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领命监军,自洛阳出发,一路轻骑快马,扬起的尘土在官道上拖出长长的尾迹。他身着玄色锦袍,外罩黑色锁子甲,腰间悬着的长剑剑柄上镶嵌的蓝宝石在日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身旁副将策马凑近,拱手道:“将军,前方便是南阳郡,是否稍作休整?”
钟会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望向远方连绵的山峦,沉声道:“不可。荆州战事紧急,邓艾被俘,荆州旧部人心惶惶,片刻耽搁不得。传我军令,加快行军速度,日落前务必赶到新野。”
此时的荆州,气氛压抑得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陆逊受伤后,被秘密转移至后方疗养,表面上对外宣称伤势过重,昏迷不醒。东吴军中由他的副将暂代指挥,而实际陆逊在密室中仍遥控着局势。他卧于榻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却强撑着精神,对身旁的心腹低语:“密切关注王昶动向,那老匹夫既已拒绝与我合作,必定会倒向蜀汉,他在荆州经营多年,党羽众多,切不可大意。”
王昶回到荆州刺史府后,立刻着手联络旧部。他在密室中召集心腹将领,烛光摇曳下,将领们的脸色凝重。王昶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如今蜀汉为正统,东吴背信弃义,我等食汉禄,当为汉尽忠。邓艾将军虽被俘,但陛下已令其暂代荆州军务,我们需尽快稳定局势,等待钟会将军到来。”
与此同时,沙鲁将姜维带到了武陵蛮族的营地。营地中,篝火熊熊燃烧,蛮族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手中的长刀与盾牌碰撞出激昂的节奏。沙摩柯坐在虎皮椅上,看到姜维到来,起身大笑,张开双臂迎上去:“汉将军,可算把你盼来了!”
姜维拱手行礼,说道:“多谢沙首领相助,此次荆州之战,还望贵部能与我蜀汉同心协力。”沙摩柯大手一挥,豪迈道:“那是自然!我沙摩柯早就看不惯东吴那帮龟孙子,只要你汉将军给足好处,我这两万蛮兵任你驱使!”
姜维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文书:“沙首领,这是陛下御笔亲批,战后武陵郡划出十座城池,供贵部通商屯垦。”沙摩柯接过文书,看了一眼,咧嘴笑道:“好!够爽快!我这就点齐兵马,听候将军调遣。”
而在洛阳,刘禅虽强撑着处理政务,但身体每况愈下。他在寝宫中,由宫女搀扶着,缓缓走到窗前,望着远方的天际,喃喃自语:“丞相,朕定不负你所托,定要复兴汉室,夺回荆州。”
诸葛瞻得知陛下身体不适,匆匆赶来。他在殿外整理衣冠,才轻步踏入寝宫,跪地奏道:“陛下,臣已将沙摩柯部落编入汉军的文书拟定妥当,还请陛下过目。”刘禅微微点头,有气无力地说:“思远,荆州之事,全仰仗你与钟会了。如今局势复杂,邓艾虽在东吴手中,但他的旧部不可不用,亦不可不防。”
诸葛瞻抬头,目光坚定:“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钟会将军,收复荆州,重振汉室声威。”
此时,钟会的军队已抵达新野。新野城中百姓听闻汉军到来,纷纷夹道欢迎。钟会在城楼上俯瞰着城中景象,对副将说:“新野乃荆州门户,我们在此稍作整顿,补充粮草辎重,三日后便向荆州进发。同时,派人去打探邓艾的下落与东吴军情,务必详尽。”
东吴这边,邓艾被关押在战船的底舱。舱内阴暗潮湿,弥漫着腐臭的气息。邓艾双手被铁链锁住,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突然,舱门被打开,一道光亮射进来,邓艾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陆逊的副将站在门口。
副将冷笑道:“邓艾,你已沦为阶下囚,若肯归降我东吴,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性命。”邓艾怒目而视,啐道:“我邓艾生是汉臣,死是汉鬼,岂会降你这等叛逆之徒!”
副将脸色一沉:“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来人,给我严刑拷打,看他能硬撑到几时!”
几个如狼似虎的东吴士卒一拥而上,将邓艾按在地上,皮鞭如雨点般落下,抽在邓艾身上,溅起斑斑血花。邓艾紧咬着牙关,硬是不吭一声,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却满是坚毅与不屈。
在荆州刺史府,王昶秘密派出的探子陆续带回消息。他得知东吴为了应对蜀汉可能的反攻,正从各地调兵遣将,加强沿江防线,而关押邓艾的战船就停靠在江陵城外的码头,周围戒备森严。王昶坐在书房中,对着墙上的荆州地图沉思许久,随后唤来一名亲信幕僚,低声吩咐道:“你速去联络城中可靠之人,准备船只,挑选精壮之士,趁夜劫船,务必救出邓艾将军。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幕僚领命后,悄然退下,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钟会在新野城中积极筹备战事。他亲自巡查军营,鼓舞士气,同时与麾下将领商讨作战计划。营帐内,军事地图铺陈在案,钟会手持令旗,指着地图上的战略要地说道:“东吴在江陵、公安等地重兵布防,正面进攻恐伤亡惨重。我们可兵分三路,一路佯攻江陵,吸引敌军主力;一路绕道孱陵,截断敌军后路;我亲率主力直取公安,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诸位以为如何?”
众将纷纷点头称是,唯有一名偏将面露疑虑,起身道:“将军,孱陵一带地势复杂,芦苇荡众多,易守难攻,若敌军设下埋伏,我军恐陷入险境。”钟会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正因如此,敌军定会以为我军不敢从此处进军,而这恰恰是我们的机会。我已派人联络当地百姓,绘制详细地图,只要行动迅速,出其不意,定能成功。”
与此同时,沙摩柯的蛮族军队在姜维的训练下,逐渐适应了汉军的作战方式。营地里,喊杀声震天,蛮兵们手持长刀、盾牌,与汉军士兵一同进行着实战演练。姜维骑在马上,大声喊道:“大家听令,作战之时,务必听从指挥,令行禁止。我们此次出征,是为了夺回荆州,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都要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蛮兵们齐声高呼,士气高昂。
沙鲁跑到姜维身边,兴奋地说:“汉将军,我阿爹说这次一定要让东吴那帮家伙知道我们蛮族的厉害!”姜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等夺回荆州,少不了你们的功劳。你回去告诉沙首领,让大家做好准备,近日内我们便要出征。”
在洛阳的朝堂之上,大臣们就荆州战事展开激烈讨论。有人主张稳扎稳打,先巩固现有防线,再徐徐图之;有人则力主速战速决,倾全国之力夺回荆州。刘禅坐在龙椅上,听着大臣们的争论,眉头紧锁。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诸葛瞻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荆州乃我蜀汉咽喉之地,不可久失。如今钟会将军已在新野集结兵力,沙摩柯部落也愿相助,正是出兵的好时机。但我们也需提防曹魏趁机南下,可令边境守军加强戒备。”
刘禅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就依爱卿所言。传朕旨意,令钟会即刻出兵,务必收复荆州。同时,令边境各军严守关隘,若有敌军来犯,坚决击退。”
夜幕降临,王昶派出的劫船小队趁着夜色,如鬼魅般靠近关押邓艾的战船。他们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外围的哨兵,随后迅速登上战船。船舱内,邓艾虽被打得遍体鳞伤,但意识清醒,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动静,心中一动,强忍着疼痛,准备伺机而动。
劫船小队摸进底舱,看到被囚禁的邓艾,一名士兵轻声道:“邓将军,王刺史派我们来救您了。”邓艾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低声道:“莫要声张,先解开我的镣铐。”士兵迅速掏出钥匙,打开铁链。邓艾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拿起一把长刀,低声说:“走,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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