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他先前服食的那藤精一般,服用后可补精气但会生出毒火,轻则脏热上火、口痛舌干,若是再重些那便要脏器衰竭、昏沉欲死,而解决办法便是先受那藤毒,待体内之气能与其抗衡之后便能食之,尽管如此谷均还是出了些许意外。
而册子上便是记录着种种解决办法,其中引气路线记录的十分粗略甚至可以说是敷衍,但每个食方之后都有一个药方,这个药方便是用来模拟精怪之毒的,不得不说先人的智慧确实不一般,引气线路不管描画的多么精细到实际使用肯定还是会有偏差的,如今将这药方放上去,你便能自己去悟了,若是成不了那就说明这食方与你无关了。
如蝎子藤这种毒性没那么强烈的精怪被打一下也就打了,但若是那种危险诡异的精怪受一下多半半条命就没了,所以以药方模拟才是最安全方便的,同样的若是熟悉一门方子,往后遇到了对应的精怪也能多几分保命的可能。
没多久谷均便将这册子看完了,不自觉的感叹了一句:“先人之慧!”
不过这其中除了蝎子藤之外,他也只见过灵星的几个精怪,但他这里一没药草二没战力,自然不可能去找精怪做实验,唯一能用的只有手上的菇虫,但菇虫也用不到食气之法。
看着手中的册子愣了一会儿,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地方,第六页有一片小字十分模糊,仔细看去似乎是脚爷的批注。
【以气裹腹,可延缓消解化食,若面敌毒水可以此招诱人】
这句话大概的意思应该是以体内的气在胃里形成一层薄雾,将吃下去的食物或者其他东西隔离不让他消化,若是有敌人想要下毒便可以此法将计就计。
但谷均却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若是他将菇虫吞服下去但是用气隔绝它不消化,是不是能带回到另一个世界,是不是可以多撑一段时间,毕竟他那仪式并见不得光,次数多了恐怕会出问题。
说干就干,谷均按照册子有些残缺的引气路线,开始一次次试验,不得不说哪怕他已经非常熟练引气了,但依旧十分危险,只要有一步走岔了那引发的一连串后果也是十分恐怖的,就好比跑步岔气寻常来看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依旧有可能引发大问题,谷均如今就是在这种危险的边缘不断试探。
得益于他那超强的记忆力,只要是走错过的道路他便不会再走一遍,眨眼间到了晌午,谷均也已经初见成效了。
吃饭时,二牛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均哥,俺听说你从脚爷那里得了真传,咋样?”
“你听谁说的?”谷均肚中气旋奔走,努力包裹着饭食不让它们被消化,一边回应着二牛。
“还用谁说吗,俺们都不是瞎子啊,那王林练了一年多早就食气了,可是连你一拳都挡不住,这不是得了真传是什么。”二牛说着眼中满是羡慕。
“你们熬身吃了那药泥了吗?”
“吃了啊,当时差点没疼死我,要是脚爷那解药再晚一点拿出来俺就死了!”二牛回想起自己刚来那日的经历心里没来由地一颤。
谷均嘿嘿一笑:“我没吃解药。”
“啊?你别蒙俺,那玩意能疼死你!”二牛闻言嘴里的肉都不香了,但他看着谷均粗壮的手臂却又沉默了。
谷均见他的样子笑了笑:“没点狠劲怎么练武,你家没少给脚爷好东西吧,他干嘛给你藏着掖着,你爹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脚爷藏没藏。”
二牛沉默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肥肉,心中不禁有些愧疚,先前大家都差不多他也没什么,可如今出了个谷均,来得晚还比他们强,这让他觉得有些对不住家里人,毕竟他爹给了那么多好东西不是让他来学劈柴的。
谷均没注意二牛,继续努力控制着体内的气旋,同时不断找周围的少年们聊天,毕竟如果回到另一个世界之后不能不说话吧,有人分散注意力后这进度就更慢了。
傍晚时分,脚爷还没有回来,似乎王林的事儿有些棘手,大家也都习惯了,有没有脚叔大家一样吃饭干活。
没了王林组织大家的人就成了二牛,至于谷均他此刻正面色凝重的坐在屋中盯着手中冰凉的菇虫。
只见在他的视野中那菇虫周围着正散发着一股乳白色的气,这气好似凝实的烟雾正向着周围散开,原本他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可随着他引气,自己那眼睛一热起来就看到这菇虫上开始往外散气。
“这就是脚爷说的开眼吗?”谷均微微皱眉,翻遍脚爷给的所有小册子他也并未看到与开眼有关的信息,起身将菇虫收,来到门口看向外面劈柴练武的少年,在他们身体周围有一层淡淡的黄色烟气正往外散去。
“能力是能看到气是吗?”谷均摸着下巴沉吟道,嗡嗡嗡~
耳边的呢喃声被放大打断了谷均的思索,快步回到屋中他直接将袋中的菇虫全部填进了嘴里,随后控制体内的气将这些菇虫包裹,不让它们被消化。
不多时,眼前一黑,直到耳边传来熟悉吵嚷声他才恢复了神志,还未睁眼便感觉肚中灼热,谷均暗道不好,胃中的薄膜早已消失菇虫消化了小一半,四肢灼热滚烫。
他连忙引气将剩下才菇虫包裹,消化多了也是浪费,没有足够资源支持的话他不会在这个世界修炼,一旦出现问题他没有任何补救的手段。
得益于菇虫生出的气,很快便将肚中剩下的东西打包了起来。
检查完自己没有什么异变后,他便如常的融入了这个世界,恢复了一位贫穷学生的日常。
“伊斯科家族是一个诞生在海金时代伟大家族,他们拥有最强大的船队最富裕的宝库,从诞生到崩毁存在了一百年左右,期间历任了七位家主,最后在阿卡斯战役中覆灭,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第四任家主迎娶了十三个国家的公主,这也更加彰显了这个家族的实力有多么恐怖。”斯黛茜给谷均讲解着伊斯科家族的历史。
“十三个公主?”谷均闻言心中不自觉地认为这应该跟那位前辈有些关系。
斯黛茜似乎早就预料到谷均会对此有兴趣笑道:“没错,不过那十三个国家也只是些衰弱的小国,那时的伊斯科家族随便就能覆灭这些国家,所以并非是伊斯科家族以他们建交,更像是这些小国主动攀附在它们旗下。
不过这种招摇的作风,也吸引来了很多势力的敌对,但这也让第四任家主成为能力最为出众的家主,以自己铁血的手腕彻底征服了黑海之上的所有敌人,也是从那时起伊斯科家族的旗帜成为了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标志。”
“不过一个家族再怎么兴盛也终归是逃不过时代的浪潮,沉溺在上层贵族生活的他们,忘记了先辈的铁血手段,被敌人渗透腐朽最后在银色铁骑的枪尖下彻底崩毁,随着伊斯科的旗帜被折断,与其有关联的势力或分家都动用自己的一切手段切断与伊斯科家族的联系,但随着银色铁骑衰弱各种打着伊斯科家族旗帜的势力也再次涌现出来,一直到如今的和平时代也依旧不断有关于伊斯科遗产、宝藏的消息出现,不过到现在也没见到谁有得到过宝藏。”
谷均听完后也是控制不住的分析,那位前辈不会是某个小国的王子之类的存在吧,毕竟对方开局有资格被退婚怎么也得是个有名有姓的势力吧,如此一来便能缩小寻找那位前辈的范围了。
“与伊斯科家族有关,还是用的密文,你说会不会真的跟伊斯科家族遗留的宝藏有关?”斯黛茜白皙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子兴奋道。
“你不是说没见过有谁得到过宝藏吗?”
“这说明伊斯科家族的宝藏还没有被别人找到啊,我们还有机会。”
谷均看着兴奋的少女,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如果真有人找到了宝藏怎么可能会大肆宣扬,而且我们到现在也才破解了几个字,上哪里去找宝藏去。”
斯黛茜轻哼了一声:“那是你学艺不精,回去我就找几个专家破解出来。”
“随便你了。”
谷均自然是不担心的,能破解早就破解了,怎么会有机会让他接触到,显然这个世界的人并不能窥视到其中的奥秘。
台上老师规律且平缓的声音像是催眠音符一般穿过所有人的脑子,教室中的众人顷刻间便倒下去了大半,靠着椅子的谷均对这位不断唱念课本内容的老师并没有什么兴趣,作为班上好学生的斯黛茜小姐也早已低着头看起了自己的小说。
谷均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随后引气至双眸,熟悉的炽热感涌出,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好同桌,就在他视线落在对方身上的瞬间,斯黛茜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身子猛地一颤,迅速扭头看向谷均。
察觉到不对的他连忙中断引气,张嘴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察觉到斯黛茜的目光,谷均满脸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不过她的表情却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但她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扫视了一圈周围后又低头看起了自己的小说。
谷均心中长出了一口气,不过刚刚那一眼他看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寻常人看去只能看到体表有一层淡淡的薄雾,有些人甚至看不到,但斯黛茜身上竟然弥漫着一层淡蓝色的星光,淡蓝的颗粒稳固而规律地环绕在体表,而就在斯黛茜察觉到不对的瞬间,那些星光直接炸开了。
刚刚被对方观察之时有种异样感,不过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之后谷均又看了看其他人,发现只有斯黛茜身上有这种“特效”,这让他生出了几分好奇之后也多了几分警惕。
下了课,谷均照常在教堂内打扫卫生,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来找生命女神祈福的人越来越多,谷均原本以为的闲差,如今竟然也忙碌了起来。
晚上他照常前往工厂赚些外快。
“卡尔,听说最近快要考试了,你这每天晚上都出来,能考好吗。”光头男人似乎被自己家孩子的成绩困扰,看到谷均就问了出来。
谷均摆摆手:“考试又不是什么难事。”
“哈哈哈,你小子,别到时候短工变长工了”众人嬉笑道,光头男人听着众人的话叹了口气,显然自己孩子的成绩并不理想。
“不过年轻人确实比咱们的脑子好使,这几天我老是丢三落四的。”顺着话题大家也聊了起来。
有人闻言附和道:“你这么一说我最近也有点记不住事情。”
然而很快就有人拆穿了他:“你哪里是记不住事,你分明就是装醉想不付钱,回家的时候也没看到你记错家门。”
“我哪有!”那被拆穿的家伙表情一僵,众人见他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轻车熟路地来到工厂,因为有看守所以除了一些必要的交流之外,大家都不怎么说话,毕竟这种肥差可不好找,要是闲聊惹得人家不高兴可就完了。
谷均将手上的箱子放在指定位置,这也不是个什么苦差,闲来无事的他引气开眼打算看看周围,下一刻他愣住了,整个仓库笼罩在一片浓郁的紫色星光之下,那星光如梦似幻,静静地洒落在每一个角落,将黑暗驱散,在这星光的照耀下,仓库内的物件仿佛也被赋予了生命,它们在微光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尽管颜色不同,但谷均还是一眼便认出那是与斯黛茜身上同种类型的光芒,只不过这种更加浓郁深邃,他的视线极力避开周围的守卫仔细观察着周围,脚下有着一层乳白色的纹路从仓库的中心向着周围延伸,最后与放置箱子的符号处相接,随着箱子落地那些星光便会猛地钻入其中。
待下方的符号也亮起同样的乳白色光辉后便不再涌入,而更让谷均觉得毛骨悚然的是,在他们搬运箱子的时候,也会有一缕彩色的烟气从额头的位置飘出被箱子吸走,就这样随着工人们一次次搬运,那些彩色烟气也被一次次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