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救人!”
没有丝毫迟疑,沈确和江鸢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在那一瞬间,所谓的证据,所谓的真相,在一条鲜活的生命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沈确一步跨入暗格,用最快的速度割断了林曼身上的绳索,取出了她口中那块几乎让她窒息的布团。
“咳咳咳!”
林曼瘫软在沈确怀里,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来之能不易的新鲜空气。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是江鸢时,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光彩,随即又被无边的恐惧所淹没。
“快快跑”她用尽全身力气,抓着江鸢的手,声音嘶哑而急促,“是陷阱整个展厅都是陷-阱”
她的话音未落。
“滋——”
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高压气体泄漏的声音,从展厅的四面八方,幽幽地响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充满了戏谑与恶意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回荡在整个B展厅的上空。
是魏东强。
“江小姐,沈确,恭喜你们,找到了我为你们准备的、最后的‘惊喜’。”
“这份大礼,喜欢吗?”
“作为奖励,我再送你们一份礼物吧。一种我最新从海外引进的、无色无味的窒息性神经毒气。三分钟内,它就会充满整个展厅。你们可以一起,整整齐齐地,为我们伟大的博物馆事业殉葬。”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外面的警察,恐怕暂时是进不来了。毕竟,谁会想到,这间展厅的四面墙壁,都加装了足以抵抗定向爆破的、十厘米厚的特种合金板呢?”
“游戏结束了。祝你们,安息。”
声音戛然而止。
但那“滋滋”的毒气泄漏声,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
一股淡淡的、类似于杏仁的苦涩味道,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李建国脸色大变,对着通讯器怒吼:“工兵!爆破!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墙炸开!”
然而,通讯器那头传来的,却是同样绝望的吼声:“队长!不行!这墙体结构太诡异了!常规爆破根本没用!我们需要重型切割设备!”
绝境。
一个被完全封死的、正在被毒气迅速注入的、巨大的铁棺材。
这才是魏东强为他们准备的、真正的墓地。
“走!”
千钧一发之际,沈确的吼声,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江鸢和林曼的耳边。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仿佛眼前这足以让任何人崩溃的死局,依然在他的计算之内。
他一把将几乎吓瘫的林曼背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则如同一把铁钳,死死地攥住了江鸢的手。
“跟紧我!”
他没有选择任何一条看起来像是出口的路线,而是拉着江鸢,一头冲向了展厅最深处,那一排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用来陈列汉代石刻的巨大基座!
江鸢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只是凭着对这个男人最原始的、刻在骨子里的信任,任由他拉着自己,在那些沉重的石雕之间疯狂地穿行。
他的手,滚烫而有力。
那份热量,通过她冰冷的手心,源源不断地传遍她的四肢百骸,将她从那份濒临死亡的恐惧中,一点点地拽了出来。
来到一尊卧姿的石麒麟前,沈确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片刻的犹豫,伸出脚,在那石麒麟底座的某个极其隐蔽的位置,按照“三长两短”的节奏,用力地、飞快地,踹了五下!
“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机括转动声响起。
那尊看起来重达数吨的石麒麟,竟然从中间缓缓地、向两侧移开,露出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往地下的、漆黑的秘密通道!
“快!进去!”
沈确将林曼放下,用尽全力将她先进了通道,随即又一把将江鸢推了进去。
“李队!这里!!”沈确在进入通道前的最后一秒,回头朝着李建国的方向,用尽全力地嘶吼了一声,为他们指明了唯一的生路。
随即,他纵身跃入。
在他们进入的瞬间,那尊石麒麟又“轰隆”一声,缓缓合上,将所有的毒气与死亡,都隔绝在了外面。
通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头顶那沉闷的、来自地面的撞击声和爆炸声,在提醒着他们,刚刚经历的一切,是何等的可怕。
江鸢的心还在狂跳,她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黑暗中,一只温暖而干燥的手,再次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的。
“别怕,我在。”
沈确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格外令人心安。
他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牵着她,搀扶着林曼,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那未知的、代表着“生”的方向,走去。
这条通道,又长又压抑。
它仿佛是沈确那七年人生的一个缩影。
黑暗,孤独,不见天日。
但此刻,他的手里,握着一束光。
一束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名为“江鸢”的光。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是出口!
三人精神大振,加快了脚步。
沈确一马当先,推开了那扇看起来像是一面废弃墙壁的暗门。
刺眼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自由的空气。
而是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和一张他们都无比熟悉的、俊朗而严肃的脸。
顾思源。
他带着他的团队,竟然也找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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