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水在月光下泛着铁青色的鳞光,姜维的旗舰镇南号劈开浪头,船首的青铜饕餮吞口映出粼粼波光。他手扶船舷,银枪斜倚肩头,甲胄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纹路滑落,在甲板上砸出深色斑点。舱内传来邓艾的声音:将军,荆州布防图已标好夷陵故垒。
姜维转身时,战袍扫过桅杆上的汉字大旗。邓艾正将牛皮地图平铺在青铜虎纹案几上,手指划过西陵峡口:陆逊的三万水军就驻在对岸虎牙山,战船用铁锁连横。他的声音带着陇西口音的沙哑,与江涛声交织成紧绷的弦。
传令下去,姜维的银枪突然点在公安渡口,全军偃旗息鼓,二更在孱陵登陆。枪尖划过之处,羊皮地图发出细微的撕裂声。邓艾的瞳孔骤然收缩:孱陵芦苇荡易守难攻,若吴军...
正因为难攻,才要出其不意。姜维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刃,派斥候去武陵,给沙摩柯送去黄金三百两。他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的蛮族聚居区,告诉那些蛮子,打下公安后,允许他们在汉寿亭开设榷场。
邓艾刚要开口,舱外突然传来警报。姜维冲出船舱,只见东吴楼船如黑色巨兽破浪而来,船头的青铜撞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的银枪划出半轮残月:放火箭!
蜀汉水军的火箭拖着长长的尾焰,在江面织成火网。东吴战船的帆篷瞬间起火,陆逊的青釭剑在船头划出残影。他的白色战袍被火光照亮,宛如一团跃动的磷火:伯约,别来无恙!
两军接舷的刹那,姜维的银枪挑落三名吴军水兵。他的铠甲在碰撞中发出闷响,突然发现陆逊的旗舰正在后退。中计了!他猛然转身,却见无数东吴水兵跃入江中,他们的潜水服上绑着黑色皮囊——那是灌满火药的水雷。
快退!姜维的吼声被爆炸声淹没。水雷在船队下方接连炸开,镇南号剧烈倾斜,邓艾被掀入江中。姜维抓住桅杆绳索,看见邓艾的红袍在浪中沉浮,一只吴军战船正向他逼近。
将军!亲兵递来救生艇。姜维正要登艇,江面突然传来蛮族战鼓。一艘绘着图腾的独木舟破浪而来,船头立着个赤膊汉子,正是沙摩柯的长子沙鲁。
汉将军,我阿爹要见你!沙鲁的声音混着江水的腥气。姜维跃上独木舟时,回头看见邓艾被吴军拖上战船,他的帅旗在江水中缓缓下沉。
荆州刺史府的密室里,王昶正在擦拭祖传的大环刀。青铜灯台上的牛油烛忽明忽暗,映出他鬓角的白发。当江面上的炮声传来时,他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的血迹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老爷,东吴密使求见。管家的声音从暗门传来。王昶将大环刀插入刀架,刀柄上的红宝石映出他眼中的决绝。密使递来的檀木匣里,躺着陆逊的亲笔信,火漆封印上印着东吴的青鸾纹章。
三日内起事?王昶的手指划过信笺,突然将它投入炭盆。火苗窜起的瞬间,他抽出大环刀,将剑穗上的蜀汉玉玺吊坠割下:告诉陆伯言,我王昶的刀只斩叛逆。
公安城头,陆逊正将十万火急军报绑在信鸽腿上。当看到江面上的火光时,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素白中衣。副将递来王昶的密报,火漆封印已被拆开。
伯言,王昶反水了!副将的声音带着惊恐。陆逊却笑了,青釭剑在月光下划出冷冽弧线:这正是我要的结果。他的剑尖突然抵住副将咽喉,去把亲卫统领叫来。
当密室的石门轰然关闭时,陆逊的手指划过墙上的江东地图。朱砂笔标注的汉字行政区划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他突然将青釭剑插入自己右肩。鲜血浸透战袍的瞬间,他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告诉陛下,陆逊......尽力了。
洛阳太极殿内,刘禅正在批阅邓艾的求救信。青铜烛台上的龙形灯嘴喷出袅袅青烟,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玺裂痕。当听到荆州战败的消息时,龙袍袖口突然洇开暗红。
陛下龙体要紧!诸葛瞻扶住刘禅,玉珏在腰间轻响。刘禅推开他的手,将邓艾的信笺压在镇纸下:传朕旨意,王昶即刻进京述职,荆州军务暂由邓艾代理。
陛下!诸葛瞻的声音带着急切,邓艾与司马懿......
朕当然知道。刘禅的目光扫过殿外的青铜日晷,但此时需要邓艾的荆州旧部稳定军心。他的手指划过陆逊的降表,另外,命钟会为监军,三日内启程。
诸葛瞻退下时,月光正照在玉阶上。他突然转身,玉珏在腰间轻撞出清越声响:臣恳请将沙摩柯的蛮族部落编入汉军。
准奏。刘禅的声音未落,殿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子时三刻。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玺裂痕,突然发现内侧刻着诸葛亮的字迹:荆州者,国之重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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