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嘴角扯起一丝笑容::”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在父皇的眼皮底下收留西凉余孽放在父皇的地盘上?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让西凉公主心甘情愿地在灭国仇人的土地上刺探敌情,以换取利益?一国公主所要的,可不是一根发簪就能打发走的。有这个胆子给了这么大承诺的,也就大祈这一位了。况且,国师不是一直在说服王爷去大祈做他的弟子吗?”
云峥猜到了国师,继而联想到在都城中的测字、国师大弟子亲自来汤免游说,结合祭坛一事,加上现在西凉公主这一出,看似毫无关联一团乱麻的事件全部放在一块儿,说不动王爷,抓卫知也行啊,总是异界来的人。思及至此,云峥嘴角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她攥紧了拳头,眼里迸发出火一般的炽热,一股与其一较高下的斗志油然而生。在祭坛的那一局中,她身在棋局中,平心而论不过是国师手中的一枚棋子,只能任凭国师摆布,构成棋局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在汤免这一局中,她摆脱了棋子的命运,坐在执棋人的对面,目前为止虽然输的一塌糊涂,但还是理清了他上一步的动作,猜测到他的意图,那么接下来,解救卫知,让国师这盘棋输的一败涂地,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云峥笑了起来,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吩咐李诚进来,循着去大祈的最近路线找人。然后提笔写信,把这些猜测写在信上,飞鸽传书给武帝。
做好这一切后,云峥才分心处理其他事情。
正如云峥所料,卫知吞咽着口水,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张桌子上,眼睛不时地抬头往上觑。身旁一位和蔼的大婶笑道:“可怜见的,好几天都没吃饭了。乖,闺女,尝一口。”卫知眼巴巴地看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在她眼前晃过一圈后,又离开她的视线,移到身旁一位满脸横肉的大叔手上,大叔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瞧你这个不要脸的,读书人有句话说的好,聘则为妻奔为妾,我们老王家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害的老子像只丧家犬似的,离了祖辈生活的地方……到外面讨生活……”大叔咕咕囔囔地说了一堆,店里的人听了一耳朵。卫知也不生气,只是舔着脸,抹了抹嘴角,两颊笑出两个酒窝来,撒娇笑道:“爹,娘,我都四五天没吃东西了,该罚也罚了,娘,你就赏我点东西吃吧……你们就得了我这么一个闺女,若我饿死了,就没人给你们送终了……”夫妇两仍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卫知不余遗力地讨好道:”阿爹,阿娘,我错了……我都好几天没吃饭了……“”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夫妇两仍然扒拉着盘子,不肯让卫知夹菜。卫知又下了一剂猛药,当下哭哭啼啼道:“爹娘不可怜我,也得可怜可怜我肚里的孩子呀……好歹是你们的外孙啊……”
这两人任凭卫知在一旁哭着,就是不肯给一口饭吃,周边的人光看热闹,也无人凑上前去。毕竟是家事,谁都不想管闲事。一对佩剑的青年男女出现在三人面前,瞧了瞧二人,高挑个儿的女的冷哼一声,道:“哪里有这么做父母的,莫不是假的吧,看起来长得也不像……”说着,把卫知从头到尾觑溜了一遍,矮个儿的男人笑道:“这对夫妻看起来,可是生不出这么标致的女孩儿……”大叔大婶夫妇两心里不痛快了,刚放下筷子,准备对骂一场,卫知腾地站起来,义愤填膺地说道;“.我结合了我爹的大眼睛和我娘小巧的嘴,亲生的无疑。两位大哥大姐,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请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对男女被卫知这一番抢白,顿时黑了脸,一句话没说,走到另一旁邻近的桌子上。卫知这才坐回原位。大婶听了卫知的一番解释,受用了很多,笑道:“这才是我们的乖女儿。不过,有些事该罚的还是要罚,免得不长记性……”大叔看了卫知一眼,不耐烦地摇摇头:“给她口吃的,饿的都成一只小鸡仔了,待会儿主家看了也许会不高兴……”
大婶虽然不情愿,但明显不敢忤逆大叔的命令,怏怏地唤小二过来,掏出几个铜钱,让小二端上来两个馒头。又大慈大悲地发了话,让小二另拿了个碗,盛了一碗肉汤。
卫知忙不迭地接过汤,眉开眼笑起来,甜甜地说道;“谢谢爹娘……”说着,忙不迭地伸手拿过一个馒头,一股脑地塞进嘴里,又伸手端起仅漂浮着一两片肉的肉汤,一口气喝了一大半。许是汤太热了,卫知烫的掉了几滴眼泪,和着肉汤,一起吞了下去。
卫知在夫妇二人的注视下,狼吞虎咽地把三个馒头一碗肉汤给解决了,肚里终于传来了久违的饱腹感。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夫妇两见她吃完后,也不起身,只是坐着不动。卫知心下狐疑,也不敢多问,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汤碗,那望眼欲穿的迫切,让人觉得这姑娘,恨不得在空碗里头瞧出一汪湖水来。
半晌,终于来了四个漂亮的一身素裳的带发姑子出现了。四人衣着普通,只是肤白如雪,红唇若血,丹蔻红艳,行走处处妖娆,不像正经寺庙的。四人出现后,其他客人均纷纷埋头吃自己碗里的东西,不敢四处大量。她们冷哼一声,询问了二人,可否是西家二房的。两夫妇点了点头。几人又问了一些大姑娘的近况,二人皆是点头,称劳公子挂念。四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把一袋银子扔给夫妇两。就捞起卫知走人了。
卫知心里惶恐不安地很,临走前,还把桌上剩下的一个馒头揣在怀里。其中一个瓜子脸大眼睛薄唇的人嘲讽了一句:“汤免最近闹饥荒,想必王府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其他人等也互相附和道:“就是。就凭废太子那个窝囊废……”“啊呸……什么废太子……人家现在可是正经的孝贤王……”三个人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卫知并不理会,只是低着头不看她们。瓜子脸脸颊抽搐了一下;“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待上了马车,卫知被捆住了双手,蒙上了布条,跟着几人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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