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香玉在怀,赵将行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礼节,男女之别,只把人抱着扔在床榻上,双手握住江玉林的手腕压过头顶,用身躯压住挣扎的人。
华丽的帷幕张开又闭合,像是谁的心房打开又关上。
江玉林本就不善术法,所学的皮毛也只是为了防身用,现在真正遇到了厉害的角色,挣扎不得,便思考其他可用的方法。
“王上冷静,只要放我一马,万事好商量!”
她话音刚落,就听禁锢着她的人道:“阿林,你当真不认识我了?为何要如此怕我?”
她此时才敢抬头一看,帷幕中比起外面略显黑暗,但她依旧看出是熟悉的眉眼,心头一滞,喉中一哽,道:“阿…阿行?你是阿行!”
她终于放松下来,身体不似方才那般僵硬,挣扎的力度减弱,“阿行,这是干什么?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吓唬我?”
赵将行见她如此,双手逐渐从她的手腕移到她的掌心,与她的手指扣紧,低下了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又亲了她的嘴唇。
在她呆住,脸颊爆红时,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当然是因为,太想你了!”
见她久久不回神,他又笑着在她耳边道:“阿林,我好想你,我爱你,我想要你!”
语气温柔缱绻却又危险,像是织了一张美丽的网准备将猎物吞噬。
良久,她才怯怯道:“好。”
赵将行眉眼开展,低头吻了下去。
是无风自动的帷幕、是满殿的衣物狼藉,构成了这一方天地的远景;是暗流涌动的暧昧、是抵l死l缠l绵的温柔,筑造了两个人的安乐窝。
那一次河岸边清风浮动杨柳时,乱了的不只少年的心。
只是那时的阳光太晃眼了,而少年的爱意太过滚烫,让女孩短暂的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忍不住地想要逃离。等到看清时,只余满地的遗憾。
如今,这重逢后发生的便显得自然而然。
之后一切更是自然而然——
江玉林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赵将行的王后,随他四处征战,成了他的贤内助。最终成为了他的皇后。
她的母亲,阿极若,一个法力高强的女人,也自然而然进了军营,终是成就一番伟业。
她的父亲成为了尚书,她的妹妹成为了长明王妃,好像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就像是话本里的圆满大结局。
得到善终的人得了善终,不得善终的人不得善终。
事情是什么时候不对劲儿起来的呢?
好像是赵将行的一次闭关,出来后他人就逐渐变样了,变成了江玉林不认识的样子。
人人都说他变了,变成了他们不认识的样子,可赵将行知道,他并没有变。
他只是更清醒了:不再以子民为立国之本,他觉得他自己便能强大到控制一切。
他也不再以妻子为妻子,只当她是要夺他权位的陌生人。
他的臣子们,他更是猜疑,觉得他们彼此暗中之间必有勾结,要不怎么总是以算计的眼神盯着他看。
他先是追求权势,要被抗衡;后追求实力,却也要被约束!
这活得不自由的人生使他厌烦,他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于是心中杀欲愈重,先前还有战场可杀敌,如今敌寇除尽,他便对着身边人下手。
他这些年,明面上专宠他的皇后,实际上已经冷落了江玉林很多年。
这一点,大概只有江玉林能看出——因为他的那双眸子里,再也窥探不到一丝赤诚的、真切的爱意。
江玉林的母亲死得蹊跷,询问虞熙泓,他也不肯多说。
没办法,她只能暗中调查。
在她调查时,对江府的关注度有所下降,再去江府时,竟发现她的小妹,变得痴傻,不再如以往那般机灵。
她本是医者,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妹妹,与别的失去爽灵的天生痴愚者相比,失去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灵魂。
她在短时间里失去了母亲和小妹,她时常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们。
心痛与愧疚裹挟,终是吞没了她,这位医术高超的神医终于在一个雨夜里病倒了。
皇后病倒,作为皇上的赵将行理所应当的来看望了她。
赵将行也知道,他等的机会终于到了,他在妻子最喜欢的龙涎香里下了毒,妻子在病中在他到来的欣喜中竟然没发现。
他脸上的笑意因为她的愚钝显得更真诚了几分,看得江玉林以为她的少年郎还是爱她的。
寒暄几句,赵将行终是不耐烦地走了,其实是不想吸入过多的毒烟以及害怕自己心软呢。
香燃尽了。
赵将行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江玉林的房间内。
他扫了她一眼,确定没有意识后,便一只手捏起她放在被子外面的左手腕,却不是像曾经无数次那样把它塞回被窝里,另一只手拿起江玉林放在枕头边的匕首,甩掉剑鞘,将利刃抵在她的手腕处,狠狠地划了下去。
哪怕在黑夜里,他也能看清那鲜血是怎样一滴滴的滴落下去的,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掉在地上时又成了一朵朵艳丽的花。
哪怕他知道她的妻子不会在中途突然醒来,他也还是站在那里看着:他相濡以沫的妻子是如何滴尽身体中的最后一滴血的。
他看着地上大滩大滩的血花,妻子一直安详的面容以及越来越微弱的气息,不禁感叹自己的善良。
他可真善良啊!
没让妻子受太大的苦,只让她在睡梦中安然的离去。
他可真善良啊!
没让妻子发现是他想让她死,是他害了她的母亲,免了妻子再受一些锥心之苦。
妻子小妹发生的事儿,他都知道。
朝中所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人,都有他的暗卫暗中监督着,刚好就看到了这些事。
可他不会告诉她,也不会再有机会告诉她了。
他本以为牢牢掌控这些人,他的江山就能永久稳固。
谁知现在竟冒出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唐至仁,想要颠覆了他的江山。
呵,多么可笑!
这江山,他坐了几十万年。
别说他自己本身的法术便是这外野大陆的顶尖,有谁能真正的打败他?
更何况他现在认了两个真神师尊,也时常指点他,他的武力可不是区区一些不能修炼的人便能对付的。
还有百万个对他忠心耿耿的将士,铁血战士,可不是什么散兵游勇便能抵抗的。
他相信,那些反叛者连他忠诚的将士都对抗不了,更别说打到长央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