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第七十四日,深渊事务咨询所的雕花门廊垂满暗绿色藤须,藤蔓间悬着指甲盖大小的青铜铃铛,铃芯渗出沥青状黏液。林渊蜷在青铜卦盘堆砌的卦阵中,用浸泡尸油的骨针修补《天机策·影噬卷》的焦痕。陈九章突然撞碎东墙的紫檀博古架,胸口的青铜罗盘正渗出沥青状脓液,黑液在青砖地面蜿蜒成《撼龙经》卦辞:“寅时三刻,松江镇邪塔,九层妖楼噬人魄。”
苏小暖踹开北墙的樟木箱,扯出泛潮的《江南镇妖考》残卷——宣纸上的同治年间镇妖图正渗出鱼鳞状尸蜡:画中古塔布局竟与松江某烂尾影视城重合,死者天灵盖皆钉着刻有美团LOGO的青铜镇魂钉,钉尾拴着林渊车祸当日的急救室心电图波纹。暴雨裹挟腐烂的松脂气息涌入屋内,林渊抓起藤编外卖箱,箱底苔藓在望炁术下显形《鲁班经》失传的“镇妖符”。符纹触血即燃,事务所的梁柱突然渗出黄褐色尸油,榫卯处钻出三百条浸透黑血的锁妖链,每条锁链末端皆系着“林小鱼”三魂七魄的剪影。
陈九章突然咳出带鳞状血块,血珠坠地凝成松江地脉图——某座荒废古塔的地宫中,倒悬着九具裹道袍的活尸,尸身七窍塞满刻有《深渊事务所》契约的青铜降魔杵。活尸腕间铜铃叮咚作响,《安魂咒》混着铁链绞动声从地脉深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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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松江浸泡在靛青色雾瘴中,石板路缝隙渗出黏腻黑血,细看竟是凝结的妖气。林渊套着浸透尸油的油布道袍,蹚过腐烂的符纸堆。青铜罗盘在怀中震如闷雷,当他在某处断碑踩到破碎的兽首时,地面突然浮出七盏白骨灯笼——灯罩用溺亡道士的面皮绷制,提梁挂着刻满《子母连心契》的婴孩头骨,骨缝渗出黑血凝成命理蛛网。
“林道友来观镇妖局?”独眼守塔人从残破的狻猊像后转出,手中青铜桃木剑的云纹竟是苍龙学院初代徽记。桃木剑刺破虚空时,整座古塔突然降下血雨——雨滴在半空凝成《撼龙经》殄文,每笔勾勒都对应塔内挣扎的妖魄。塔门洞开瞬间,梁柱垂落三百张粘连的人皮《镇妖令》,藻井缠绕的并非经幡,而是浸泡尸油的裹尸布。
系统提示:【玄门遗孤任务链100%激活】。林渊甩出藤编外卖箱,箱中窜出朱砂绳缠住塔顶横梁。守塔人狞笑间撕开道袍,露出胸腔内跳动的青铜傩面——面具獠牙衔着苏小暖不同年龄段的指甲,眼窝里嵌着林渊祖坟的镇妖碑拓片。傩面突然尖啸,地砖裂开九道缝隙,每道缝隙都伸出青紫手臂,攥着描金道经,《噬魄》篇赫然拓印着陈九章膻中穴青铜罗盘的解剖图。
“用溺毙者的指甲刮第七层塔砖!”陈九章的嘶吼混着夜枭啼叫传来。林渊咬破舌尖,血雾在空中凝成《青囊奥语》记载的“血蜉蝣”。万千赤虫扑向人皮镇妖令,墨迹突然活化,化作带倒刺的钨金链缠住他脚踝。链节刻着的暴毙时辰突然倒流,林渊的视网膜映出自己正在某层塔楼被妖气噬尽元神的未来场景,耳边却响起三百年前道士镇妖失败时的惨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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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的月光将古塔染成尸青色。林渊在坍缩的塔楼残骸间挣扎,望炁术穿透九重幽冥:某个维度的自己正被青铜傩面吞噬人魄;另一维度的苏小暖化作锁妖链上的符咒...最终坠落点竟是同治年的镇妖现场,九层鎏金塔楼正随《伏魔咒》的钟声共振。塔壁渗出黑血,在青砖地面凝成《深渊事务所》的暗网命脉图,每滴血珠都映出被改命者魂魄溃散的惨状。
“这才是噬人魄的戏核。”守塔人的青铜桃木剑插入祭坛,整座古塔突然裂解成妖楼阵列。林渊掀开塔层符纸,见每层塔室内都挂着浸透尸油的外卖服,腐烂的布料中裹着生死簿——当月光扫过纸页,墨迹突然蛇行,顺着他的血管爬向心脏。塔壁裂缝中钻出三百年前的妖道亡魂,正通过《子母连心契》的因果线蚕食他的肉身。
系统警报:【检测到命理夺舍】。林渊撕开油布道袍,胸口噬魂符迸发青光,符咒离体化作三百道灵的白骨傩面。面具齐唱《净天地神咒》时,鎏金塔楼突然浮空,檐角射出带咒文的钨金针,将守塔人的傩面钉死在狻猊像上。当第一缕晨光刺穿雾瘴时,古塔残骸化作纸钱纷飞。林渊在灰烬中拾起半截焦黑的《镇妖令》,条款末尾的指印正扭曲成陈九章的掌纹。地宫深处传来铜铃碎裂声,狻猊像口中的火珠已换成刻有苏小暖生辰的青铜镇魂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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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的第七十五日,林渊在事务所锁妖链编织的吊床上苏醒。苏小暖正用尸蜡修补白骨桃木剑,每笔朱砂都混着松江松脂的腐臭。陈九章浸泡在发臭的尸油缸中,青铜罗盘已与胸骨熔铸——每次呼吸都带出《撼龙经》的残破卦辞。
“他们在龙华布了阴阳桩。”陈九章用腐烂的锁妖链画出黄浦江的泣血妖脉。林渊的噬魂符突然灼痛,视网膜投影出某处废弃地宫的场景:七具裹着道袍的现代浮尸,腰带末端系着刻有他DNA片段的青铜镇妖铃。雷暴压城时,系统光幕弹出新提示:【玄门遗孤任务链100%解锁《天机策·镇妖卷》】。林渊掀开事务所地窖,同治年的镇妖碑正与青铜卦盘共振——碑文裂痕如妖脉崩毁,每道纹路都对应某位改命者的三魂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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