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香想了想,道:“左先生刚才说了,中了这嗜血蛊,只有一个月好活。背后之人的手段又紧又猛,逃过了这一次,逃过下一次,不若由我或是容大人带着三姑娘直接去都城。三姑娘留在这儿,娘娘你也束手束脚的。”
对于云峥而言,卫知是显而易见的软肋。整个汤免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府如今这种状况,确实不好存在这般大的漏洞。
云峥觉得雪香说得在理,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待卫知身体恢复些,差不多一个月后,那时候天凉不热,你收拾收拾,带着姑娘去都城…………注意,在这个期间,不要惊动了王爷,他身子弱,又一向爱惜卫知,肯定舍不得……”
国师独自一人站在相国寺高高的祭坛上,抬起头看着漫天的星辰。星光璀璨,像铺在银河里的钻石,闪闪发亮。他仔细搜寻着,看着星空中那颗西南方向的星子黯淡无光,像一个迟暮的美人,悄悄地躲在光彩耀人鲜艳明媚的年轻姑娘身后,渐渐地失去生气。
国师再三确认,这颗星星在逐渐变得黯淡,若放任不管,这颗星星很快就会变成石子,从星空中坠落下来。这颗星星是他在西凉祭天后突然冒出的他关注许久的希望。悬挂在天空中的星星,出现的刹那如此地光彩夺目,掩盖了其他星辰的璀璨;这颗星星却又如此地脆弱不堪,不过几天没关注,它就病入膏肓了。它快要死了。
国师立刻掐指演算起来。然而,一如既往地,他只能算出这颗星星落在西凉境内,具体的位置无论如何都无法确认。
正当国师一筹莫展之际,一弟子上前,道:“师父,大师兄来信了。”说着,把信件递给国师。
国师扫了几眼,又是老生常谈的妇人之仁。一个女子而已,还这般兴师动众写信说上一番,实在可恨。最可恨的是梁琪琪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弟子,连元贞都不放在眼里了。果然,西凉皇室就是该死透的命。
梁琪琪手里拽着一个已经变成深红的木偶,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再过几天,这个人就一命呜呼了,就可以替姐姐报仇雪恨了。复仇在望,她的脸上露出阵阵快意。然而,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国师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梁琪琪白了脸色,手中的玩偶仍攥得紧紧的,手心里都是汗。只要再施法五天五夜,陈卫知此人就回天乏术了,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姐姐的大仇才能得报。她不能功亏一篑。
国师通过尘光镜,看到梁琪琪手中拿着个人偶,知晓她在做什么。也不动怒,隔空挥了一巴掌,平心静气地问道:“贱婢,还不松手?”梁琪琪受了这一掌,肤如胜雪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指印痕,却仍不放手,她把玩偶往身后藏了藏,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想找出国师的藏身之所,国师平平无波的声音从各个角落夹裹而来,无处可遁。她警觉地环绕了一圈,留意着四周,恨恨地道:“他陈国灭我西凉,我杀他一两个人又如何?”这句话说完后,国师的声音没有再次响起。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国师听到梁琪琪的反问,轻轻一笑,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有何道理可言。当日救下她,还以为有点用处,没想到不仅帮不上忙,还到处惹是生非,坏元贞的修行,实在可恨。只道天下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欲再与她废话,挥手掩了尘光镜。夜凉如水,星辰夺目,他取出了桃木剑,做起法来,雕虫小技能耐他何。梁琪琪的隔空施法术是他所教,他作为师傅还破不了这点小玩意。也难怪西凉被灭,整个西凉皇室没有一个聪明人。
“星辰启,参差异,将相争。尘光集,王侯移,西凉女,安国血,灾祸临,返己身。”国师口念咒术,手持桃木剑,抬头看着天空,根据天上星辰的位置移步挥剑。话毕,周遭静悄悄的,仿若刚才国师的动作不起一丝风浪。过了一刻钟后,国师脚下的祭坛上呈现了五行八卦的图案,金光闪闪的八卦图从地上冉冉升起,一直升到空中,跌入闪着点点微光的银河中,消失不见了。
良久,躲在角落的失去光芒的星辰开始慢慢地恢复华彩,而浩瀚星空中的某一颗钻石仍然光彩夺目,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它在慢慢地流失属于他的辉煌。
梁琪琪已经睡下了。放在梳妆台上的木偶不受控制地掉在了地上,嘴角莫名地微微翘起。睡梦中的她忽然心头一震,仿若千万条虫噬咬着她的心脏,她全身各处莫名其妙地开始涌出了大量的鲜血。这个情景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嗜血蛊。她忍着疼痛,从房里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密室。守夜的丫鬟婆子们看着她一身血,都吓得赶紧躲得远远的。她顾不上这些人惊恐的眼神,心急如焚地跑到密室的博古架面前,拿出一个木漆蓝钟花纹檀香盒,里面躺着一条肥硕的嗜血蛊母虫。
她不敢犹豫,伸出手放到盒子里。嗜血蛊闻到鲜血的味道,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它晃晃沉重肥胖的身躯,使出吃奶的劲儿,迅速地爬到她手上最近的伤口。这条肥虫没有如预想般地停在伤口上,利用母虫虫后的身份,把其他母虫产的子蛊蛊虫吸引出来,然后吞噬殆尽。这条母虫毫不犹豫地哧溜一声,从伤口处直接钻入她的体内。她身上的伤口凝固了,停止了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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