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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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瑜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他和云峥商议后,让云峥准备一只狐狸毛笔,几张上好的宣纸,还有卫知的血液,在院子里摆上供桌,放上果蔬猪肉鸡鸭等贡品,另备上一沓纸钱金元宝等,又把怀中的这块凤凰玉佩摆在供桌上,然后焚香沐浴,摆上桐木古琴。

其他都还好说。只是狐狸毛笔一般较为少见,狐狸制成的毛笔又不大好用,用过多年的也甚少,云峥在左瑜沐浴更衣期间,好不容易拖王顺找了一只。

左瑜换了一身纯白的袍子,待天黑后,站在供桌旁,铺开宣纸,沾着卫知的鲜血,一笔一划写上卫知的姓名,婢仆上前点上沉香,并在供桌前的空地上开始烧纸钱,容谨听了左瑜的吩咐,早早地坐在古琴旁,弹奏《引路行》。引路行,顾名思义,引着魂魄走到正确的黄泉之路上,免得魂魄迷了路,失了理智,乱了规矩。刚开始时,琴声凄婉悲凉,一个调子拉得老长,而且不断地压低,仿若亲人们在耳边哭泣,凄凄楚楚,新生魂魄则茫然无措,不知所为。然后琴弦被拉的很高,大段大段的曲子尖细阴森,仿若行走在幽寂的黄泉路上,魂魄内心惊恐激荡。到了最后,琴弦轻轻巧巧地拨弄着,声音如细水流长般地宁静,仿若魂魄咽下最后一口孟婆汤,心上一片空白一口冷寂。

左瑜站在供桌旁,拈香四拜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万物有灵,不遑鬼神。大人身居幽泉,心系天地。今夕小可冒昧,扰尔清净。特来打探,卫知此人,生机何处?呈上贡品,望尔告知,惶恐再三。”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忽起,天地越发地暗沉,天空的星星都躲开了这股幽冥之气,瞬间失了光华,整个花园里忽然寂静无声,有风却无动静,诡谲的沉寂。唯一能动的是搁置在宣纸上的狐狸毛笔,无人执笔却从宣纸上一跃而起,在众人的注视下,这根毛笔仿若醉汉般摇摇晃晃的,站不稳,走三步退两步,东倒西歪的,整个笔身迟疑不定朝东西南北左右旋转了一圈,最后才小心翼翼地往北走了好几公分,在宣纸上拉出一条鲜红的血迹,然后啪地一声,狐狸毛笔就倒在桌上了,纸钱金元宝也同时烧完了,只剩下一堆灰烬,香炉里的香也一燃到底,化为粉末。

左瑜看到向北的指示,又抬头望望天,北方紫薇星光闪耀,遮蔽了周边其他星星的光芒,又掐指算了一通,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成国武帝雄才伟略,礼贤下士,龙气冲天,在其身旁,必能退却巫蛊这些邪术。”于是,左瑜把所得结果与云峥叙述了一遍,同时递上了发鲜亮的玉佩。

原先的玉佩温润舒适,而受了鬼神祭拜后,冷得像冬日的冰块,让人握不住,一股寒气从手心窜到心口上,仿若血液跟着凝固了。左瑜眼疾手快,接住了往下掉的玉佩。云峥连连道歉。左瑜忙道:“是我一时大意,忘了告诉娘娘,既然这玉佩是给三姑娘用的,鬼神也受了三姑娘的祭,答应保护三姑娘。其他人带了这玉佩,就不太合适了,严重的甚至会有灾祸。咱们先给三姑娘带上试试。”

云峥是不太相信这些神神鬼鬼巫蛊之术的。奈何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卫知又突发奇病,自己也莫名其妙地历经了互换身体的事件,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加之左瑜是大祈不出世的才子,见闻上自然比她多了些。当下虽有不满,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带着左瑜回到卫知的闺房。

许是人生病了,连带着房间也没了活气,蜡烛阴暗地躲在角落里,有气无力地发出昏黄的光芒。伺候一旁的侍女都不见人影了,只剩下一个小丫头顶着通红的双眼,一眨不眨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的卫知。小丫头看到他们,乖觉地退到一边,云峥瞧着小丫头脸有菜色,身量又小,云峥心下有了了断,也不挑明,让左瑜给卫知带上了玉佩。左瑜小心翼翼地替卫知待上了玉佩,原先冷若寒霜的玉佩碰到卫知的身体时,仿若碰到火热的太阳般,立刻就暖起来了。连带着卫知冰凉的身体也暖融融的。

云峥颇为诧异,只道大祈的道法果然高深,心却放下了一大半。左瑜也颇为高兴,想不到这块玉佩,和这个三姑娘如此契合。在五个人选中,他出师大捷,甚是愉悦,又附赠了几句话:“这块玉佩能暂时隔绝一切巫蛊之术。不过只能用三次。若要一劳永逸,还是照我的说法去做。过些日子,娘娘带着三姑娘去成国的都城,借助武帝龙气的庇佑,也是一种不算办法的办法。”

云峥点了点头。左瑜见云峥没有其他安排,只道孝贤王妃知晓孝贤王无诏不得回京,恐不能如意,卖了人情给孝贤王妃,也不愿再掺和这趟浑水,拱手告辞了。

待人走后,雪香回到云峥身边,见云峥神色凝重,开口劝慰道:“主子,您别担忧。现在姑娘暂时没事,等她身子好些,我们手头的事忙完了,我们就带着姑娘回都城。”对于卫知回到都城,陛下是再愿意不过的了。

云峥叹了一口气,“其他倒是没什么问题,现在压下去了,难免以后会有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我只是担心,背后人的手段,防不胜防。不如还是把卫知送到都城去算了。”手头的事还没有什么眉目。汤免这块地她还没到手,再如何,她不能失了这块立足之地。没了,就万劫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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