缝隙,每道缝隙都伸出青紫手臂,攥着描金葬经,《噬运》篇赫然拓印着陈九章膻中穴青铜罗盘的解剖图。
“用溺毙者的指甲刮第三口棺椁!”陈九章的嘶吼混着夜枭啼叫传来。林渊咬破舌尖,血雾在空中凝成《青囊奥语》记载的“血蜉蝣”。万千赤虫扑向人皮葬书,墨迹突然活化,化作带倒刺的钨金链缠住他脖颈。链节刻着的暴毙时辰突然倒流,林渊的视网膜映出自己正在某间墓室被棺液融尽血肉的未来场景,耳边却响起百年前风水师活葬时的窒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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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的月光将墓室染成尸青色。林渊在坍缩的甬道残骸间挣扎,望炁术穿透九重幽冥:某个维度的自己正被青铜傩面吞噬生运;另一维度的苏小暖化作锁魂链上的符咒...最终坠落点竟是光绪年的葬仪现场,七口鎏金棺椁正随《安魂咒》的磬声共振。棺盖渗出黑血,在墓砖凝成《深渊事务所》的暗网命脉图,每滴血珠都映出被改命者气运枯竭的惨状。
“这才是噬生运的戏核。”守陵人的青铜招魂幡插入祭坛,整座阴墟突然裂解成棺椁阵列。林渊掀开棺盖,见每口棺内都铺着浸透尸油的外卖服,腐烂的布料中裹着生死簿——当月光扫过纸页,墨迹突然蛇行,顺着他的血管爬向心脏。棺底裂缝中钻出百年前的堪舆师亡魂,正通过《子母连心契》的因果线蚕食他的肉身。
系统警报:【检测到命理夺舍】。林渊撕开蜡染寿衣,胸口噬魂符迸发青光,符咒离体化作三百葬灵的白骨傩面。面具齐唱《往生咒》时,鎏金棺椁突然浮空,棺盖射出带咒文的钨金针,将守陵人的傩面钉死在赑屃碑上。当第一缕晨光刺穿雾瘴时,阴墟残骸化作纸钱纷飞。林渊在灰烬中拾起半截焦黑的《葬书》,条款末尾的指印正扭曲成陈九章的掌纹。地宫深处传来石椁开裂声,赑屃碑背的铭文已换成刻有苏小暖生辰的青铜镇魂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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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的第七十九日,林渊在事务所锁魂链编织的棺床上苏醒。苏小暖正用尸蜡修补白骨招魂幡,每笔朱砂都混着金山朱砂的腐臭。陈九章浸泡在发臭的尸油缸中,青铜罗盘已与胸骨熔铸——每次呼吸都带出《撼龙经》的残破卦辞。
“他们在奉贤布了阴阳桩。”陈九章用腐烂的葬经残页画出黄浦江的泣血葬脉。林渊的噬魂符突然灼痛,视网膜投影出某处废弃地宫的景象:七具裹着寿衣的现代浮尸,衣摆末端系着刻有他DNA片段的青铜葬钉。雷暴压城时,系统光幕弹出新提示:【玄门遗孤任务链100%解锁《天机策·葬噬卷》】。林渊掀开事务所地窖,光绪年的镇运碑正与青铜卦盘共振——碑文裂痕如葬脉崩毁,每道纹路都对应某位改命者的三魂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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