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背叛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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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市地铁隧道的应急灯在灰雾中明灭不定,阮惊天背着陈子昂狂奔时,听到身后传来数据螨集体爬行的沙沙声。他右眼睑的金色疤痕突突直跳,45天的血色倒计时在视网膜上扭曲成狰狞的K线——刚才斩断欲望祭坛数据链时,一股黑色数据流顺着刀刃反噬,此刻正与他体内的界纹碎片激烈冲撞。

“撑住!老陈!”他低头看向肩头的陈子昂,却发现对方瞳孔已被数据流染成纯蓝,脖颈处的生物芯片正渗出黑色粘液。

突然,陈子昂的身体猛地弓起,机械义肢残骸(仅剩的肩甲部分)爆发出刺耳的电流声。一枚被遗忘在神经接口的情绪控制器碎片从伤口弹出,表面的心脏纹路在灰雾中亮起红光——正是H市游乐园那场战斗中未被彻底摧毁的芯片残片。

“是你……都是你!”陈子昂的声音被数据杂音切割,他用仅剩的左手掐住阮惊天的脖颈,指缝间渗出的黑色粘液腐蚀着界纹疤痕,“你母亲根本不是英雄!她才是蚀心会的创始人!”

“什么?!”阮惊天猛地顿足,恐惧之刃险些脱手。这句话像重锤砸在他摇摇欲坠的认知上,母亲日记里的“保护孩子”、守夜人祠堂的残垣、夜莺相似的面孔……无数碎片在脑海中炸开。

千钧一发之际,苏瑶的寒渊锁链突然缠上陈子昂的手腕,冰链表面的海贝纹样与阮惊天的血色倒计时共振,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她小臂的金色界纹疯狂游走,一直延伸至心脏位置,海女血脉在危机中异变,竟短暂解锁了“海女先知”状态——

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她的意识:

-1999年永夜游乐园,年轻的陈子昂躲在旋转木马下,看到阮清月将界纹碎片塞进婴儿阮惊天的项链,而她身后,蚀心会的夜莺正举枪瞄准,喊着“叛徒!”

-三天前G市交易大厅,陈子昂的义肢被数据螨入侵时,情绪控制器芯片里跳出隐藏程序,播放着经过篡改的录音:“清月姐,蚀心会的计划就拜托你了……”

-此刻隧道深处,操盘手的数据残影正在远程激活芯片,他手中的操控屏上,陈子昂的生物信号被标记为“最佳傀儡宿主”。

“他被操控了!”苏瑶嘶吼着,将寒渊锁链猛地后拉,在阮惊天和陈子昂之间筑起一道冰盾。冰盾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界纹图案,正是当年阮清月用来保护孩子的“渊心守护阵”。

陈子昂的身体撞在冰盾上,眼中的蓝色数据流瞬间紊乱。他看着自己沾满黑液的手,又看看阮惊天肩甲上母亲日记残页的血渍,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咆哮:“不……不是这样的……”

“让开!”白璃的银色身影从空间裂隙中冲出,她脚踝的空间裂痕渗出镜面碎片,直接按在陈子昂的后颈。那些钻入他血管的数据螨感受到空间能量,尖叫着向芯片残片聚集。

“啊——!”陈子昂猛地抽搐,仿佛有无数根针在血管里穿行。白璃咬紧牙关,指尖的空间光纹与数据螨的黑色触须激烈碰撞,每剥离一只螨虫,她胸口的六芒星疤痕就加深一分。

“滋滋——”

陈子昂的机械肩甲突然炸开,最后残存的义肢结构在空间能量与数据螨的撕扯中彻底报废,化作漫天金属碎屑。最后一只数据螨被白璃捏碎在掌心,她踉跄着后退,空间裂痕已蔓延至腰部,露出裂痕后扭曲的界域景象。

隧道恢复短暂的寂静,只有陈子昂粗重的喘息声。他瘫坐在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肩,又看看掌心残留的黑色粘液,眼神从茫然转为极致的恐惧:“我……我说了什么?”

阮惊天捂着脖子上的掐痕,右眼睑的金色疤痕还在灼痛。他想起陈子昂刚才喊出的话,想起苏瑶“海女先知”状态下震惊的表情,心中翻江倒海。恐惧之刃在手中微微震颤,刀刃上的“镇影”古字吸收了刚才的黑液,竟浮现出半行被篡改的旧录音:“清月……会……蚀心……”

“是蚀心会的记忆篡改。”白璃用空间裂隙止血,银色长发遮住因能量透支而苍白的脸,“他们不仅想控制他的身体,还想污染他的记忆。”

苏瑶的“海女先知”状态消退,金色界纹缩回小臂,她虚弱地靠在冰盾上,看着陈子昂:“你没背叛……是芯片在说话。”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疑虑,还是被阮惊天捕捉到了。

远处传来更密集的数据螨爬行声,隧道顶部的电子屏突然亮起,重复播放着陈子昂刚才嘶吼的画面:“你母亲才是蚀心会创始人!”

陈子昂猛地抱住头,身体因剧烈的自我怀疑而颤抖:“不……我明明记得……小时候在孤儿院,院长说我父母是被封印者杀害的……”他突然抬头,看向阮惊天,眼中充满血丝,“如果阮阿姨不是叛徒……那我的父母……”

阮惊天握紧恐惧之刃,刀刃上的暗红光芒与他的血色倒计时同步跳动。陈子昂的背叛实锤被证明是蚀心会的阴谋,但那句疯言却像毒刺般扎进他心底。母亲的真相、陈子昂被篡改的记忆、白璃隐藏的过去……所有线索在灰雾中交织成网,而他们被困在网中央,连最信任的同伴,都可能成为敌人手中的棋子。

“我们走。”阮惊天拉起陈子昂,声音因压抑而沙哑,“不管真相是什么,先活下去。”

白璃撕开新的空间裂隙,银色光芒照亮她腰间的空间裂痕——那里不知何时,竟别着一枚与操盘手同款的心脏徽章,只是徽章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陈子昂看着徽章,又看看自己空荡荡的左肩,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他知道,从情绪控制器芯片被激活的那一刻起,他与阮惊天之间那道无形的信任之墙,已经随着报废的义肢,彻底崩塌在G市的灰雾里。而蚀心会想要的,或许从来不是他的背叛,而是让他们每个人,都在怀疑与自我怀疑中,亲手毁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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