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反应是白羽磕坏了脑子,连忙双手固定住他的头,仔细检查。
后脑勺肿起砖头大的一个包。
白羽毫无知觉,在她手里扑闪睫毛,南星忍不住捏起他的脸颊,揉面团一样:“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近在咫尺的清澈眼神里写着“不记得”三个大字。
“那你怎么就确认我是你的配偶?”她可记得白羽的好感值可是负数。
他敛下眼眸,认真思考,浓墨似的瞳微光流转。
看见她会心堵,脑子胀热,甚至会觉得气短,这不是对喜欢雌性的感觉还能是什么?
而且她还脱了他的衣服,手在腹|部乱摸,有意挑|逗,这不是邀请他和她交|配还能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南星整只雌性都长在他审美上,孤男寡女,这不是他配偶还能是什么?
对以上种种理由,白羽给出简洁的回答模板:“你好看,我喜欢,很想亲你。”
南星回以一个确认病情的怜悯眼神。
她好看?白羽是傻了又不是瞎了,用什么部位思考才能得出这个结论。
这种孩子救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不知道等他正常后,想起现在说的话,会不会气得给自己来一刀。
南星叹口气,开始胡言乱语:“第一你不能亲我,别问为什么。”
“第二,我叫南星,你呢就叫黑毛。”
白羽默默垂眸,看一眼自己洁白的背羽,欲言又止。
”第三……“
南星还记着刚被他吃豆腐,有仇现报:“我们俩的关系,不是什么配偶,是主仆。”
“你得叫我主人,主人说什么你就听,让你做什么就做,不许乱跑乱摸乱吃乱拉。”
最后她不痛不痒的用吓小孩的话术威胁:“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打你屁股。”
以她看来,白羽现在记忆混乱,智商约莫和六七岁孩童差不多。
南星的目的是控制白羽别捣乱。
白羽理解起来那就成了另一层含义。
他听到的版本是。
他的雌性说了些本就是伴侣间雄性配偶应该做到的要求。
不仅主人这个称呼听起来莫名让他有些兴奋。
打屁股的惩罚也和奖励一样。
他十分肯定,这一定是南星与他的情|趣。
配偶的要求,当然是无条件的顺从!
白羽乖乖喊:“黑……黑毛会听主人的话的。”
南星满意点头,内心笑得前仰马翻。
笑够了,她准备去探探情况,寻找回家的路。
介于白羽有伤,南星不打算带他一起。
重复了五次不是要抛弃你,白羽才抽着鼻子松开环抱着南星双腿的臂膀,放她离开。
在林子里转了三圈,在相同位置看到她留下的“✘”,南星终于死心,被迫接受可悲的事实。
他们被困在了迷雾林里。
反正一时半会儿出不去,她顺着溪流往回走,打算回去前先清洗一下身上泥土血迹,因为实在太脏。
找了块好站稳的落脚处,南星屈膝下蹲,双手并拢舀起水泼到脸上,眨开酸眼的水珠。
有些顺着下巴滑落,坠回水面,涟漪阵阵。
她不经意看去,脑子里嗡一声,愣在原地。
倒影中的女孩叶眉弯弯,杏眼微红,标志小巧的翘鼻,嘴唇不妆而赤,表情茫然无措。
南星皱眉头,她的表情也跟着变,却是娇嫩欲滴,像是在撒娇。
草,一种植物。
做丑女太久,都快忘了这是她原来的样貌,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还以为撞水鬼了。
想来也对,连系统都消失了,那用在她身上的屏蔽仪自然也没了效果。
她对着水镜,端详着突然恢复的面容,觉得恍然隔世。
没有这张引人注目的脸,她或许就不会死。
身后传来一道破坏梦境的声音,语调带着疑惑。
“颜歌?”
那名字喊得南星心头微颤,寻声看去,尽头赫然站着一只白狐。
她看过来,那狐狸歪歪头也在打量她,
对视后,南星幽幽转回脖子盯着水面,就像没见到东西一样,带着笃定喃喃自语:
“我是不是吸了雾,脑子也坏了。”
“一会儿看见自己变回来,一会儿又看见狐狸,过会儿是不是就变美女了,这是拿了聊斋志异的剧本吧。”
真如她所说,那狐狸甩动尾巴,前肢伸展,就这么变出一位妖媚的雌性。
随着那狐狸越走越近,那张戏文里狐狸精的经典长相,更加使南星确信这一切定是幻觉。
狐狸精也看清南星的长相,兀自评价:“还真像。”
她双臂交叉于胸前,尾音带着勾子,好像有只羽毛浮动,痒得人抓心挠肝。
南星更加怀疑自我。
这是异兽的地盘,没见着一只异兽就算了,怎么这儿还能有雌性。
雌性的设定不是身娇体软的吗,除了她本人,还有人上赶着送死呢。
那狐狸像是能猜出她心中所想,微露讥嘲:“别什么心事都写脸上,那些异兽早不在这儿了,不然你还能这么完整的站着。”
嘴碎毒舌,还自说自话,看起来也不是来杀自己的。
既然如此,南星选择无视,打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径直从狐狸精身边走过。
狐狸一头问号。
没礼貌!
枉费帮了她这么多次!
她加重音量,傲慢抬首,不怕南星不停下:“要是觉得凭自己可以出去,大可以走,或者和那只傻鸟一起死这吧。”
南星驻步,回眸:“哪只?”
那狐狸晃悠着走到南星并肩的位置,南星这才察觉她身材高挑,竟然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得费力扬起脖子才能看着她说话。
狐狸凉凉的扫过那节细颈上的暧昧红痕,连眼皮都懒得抬:“刚和你亲热的那只。”
那视线明晃晃的刺眼,南星用手遮住她目光落处,旁敲侧击:“我们俩认识?”
狐狐不满,居然还没认出来,一声轻哼:“不认识。”
那就是认识。
南星换上甜滋滋的笑颜:“既然是熟人,那姐姐好人做到底,带我们出去好不好……”
她话音未落,狐狸眉头紧锁,想说什么,顷刻却眼神一凛,搂过南星。
电光闪石间,已轻巧弹跳落地于出几米开外。
南星呆愣之中,望回他们原来的位置。
那里插着几只寒光森然的羽翎。
一击不中,出手的那位压抑着怒气,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阴沉沉的锁定搭在南星腰侧的手。
南星只想说。
太粘人的男人真的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