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的手指抠进大本钟锈蚀的铜边。
风在耳膜上刮出尖啸，脚下伦敦城的砖石像积木般模糊。
他知道自己正在下坠，不是坠向死亡，是坠向海克力士的死手之下。
表盘突然松动发出垂死的嗡鸣。
这个直径五米的铁盘被他用整个身体的重量拽得倾斜，生锈的铆钉迸溅火星。
当第一颗螺丝崩裂时，他听见海克力士的战吼从下方冲上来，震得耳膜生疼。
“来得好！”他扯断最后半截铁链。
表盘脱框的瞬间，他双臂环住冰冷的金属边缘。
生锈的铜锈扎进掌心，血珠刚渗出来就被狂风撕碎。
表盘开始旋转，不是匀速，是像绞肉机般疯狂加速。
海克力士仰起头。
一个大圆盘像是飞碟一样下坠，只能看见个黑影从天而降。
那东西带着风声，像出膛的子弹。
他伸出左臂，小臂肌肉隆起如花岗岩，青筋在古铜色皮肤下暴突。
神血在血管里沸腾，他甚至能听见自己骨骼的欢鸣。
“讲了那么多次你还无法听懂吗？这些东西根本没用！”
“唯有神的武器才能给我的身体造成伤害！！”他五指张开，左前臂迎向坠物。
表盘边缘擦过他左前臂的刹那，海克力士瞳孔骤缩。
这不是铁，是刀。是绞刑架的闸刀，是断头台的铡刃，是裹着铁皮的死亡旋风。
他本能地要缩手，但肌肉反应慢了半拍。
金属撕裂血肉的声音比雷声更闷。
表盘切进小臂时没有停顿，像热刀切开黄油。
海克力士看着自己的左手飞起来，断口处喷出的血在半空炸成红雾。
他甚至没感觉到疼，只有麻木从肩膀迅速蔓延，仿佛有人往他血管里灌了冰水。
表盘余势未消，擦着他肩膀砸进地面。
青石板砖像蛋糕般崩裂，碎石暴雨般溅射。
海克力士踉跄后退，右臂本能地抓住左肩断口。
他看见杰克倒挂在钟楼残骸上，发梢滴着血，嘴角却咧到耳根。
那疯子舔着虎口裂开的伤口，“对啊！你跟我说了很多遍了，那么感觉如何啊？”
海克力士盯着地上仍在旋转的表盘。
铜制边缘沾着碎肉和筋膜，在夜间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忽然想起奥林匹斯山的锻造场，想起赫菲斯托斯打造的那些神器。
原来人类不需要神火，也能淬出杀神的利刃。
断臂处的血已经浸透缠腰布。
他弯腰捡起半截石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剧痛终于涌上来，像有无数毒蛇在骨髓里钻洞。
但他反而笑了，牙齿缝里渗出血丝。
.....
神的观众席上。
洛基翘着腿笑出声，指尖绕着发梢打转：“阿瑞斯，你盯着那破口袋看了十三回合，眼珠子不酸？”
阿瑞斯攥紧栏杆低吼：“那口袋能变出任何凶器……”
“所以是幌子。”洛基突然扯开嗓门，震得观众席嗡嗡作响。
“喂！小老鼠！你手套缝线处沾着神血吧？”
全场瞬间安静。
杰克正擦拭匕首的动作顿住，抬头时舌尖舔过虎牙。
阿瑞斯猛地转头：“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个蠢货被凡人耍了。”
阿瑞斯额角爆出青筋：“那玩意才是真货。碰过的东西都能变神器？哈！奥丁的永恒之枪都没这好使。”
“证据呢？”
“这么小的口袋，根本装不下那么大的大本钟表盘。”
“表盘在高速旋转的时候，绽放出一丝隐约的绿光。”
“海克力士上当了！！！”洛基竖起两根手指。
格蕾神情满是疑惑：“姐姐大人是从头到尾都知情，知道杰克的神器是什么的是吧？”
布伦希尔德没有回答，她既想要正义的神海克力士不死，又不想要景晨战败。
她陷入矛盾，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或许打断海克力士的手臂，让他提前放弃决斗才是最好保他不死的选择。
........
海克力士与开膛手杰克战斗前夕。
景晨的休息室之中。
休息室大门被推开时，布伦希尔德正焦虑地在看出战表。
赫萝克蜷在沙发里啃棒棒糖，蕾丝裙摆扫过膝盖上的绒毛玩具，对姐姐的怒吼充耳不闻。
布伦希尔德把神器图纸拍在桌上，“下一战必须是你！赫萝克！”
“我怀疑，神界那一边会派出海克力士出战！”
赫萝克舔着糖块含糊道，发梢的蝴蝶结随着摇头乱颤：“不要。”
“打架会弄脏小皮鞋。”
“不要欺负小萝莉！”
布伦希尔德伸手要拽人，休息室隔间突然传来水声。
格蕾湿着头发钻出来，浴巾丢在了一旁，看见满屋子人吓得往后缩，却撞进水池之中。
“别动。我昨晚发现，给你治疗的力度还不够！”
“现在【治疗女武神之力】传送能量给你的伤疤！”景晨的手正按在她后颈，水珠顺着指尖滚进缝隙。
赫萝克看见格蕾白白的肩膀泛起红晕，那处被雷电灼伤的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像有无数金色小虫在皮下蠕动。
“能量高频共振疗法。”景晨的声音混着水汽，手指忽然划过格蕾锁骨。
女武神闷哼一声，浴巾滑落半寸，露出神前大片灼伤的旧痕。
那些狰狞的疤痕竟开始蜕皮，新生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赫萝克手里的棒棒糖咔嚓裂开。
她盯着景晨沾着水珠的手掌，那双手此刻正环在格蕾腰间，掌心贴着侧腹的淤青轻轻揉动。
格蕾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陷进肉里，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
“放松。我要加大【治疗女武神之力】的力度给你治疗！”景晨的声音突然低哑，指尖亮起绿光。
赫萝克看见格蕾的彻底滑落，水珠顺着脊背滑进，在皮线处凝成晶莹的一滴。
可景晨的手掌始终没离开那片肤质，【治疗】绿光像活物般钻进每个毛孔，【治疗女武神之力】烫得格蕾整个人都在发抖。
当啷一声，赫萝克的发卡掉在地上。
赫萝克一时间不确定是发卡的声音还是格蕾的声音。
她弯腰去捡时，余光瞥见格蕾瘫软在怀里，浴巾堆在脚踝，腿上还淌着未干的水迹。
而【治疗女武神之力】正从女武神格蕾的腿缓缓上移，所过之处连汗毛都泛着金光。
“我也要治疗伤势，滑入。”赫萝克突然站直身体，棒棒糖棍在掌心折成两段。
布伦希尔德愣住的瞬间，她已经扯开蕾丝裙领口，露出锁骨下青紫的淤痕。
那是上次训练被铁锤砸的。
“现在！立刻！给我治疗！”赫萝克踮起脚尖，裙摆滑落到脚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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