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蛇母

换源:

  巨大冲击力使得南星陷入短暂的昏迷。

绿豆眼老鼠也跟着她一起滚落。

由于有南星这个肉垫,它完好无损,趴在她胸口悠悠转醒。

它感觉自己的身位正一点点缓缓下移,迷惘的低头一看,尾巴犹如过电搬直立翘起,浑身鼠毛炸开。

没摔残是因为他们正巧掉进沼泽地里。

此刻南星的下半身已经没入其中,她却紧闭双眼毫无反应。

绿豆眼急的团团转。

它爬上南星的头顶,左顾右盼,发现离安全区没有很远,灵机一动。

失去意识的南星恍惚间觉得自己碰到了鬼压床。

双腿被绑上千钧重的捆石头,呼吸困难,像有什么东西狞笑着在她身上蹦来蹦去。

过了会儿,胸口的压迫感消失,她还没缓口气,头皮猛地剧痛,那小鬼转移阵地,抱着她的头发一阵乱啃。

耳朵罩住的薄膜好似被针戳破,声音愈发清晰,她努力掀起眼皮,强行冲破混沌的意识苏醒过来。

终于醒了。

耗子停下啃食的动作,眼里闪动泪花,喜极而泣。

下一刻它后颈的那块肉被提拉起,南星拎着它,等待任务进度条上的文字变化。

「任务一已完成」

【任务二:从沼泽地中自救成功(0/1)】

满脑只顾着要抓老鼠,太过投入,南星这才注意到自己仰躺在一片粘稠的黑泥中。

腰部以下全都被沼泽潭吞没。

仅是慌了一瞬,她就陷得更深。

南星紧咬牙关,安抚自己不要过度慌张,张开双臂,放松肢体,减缓陷入沼泽的速度。

从物理学的角度分析,泥浆的密度是人体的两倍,理论上只要不挣扎,她不可能被沼泽完全吞没。

好在她这个姿势十分有利,后躺能够增大身体与沼泽地的接触范围,可以尝试着拔出受困的双腿。

她移动时动作幅度尽量控制得越小越好,耐心尤为关键。

至少耗费了半小时,基本脱困,南星有些力竭。

耗子站在她肩上重的不行,她很想把它给丢潭里面自生自灭。

这想法一出,南星立马观察四周情况,寻找到一处藤蔓,心中燃起希望。

“等会我把你扔出去,你把那个藤蔓丢给我,听得明白不。”她也是指望上一头老鼠了。

耗子果真通人性的点点头。

它被南星抡沙包样的丢出去,在岸边滚动几圈,爬起来咬住藤蔓垂落的那头,甩进沼泽中。

经过几轮折腾,指头终于够到了藤蔓,南星费力的把自己拔萝卜一样拉扯出来。

索性被困的时间不长,没有失温太久,休息过后,麻痹的双脚逐渐恢复知觉,她喉头的一口浊气才敢疏除。

大耗子也累坏了,成大字型瘫软在地,吭哧吭哧喘气。

它刚使出吃奶的劲儿帮南星拔河,功过相抵,南星不打算再找它算账。

「任务二已完成」

「加载任务中……」

提示音在播报,南星老想骂人。

怎么还有!

缓存过后,红色的字体浮现。

周身的气温骤降。

躺着的耗子忽然屏住呼吸。

南星背后的毛孔都在叫嚣着要逃离。

她眼一闭,心一横,猛地回头。

快赶上她整个人大的蛇头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和她碰面。

金瞳聚焦成一条竖直黑线,深红蛇信子吞吐,铁锈和血腥味扑鼻而来。

【终极任务:躲避蛇母的追击】

南星恨不得脚底抹油,双手也能变成脚一并逃跑。

那大耗子跑得比她还快,熟门熟路的。

南星跟着它边躲边逃,时不时传来几声巨响,是蛇身碰撞后,石壁坠落的动静。

鞋子被留在沼泽里,她光着脚不一会儿就被尖锐的石子割破脚心,血脚印绵延身后。

底部锥心的疼痛密密麻麻延伸到心脏,冷汗直出,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

一个饶柱诱骗后,南星缩躲进石壁里小喘气,短暂歇息。

据她所知,白天捕猎的蟒蛇主要凭嗅觉发现猎物,晚间捕食的蛇类则多以热感应弥补视觉的不足。

可无论蛇母是哪种,她都逃不掉。

难怪这片区域离迷雾林那么近却始终没有异兽打扰。

以蛇母比拟史前巨兽的体型,大概率这里是它的领土和巢穴。

连其余异兽都要绕道而行,她在人头顶上吃喝拉撒睡。

蛇母不知是冬眠期提前结束,还是被她那颗爆爆果给吵醒。

大家伙起床气很浓,磷片反射出幽幽绿光,多看一眼都心惊肉跳。

999干得好事,这是下套要她命丧于此。

一定有什么办法,南星心跳加快,肾上腺素飙升,拼命思考。

蛇母体积太过庞大,有些洞口过小,硬挤不进去。

粗壮的蛇尾焦躁地左右扫动,震碎悬挂的大片钟乳石柱,强行扩大洞口。

对,她可以利用那些被蛇母震碎的洞口。

赌它们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毁坏。

若是岩层坍塌能够埋住蛇,她就有足够的时间逃脱。

输了大不了就成一堆白骨。

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不在乎再死一次。

南星屏气凝神,算好蛇母出现的时机,从躲藏之处现身,带着它有计划的兜圈子。

到处是残恒断壁,头顶裂缝不间断地掉落碎石灰雨。

不太走运,南星逃进了一处死角。

她浑身脱力,衣服被汗浸湿,背脊靠着墙慢慢转回身,滑坐在地,等待蛇母追来。

这处洞口极为窄小,她猫着腰才勉强通过,它若想进来,必定会用力撞击。

撞碎了,她会被碎石生生活埋。

蛇母用盘旋的身躯敲鼓似的凿开石壁,把三角蛇头塞进洞里,震感传导整座山脉。

南星的发丝散乱,黏在脸颊,喘着粗气慢慢抬头。

两米不到的差距。

蛇母张口就能吞下她。

它嘶嘶吐着信子,一蛇一人,安静地两两相望。

她认命地闭上眼。

等待疼痛来临。

没有预想的那样被一口咬碎,也没有被毒牙刺破胸口。

反而,冰凉滑腻的触感由脚底升起,就好像把脚放进溪水里,浑身舒爽。

南星睁开眼,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忘记呼吸。

蛇母在舔她血淋淋的脚掌心,每舔一下,它都更加虚弱。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恢复最初白嫩的皮肤。

它无力地舔舐最后一次,蛇头小心地撤出洞穴,让南星可以出来。

巨大的蛇身盘卧在残破的巢穴中,静悄悄的不再动弹。

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