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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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霜攥着拼合的玉佩转身欲往冰崖方向奔去,刺骨的寒风突然卷起雪粒,像无数钢针般扎在她脸上。脚下的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缝如蛛网般从她足尖蔓延开来,每一道纹路都泛着幽蓝的冷光。寒气裹挟着黑袍人沙哑的笑声自深渊翻涌而上:“以为拿到碎片就能逃?“黑雾凝成的锁链穿透雪幕,带着腐肉般的腥臭味,直直缠向她纤细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林逸将系统残片狠狠插入冰面,金色符文如燃烧的藤蔓般疯长。符文所到之处,冰面腾起白色雾气,与黑袍人的黑雾激烈碰撞,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响。在这剧烈的能量波动中,他突然惊觉,柳如霜脖颈处的狐形胎记在玉佩光芒的映照下愈发清晰——那流转的光晕,竟与小白在虚空时施展护盾的灵光如出一辙。而柳如霜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召唤,攥着玉佩的手微微发烫,仿佛有电流顺着经脉游走,酥麻的感觉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脏。

此刻,柳如霜怀中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烫得她险些松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日前深夜,她在母亲房里偷取玉佩时,发现母亲对着铜镜用狐族密语念诵咒语,镜中赫然映出冰原上的惨烈景象。“霜儿会有危险......“母亲看着镜中画面喃喃自语,随后将一封密信塞进她的行囊,“若遇到持玄鸟玉佩之人,务必将此物交给他。“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踏碎雪原的死寂。十二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破开风雪疾驰而来,马鬃上的银铃随着奔跑发出清脆的声响。当凤纹锦缎的裙摆闯入视野时,林逸瞳孔骤缩——为首的妇人脸色苍白如纸,眼角鱼尾纹深处,那抹被黑雾侵蚀的淡金色狐族印记,与小白耳后的纹路分毫不差。更惊人的是,她胸口镶嵌的半块玉佩正剧烈震颤,符文流转间与柳如霜手中的残片产生共鸣,发出蜂鸣般的声响。

“母亲!”柳如霜带着哭腔的呼喊被风雪撕碎。只见柳母在马背上扯开衣襟,露出镶嵌在胸口的幽光玉佩,那骇人的伤口周围泛着诡异的黑色,显然早已被黑袍人的力量侵蚀许久。“霜儿快走!”柳母的声音沙哑而坚定,“他们要的......是狐族本源容器!你才是解开一切的关键!”话音未落,黑袍人已化作黑雾掠至,锁链带着刺骨寒意直取柳母咽喉。

林逸挥出残片的同时,柳母竟主动迎上了攻击。鲜血喷溅在洁白的雪地上,绽开刺目的红梅,而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掷出的玉佩,在空中与柳如霜手中的残片完美契合。“带她去狐族禁地......”柳母消散前的叮嘱混着飘落的泛黄信笺,信纸上“守护容器“的字样被血渍晕染,“只有觉醒者的血脉,才能解开冰晶棺的封印......记住,相信你的直觉!”

黑袍人的咆哮震得冰面再次龟裂,柳如霜脖颈的胎记突然爆发出强光,将缠绕的黑雾尽数灼烧。在这光芒中,她望着林逸掌心浮现的狐族纹路,终于明白为何每次靠近都有熟悉感——那是源自血脉深处的共鸣。“我去冰崖!“她将玉佩贴在心口,转身时貂裘下摆扫过母亲消逝的地方,“你撑住!“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心中的信念却愈发清晰。

林逸握紧发光的手掌,记忆如潮水翻涌。小白在虚空时说的“当你真正理解守护的意义“,沈砚清临终前未说完的“玄鸟秘密“,此刻都化作掌心滚烫的纹路。冰层深处传来冰晶棺的嗡鸣,而黑袍人面罩下露出的半张脸,赫然有着与柳母相似的狐族特征,那幽绿的眼眸中,闪烁着贪婪与仇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