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象花果,悟者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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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踏入,仿佛瞬间跌入远古洪荒。空气中甜香浓郁,混杂着岩石冰冷。某种难以言喻的“思想”脉动充斥四周。脚下并非实地,而是流动重组的“概念”质感。李梦凡屏住呼吸,眼前景象光怪陆离,一时难以适应。花果山意念遗迹远超想象。山是流动“疑问”,水是奔腾“欲望”,树上结着“矛盾”果实。这里“物理规则”由混乱意念构成。李梦凡刚进来,一股“石头比水轻”的强制概念差点将他掀翻。

“这也太疯狂了!”他扶着一块悬浮石头,满脸震惊。石头传来奇特触感,不像固体,更像是凝固思想。更麻烦的是,几只由纯粹好奇心、恶作剧念头凝聚成的“意念猴灵”围了上来。它们闪烁不定,试图窃取他意识里“目标感”,或塞进错误路线图。形态不固定,时而像猴子,时而如流水,唯一不变的是闪烁顽皮光芒的眼睛。

“走开!”李梦凡挥手驱赶,反而激起更多兴趣。一只大胆猴灵绕到背后,试图窃取记忆碎片。熔炉立刻感应危险,自动运转。淡金色意识屏障在李梦凡周身展开,阻挡意念干扰。猴灵发出失望嘶鸣,很快找到新捉弄方式。

“你害怕失去!”一只猴灵尖声叫。一股突如其来的恐慌涌上李梦凡心头,关于未来的不确定、力量的微薄,如潮水般试图将他淹没。他稳住心神,熔炉屏障过滤掉这股情绪。

“你渴望强大!”另一只猴灵低语。强烈的变强欲望瞬间膨胀,几乎扭曲了他的行动逻辑,让他想不顾一切向前冲。李梦凡摇头,努力保持清明。这里,语言即现实,念头即法则。

“专注,不要被干扰,”李梦凡对自己说,加固精神屏障,“记住目的。”

熔炉高速运转,分析混乱“底层代码”。它解析出“意念即现实”基本规则,帮助李梦凡意识外层模拟“随波逐流”但不“迷失自我”频率,降低环境同化风险。熔炉自动升起意识屏障,过滤混乱、无意义、明显误导性意念冲击。它辨识哪些意念虽混乱但蕴含信息,如指示方向模糊感觉。

李梦凡很快注意到,这些猴灵顽皮,并非真正敌人。它们更像花果山自然规则一部分,测试访客机制。他停止抵抗,观察它们行为模式。

“你们知道‘悟’者在哪里吗?”他试探问。猴灵齐齐停下,互相对视,爆发令人毛骨悚然大笑。它们忽然分散,向四面八方奔逃,只留飘忽笑声回荡。

“等等!”李梦凡喊,它们已消失。奇怪的是,猴灵逃离方向并非杂乱无章,形成隐约可见模式。李梦凡眯眼,熔炉强化直觉感知,让他透过表象,发现逃跑轨迹汇聚焦点——一座被七彩云雾笼罩山峰。

“那里就是‘悟’者住所?”李梦凡心中一动,迈步走向山峰。

路途艰难。每一步都要克服荒谬概念障碍。重力翻倍,前进变后退,路面化为液体。李梦凡频繁调整熔炉运作模式,适应变化环境。奇妙的是,高信息密度环境中,熔炉找到新能量来源。它吸收周围无主混乱意念碎片作为能源,维持自身运转和保护,实现一定程度“能量自给”。

“这感觉…有点上瘾,”李梦凡惊讶发现自己越来越适应混乱,甚至开始享受挑战,“就像玩不断变化规则游戏。”

经过漫长跋涉,李梦凡来到山峰脚下。近距离观察,山峰并非实体,由无数闪烁符文和思想碎片构成信息漩涡。山顶被浓密七彩云雾覆盖,隐约可见石洞轮廓。

“应该就是那里了。”李梦凡深吸一口气,开始攀登。

这座山不仅是物理障碍,更是心理考验。每爬一段,李梦凡陷入幻境。幻境并非简单画面,而是意识被拉回过去某个瞬间,重温失败、挫折、遗憾、恐惧。他“看”到自己坐在狭小出租屋里,盯着招聘拒绝信,那种窒息的绝望感再次袭来。他“听”到设计方案被否决时,领导冷漠的评价和同事压抑的嘲笑声。童年的孤独感化为冰冷潮水将他包围。对未来恐慌具象化为前方弥漫的、无法穿透的浓雾。

但他有了突破“失败者沼泽”经验,这次镇定许多。他不抵抗负面情绪,而是接纳它们,让熔炉将它们转化为攀登动力。他没有逃避幻境,而是站在幻境中心,用现在的“心”去“看透”过去的自己。看到出租屋里绝望的自己,他没有安慰,只是平静地“知道”那不是终点。听到嘲笑声,他“理解”那只是噪音,不代表价值。面对孤独和恐惧,他“承认”它们存在,但不让它们定义自己。

“失败是我一部分,但不是全部,”他喃喃自语,脚步坚定,“恐惧是我反应,但不是我决定。”

玉佩胸前散发柔和光芒,像安定心神明星,指引穿过迷雾。李梦凡终于爬到山顶,来到石洞前,筋疲力尽。但精神上前所未有清明坚定。

“喂,有人吗?”他站在石洞口试探喊。没有回应,只有山风呜咽。李梦凡犹豫片刻,迈步走进石洞。洞内出人意料宽敞明亮,阳光从不知名角落洒落,照亮简朴空间。中央平整石台,放着形状古怪果实。角落草席,像有人常在此休息。最引人注目后壁壁画。并非颜料绘制,直接由思想能量凝结。壁画内容变化,一会儿花果山全景,一会儿星空浩渺,一会儿金色猴子腾跃云端。

李梦凡被壁画吸引,走近观看。注意力完全集中壁画上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小家伙。”

李梦凡猛地转身,洞内空无一人。

“这边。”声音再次响起,上方传来。李梦凡抬头,洞顶悬挂巨大岩石。岩石上,模糊存在懒洋洋躺着,时而是石头,时而老松,时而抓耳挠腮猴子,形态变化。

“你就是‘悟’者?”李梦凡问,心跳加速。

变幻不定形象翻身,语气充满嘲讽:“哦?带着‘炉子’小家伙,揣着希夷老儿那块破玉,居然真摸到俺老孙这‘思想垃圾堆’来了?想学什么?学怎么让脑子里不再长满杂草吗?”

“智者说您能教我思想战斗之法。”李梦凡直截了当。

“智者?那老顽固还好吗?”‘悟’者形象短暂稳定成金色猴子,很快变回模糊,“看你意识波动,跟风中残烛似的,连外面那几只小猴崽子都差点把你玩坏了,还想学俺老孙本事?”声音忽高忽低,时而苍老,时而顽皮,时而威严,充满变化矛盾。

“你根基太浅,目的性太强,心里全是‘想要’,却不知道‘为何要’,像个被风吹跑的蒲公英!”‘悟’者继续嘲讽,“你那‘炉子’倒有点意思,可惜跟了个想不明白的蠢货,明珠暗投!”

李梦凡没有被激怒,熔炉帮助他稳定心神,洞察对方嘲讽背后试探与好奇。

“赶紧滚蛋!俺老孙这里不收徒弟,尤其是你这种连自己‘念头’都理不清的迷途羔羊!”‘悟’者最后一句话,洞内气氛陡然变冷,似乎下了逐客令。

李梦凡深吸一口气,没有转身,平静、清晰、不卑不亢开口:“晚辈李梦凡,见过‘悟’者前辈。晚辈并非来此寻宝拜师,只因高维智者遭猎梦者围困,末法大劫阴影笼罩,深感力量微薄,无力自保,更遑论守护。闻听前辈身怀‘思想战斗’大能,特来求教护道之法,以求乱世中,能为自己、为在意之人、乃至为一丝秩序,争一线生机。并非为名利,只为‘能活’与‘能守’。”

‘悟’者形象发出一阵刺耳狂笑,似乎对李梦凡话嗤之以鼻。

“说得比唱得好听!想学本事?行啊!看到那边那座不断崩塌又重组‘妄念山’了吗?”他指向洞外远处不断自我毁灭又重建山峰,“山顶上每隔一个刹那会凝结出一滴‘真实之泪’,你去,给俺老孙取一滴回来。记住,不准用你炉子去烧,不准用老道玉佩去挡,只能用你自己的‘心’去接!”

任务不仅困难,而且充满悖论危险。妄念山本身崩塌足以撕碎意识,更别说用脆弱“心”去接不知何物“真实之泪”。失败似乎是唯一结局。

李梦凡站在妄念山前,感受足以撕裂灵魂混乱冲击,几乎放弃。但他猛然想起《睡梦逍遥大法》中“空”境,以及熔炉并非只能“烧”,更能“容纳”和“转化”本质。他做出大胆决定:不试图对抗妄念,不寻求虚无缥缈“真实之泪”。他放开防御,主动将自己“心”(意识核心)暴露在妄念山冲击下,同时运转大法,保持灵台一点清明,并将熔炉功能从“处理”切换为“映照”!

李梦凡闭目立于狂暴妄念山前,任凭无数混乱意念冲刷己身,衣袂飘飘却身形不动。他用自己心去“感受”妄念生灭,用熔炉去“映照”那生灭过程中一闪而逝、驱动这一切的“本源驱动力”。当他将这种纯粹“驱动力”的“映像”捧回时,那并非一滴泪,而是一团不断跳动、变幻、无法名状的混沌火焰,其中蕴含所有“想”与“不想”、“是”与“非”的原始冲动!

“悟”者变幻形象第一次完全定格,化为身穿破烂僧袍、眼神锐利如电精瘦老猴。

“嘿!”他发出不带嘲讽惊叹,死死盯着李梦凡掌心那团“本源之火”,眼中爆发出强烈光芒,“你小子…居然不是去‘取’,而是去‘照’?懂了‘妄念本空,驱动为真’道理?”他一把抓过那团混沌火焰,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然后猛地拍下大腿,放声大笑。

“有意思!真他妈有意思!希夷那老家伙,总算没瞎了眼!行!俺老孙就破例,教你几手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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