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少爷百万AJ踩黄金

换源:

  “家人们!史诗级踩雷现场!!”茗烟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亢奋,直播镜头死死咬住那只深陷“黄金沼泽”的AJ特写,画面极具冲击力。“天启少董的百万潮鞋!全球限量三百双!星海巡礼联名款!惨遭早高峰终极生化武器精准打击!直播间标题实时更新:#价值百万的AJ陷入粪坑无法自拔##天启继承人黄金右脚名场面#!火箭刷起来!众筹顶级洗鞋大师和呼吸面罩!”

“噗嗤…”车斗里,一个金钗死死捂住嘴,肩膀剧烈耸动,冷艳的脸庞憋得通红。贾代儒看着自家少爷那副尊容,空镜框后的老眼翻白,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往后倒,被旁边同样狼狈的王熙凤下意识薅住衣领才没彻底栽进废铁堆里。贾政的纯黑牛津鞋依旧稳稳踩在车斗底板那块相对干净的锈蚀齿轮上,冰封般的脸庞纹丝不动,唯有紧抿的薄唇边,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肌肉抽搐,泄露了这位天启掌舵人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

“吱呀——嘎——嘎——”

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锈蚀了百年未曾开启的摩擦呻吟,刺破了凝滞的空气。那扇被破三轮黑烟糊成鬼脸的铁皮门,如同迟暮老人不情愿张开的嘴,极其缓慢地、带着沉重叹息般地向内洞开。

没有阴风阵阵,没有鬼影重重,更没有五毛特效。只有一股浓烈到近乎实质的、混合着陈年粉笔灰、旧木头霉变、过期墨水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干燥尘土的气息,如同沉睡巨兽苏醒的吐息,形成一股浑浊的气浪,劈头盖脸、不容拒绝地砸向门口每一个人的口鼻!

门内。

一方小小的青砖院落,在晨曦中显出轮廓。青砖缝隙里,生命力顽强的杂草顶着晶莹的露珠,倔强地探出头。三面是低矮的红砖平房,墙皮大片剥落,露出底下灰黄的内瓤,如同生了顽固的皮肤病。然而,最令人头皮发麻、视觉冲击力爆表的,是正对着院门的那一整面墙!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墙!

那是墙的异化!是信息的泥石流!是某种病态秩序的具象化!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如同巨大、丑陋、永不愈合的疮疤鳞片!

糊满了——作业本!

大大小小,新旧不一,封面印着褪色的卡通猪、奥特曼发射激光、巴啦啦小魔仙挥舞魔法棒的作业本!被发黄的浆糊、生锈的图钉、甚至早已干涸发黑的口香糖残渣,以一种极其粗暴、毫无美感的方式,死死钉在、黏在、糊在斑驳的墙面上!每一本都被强制摊开,像被钉上展示板的蝴蝶标本,暴露出内页那或工整娟秀、或龙飞凤舞、或鬼画符般的——“家长签字”!

“王小明家长:已阅(疑似醉酒涂鸦)”

“李小红家长:下次努力(字迹旁有晕开的圆形水渍,似泪痕)”

“张大壮家长:再不及格打断腿(签名旁按着一个暗红色的、边缘模糊的指印,触目惊心)”

“赵小虎家长:知悉(字迹端正,透着一股冰冷的敷衍)”

……

成千上万的签名,在清晨微凉的、带着湿气的风中哗啦作响,纸张相互摩擦,发出如同无数窃窃私语、又如同冰冷审视的噪音。那些形态各异的签名,仿佛无数双来自不同家庭、不同阶层、却同样带着审视与压力的眼睛,穿透纸背,死死锁定着门口这群西装革履却狼狈不堪的“优等生”。

院子中央,一把藤条早已失去韧性、布满裂纹、随着微风便发出“嘎吱…嘎吱…”呻吟的破旧藤椅。椅背上随意搭着一件洗得发白、肩头和肘部明显磨薄、蹭着大片顽固白色粉笔灰的深蓝色中山装。椅子上空空如也。扶手斑驳的木头上,放着一根最普通不过的白色粉笔,短了一截,像是被谁随手掰断用过。粉笔旁边,一本硬壳封皮的“青藤中学课堂纪律记录本”摊开着,被一枚早已锈蚀变形的回形针夹在某一页,隐约可见上面用红笔写着几行潦草的记录。

“咕咚。”邢大舅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喉咙发干,手里充当惊堂木的油条棍子无力地垂了下来。他看着满墙哗哗作响、如同活物的“家长签字”,又看看那把空荡荡却仿佛残留着无形威压的藤椅,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后颈,汗毛倒竖。“周…周老师?”他试探着朝寂静的院子里喊了一嗓子,声音干涩发虚,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那个…您看这…罚款的事儿…还…还交不?”

“交?”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不高不低,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和长期吸食粉笔灰特有的颗粒感,平淡得像是在课堂上随口问一句“作业都带齐了吗”。

声音的来源…不在那吱呀作响的藤椅上,不在那门窗紧闭的平房里。而是在院门口,那滩新鲜滚烫、散发着“浓郁”气息的狗屎旁边,贾宝玉那只深陷“黄金沼泽”动弹不得的AJ边上。

不知何时,那里蹲了一个人。穿着和藤椅上一模一样的、洗得发白、肩肘磨薄的深蓝色中山装,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精瘦却线条清晰的小臂。头发有些凌乱,鬓角和发梢沾着点点不易察觉的白色粉末。面容极其普通,属于丢进人海瞬间消失的那种。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刚刚拆封、断面整齐锐利的粉笔头,干净,纯粹,带着洞穿表象的锋芒,却又笼罩着一层没完全睡醒的慵懒困倦。

周振华。他手里漫不经心地捏着半根啃了一半、边缘沾着灰尘和可疑黑色颗粒的油条,就那么随意地蹲在贾宝玉那只价值不菲的粪坑AJ旁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只被不可名状之物包裹的潮鞋,仿佛在欣赏一件后现代艺术品。

“新鞋?”周振华咬了一口手里冷硬的油条,咀嚼着,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几粒油渣随着他的动作,“啪嗒”一声,精准地掉在AJ鞋帮那坨黄褐色的“装饰物”上,混为一体。“挺白。”他评价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贾宝玉的脸瞬间扭曲变形,每一个毛孔都喷涌着极致的屈辱和暴怒,昂贵的西装下肌肉紧绷,脚趾在沾满秽物的AJ里几乎要抠穿鞋底,抠出一套三室两厅带精装修。喉咙里滚动着野兽濒死般的低沉嘶吼:“周振华!老子这双鞋够买下你十个破教导处!这鬼地方!马上给老子…”

“家长签字呢?”周振华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打断他火山喷发般的咆哮。他捏着油条的手随意地朝满墙哗哗作响、如同巨大招魂幡的作业本方向点了点,又朝藤椅扶手上那本摊开的纪律记录本努了努嘴。“教导处昨晚下发的紧急通知没看?罚站!带家长签字!没签?”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长期伏案工作的轻微滞涩感,拍了拍中山装下摆——那里其实并没有灰。他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照灯,平静地扫过车斗里脸色铁青如锅底、下颌线绷得死紧的贾政,扫过气急败坏、亮片裙成了破布条、脸上拖鞋印和糊妆混合成抽象画的王熙凤,扫过挤在废铜烂铁中、发髻散乱、冷艳脸庞沾满油污、眼神憋屈的十二金钗,最后,那目光又落回到贾宝玉那只深陷泥潭、承载着天启继承人尊严的AJ上。

“没签啊…”周振华轻轻叹息一声,弯腰,极其自然地从布满碎石和灰尘的地上,捡起一块不知哪个倒霉学生遗落的、沾着泥土的白色粉笔头。他在布满薄茧的掌心掂了掂,感受着那微小粗糙的份量,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勾出一丝近乎无赖的、却又带着某种不容置疑规则的弧度。“…那没办法了。”

他手腕一抖!

“咻——!”

粉笔头脱手!

没有砸向贾宝玉扭曲的脸!

没有砸向那只饱受摧残的AJ!

角度刁钻!轨迹精准!快如闪电!

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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