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源的这通电话,像一艘在狂风暴雨中,突然出现的救援船,让快要被绝望淹没的江鸢,暂时抓住了一根浮木。
但她的心,依旧沉浸在巨大的、对恩师的愧疚之中。
她知道,顾思源说得对。
魏东强这只疯狗,在咬完了陈教授之后,下一个,一定会来咬自己。
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不能,再这么被动地,挨打了。
就在这时,一个同样充满了愤怒和担忧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林曼。
“鸢鸢!你看到网上的新闻了吗?!这帮畜生!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这么污蔑陈教授!”
电话一接通,林曼那带着哭腔的、愤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陈教授,不仅仅是江鸢的恩师,同样,也是林曼最敬重的老师。
“曼曼,你别激动,你听我说。”江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你千万不要冲动,不要暴露自己。魏东强现在就像一条疯狗,逮谁咬谁。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我怎么可能当什么都不知道!”林曼在那边,激动地反驳道,“陈教授是被我们连累的!我们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那帮人渣泼脏水!”
“那我们能怎么办?”江鸢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我们手上,没有任何能直接扳倒他的证据!”
“那就去找!”林曼的回答,斩钉截铁,“他魏东强,能伪造证据,陷害陈教授。那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就一定,藏着更多、更脏的、见不得人的东西!”
江鸢的心,猛地一跳。
“曼曼,你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
“我没有乱来!”林曼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异常坚定,“他不是以为,所有人都怕他吗?他不是以为,自己的办公室,就是最安全的保险柜吗?”
“我偏要,去闯一闯他这个龙潭虎穴!”
“鸢鸢,你等我消息!”
说完,林曼不给江鸢任何再劝阻的机会,“啪”的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江鸢再打过去,已经是无人接听了。
“疯了真是疯了”
江鸢握着手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知道林曼的性格,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可一旦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真的会去!
她真的会一个人,深夜,潜入魏东强那个魔窟的办公室!
江鸢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深夜,十一点半。
霖州博物馆的大楼,早已陷入了一片沉寂。
白日里那些喧嚣的游客,和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散去。只剩下几个保安,在监控室里,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一道娇小的、穿着全黑运动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身影,如同一只敏捷的夜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行政大楼的后门。
正是林曼。
她的胸口,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剧烈地起伏着。
她利用自己是内部员工,熟悉所有监控死角的优势,有惊无险地,避开了所有的“天眼”,来到了位于顶层的、馆长办公室的门外。
走廊里,一片死寂,只有应急通道的指示灯,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林曼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复制来的备用门禁卡,在感应器上,轻轻一刷。
“嘀”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门锁,开了。
林曼推开那扇厚重的、由实木打造的大门,闪身,潜了进去。
魏东强的办公室,奢华得令人咋舌。
巨大的红木办公桌,真皮的沙发,墙上挂着的名家字画,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权势与财富。
但林曼,无心欣赏这些。
她径直,走到了那台巨大的、代表着权力核心的办公电脑前。
她的心脏,狂跳不止。
她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她按下开机键,电脑屏幕亮了起来,很快,就跳转到了需要输入密码的登录界面。
密码
林曼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哪知道什么密码。
她开始尝试着,输入一些常见的弱密码。比如魏东强的生日,他妻子的生日,或者一些简单的数字组合。
但,无一例外,全部显示“密码错误”。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她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办公桌上,一个银色的相框。
相框里,是魏东强和他儿子的合影。
而在相框的底座上,刻着一行小字。
——爱子,魏子昂,赠于宾利添越提车之日。
宾利添越
林曼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她想起,魏东强那辆无比高调的、黑色的宾利添越,那块“88888”的、嚣张的连号车牌!
她颤抖着手,在键盘上,敲下了那五个数字。
88888。
按下回车键。
下一秒,电脑“嘀”的一声,成功地,进入了桌面!
林曼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
她立刻开始,在电脑的各个硬盘里,疯狂地寻找起来。
终于,在D盘一个极其隐蔽的、伪装成系统文件夹的目录里,她找到了一个,被加密过的、名为“私人账本”的压缩文件!
就是它!
林曼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插上电脑,开始拷贝这个文件。
文件很大,拷贝的进度条,走得异常缓慢。
每一秒,对林曼来说,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进度条,走到百分之九十的时候——
“呜——呜——呜——!!!”
一阵刺耳的、尖锐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了整栋死寂的大楼!
是她拷贝文件的行为,触发了魏东强设置在电脑里的、最高级别的防盗警报!
林曼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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