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猿意马,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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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悟一跃而下,金光闪烁的毛发迎风飘扬,“真他娘的有意思!”

他环绕李梦凡转了一圈,眼中的轻蔑已然转变为一丝赞许,那双锐利如电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小子,你倒是有点猴样了。”悟点点头,猴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促狭的笑容,“会照见本源,不错,但离真本事还差得远呢!”

李梦凡站得笔直,熔炉在胸口安静律动,刚才“照见”妄念山本源的成功让他信心大增:“请悟前辈指点。”

“指点?”悟哼了一声,身形一晃,忽然出现在石洞顶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梦凡,“俺老孙可不是什么学堂先生。想学本事,得拿真本事换!”

他猛地一指洞外:“看到了吗?花果山西侧那片起伏不定的草原——那是狂思原,生长着由失控念头汇聚而成的狂念野马。”

李梦凡顺着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确实有一片不断变幻色彩的区域,隐约可见一些奔腾的模糊身影,形状像马,却时刻处于扭曲变化之中。

“一炷香时间,用你的精神力,画地为牢,困住至少三匹狂念野马。”悟懒洋洋地说,随手变出一支香点燃,插在石台中央,“不许用你那炉子烧,不许靠老道的玉佩挡,就用你自己的心猿意马,去制住那些野马!”

李梦凡眉头一跳:“心猿意马?这是什么修辞手法?”

“哈!”悟笑得直打跌,“小子,你还在用外面的思维理解呢!这里的一切都是意念构成,你的心猿——那不安分的思想,正是控制这一切的关键。”他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獠牙,“去吧,试试看,能不能画地为牢!”

李梦凡深吸一口气,向狂思原走去。每一步都让他更深入这个由纯粹意念构成的世界,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带着思想的重量。

狂思原近在眼前。这片区域如同一片永不停息的风暴,地面由灰色、蓝色、红色的“概念”构成,不断翻滚变化。而那些“狂念野马”——它们是李梦凡见过最诡异的存在。

每一匹野马都由纯粹的思想能量构成,形态不定,时而凝实如真马,时而虚幻如烟云。它们奔跑时不发出声音,却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情绪冲击——愤怒、恐惧、狂喜、悲伤,杂乱无章地冲击着任何靠近者的意识。

“看起来不太友好啊。”李梦凡喃喃自语,感受着胸口熔炉的律动。虽然悟禁止他用熔炉“烧”,但并未说不能用熔炉辅助分析和控制精神力。

李梦凡激活了熔炉的【能量塑形辅助】功能,将自己的精神力塑造成一个坚固的“囚笼”,试图一举困住一匹正朝他疾驰而来的狂念野马。

“嗖!”野马撞上精神力囚笼,李梦凡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然而下一秒,囚笼竟如薄纸般被穿透!那股穿透的力量顺势冲击他的意识,一阵无端的暴躁情绪突然涌上心头。

“该死!”李梦凡踉跄后退,额头冒出冷汗。这些狂念野马对常规精神力屏障几乎免疫,直接冲击意识的核心。

不远处,悟盘腿坐在一块浮石上,手里拿着一个金灿灿的果实——那是生长在花果山的“矛盾果”,明明看起来酸涩难当,却散发着甜蜜芳香。他一边啃着果实,一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李梦凡的狼狈。

“用蛮力抓风?蠢!”悟含糊不清地说,果汁顺着下巴流淌,“绳子能绑住念头吗?得用念头绑念头!”

李梦凡强压下莫名的烦躁感,再次集中精神力,这次他构建了更为复杂的精神力网阵,试图从四面八方围堵一匹野马。

结果依然不尽人意。网阵刚形成,就被野马轻易撞碎,又是一波情绪冲击袭来,这次是深切的绝望感。

连续尝试了七八次,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李梦凡的精神力消耗巨大,额头冒出汗珠,呼吸变得急促。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几何形态从天空飘过——那是曾经嘲讽过他的【傲慢思维体】。它似乎是偶然路过,但很快就注意到了李梦凡的狼狈处境。

“嗤,连几缕散乱的思维都管不住?”傲慢思维体的声音里充满了优越感,“画个圈都不会?果然思想的精妙与你这物质脑无缘!”

李梦凡本想反驳,却突然为这句话点醒——“画个圈”?

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形。他之前尝试的都是构建“物理”上的囚笼,试图用能量壁障困住狂念野马。但这里是意念世界,或许不需要“物理”围堵,而是需要“规则”设定!

熔炉的【技巧原理剖析】功能自动启动,开始快速解析狂念野马的行为模式。经过短暂分析,一个关键点浮现:这些野马之所以能轻易穿透他的精神力屏障,是因为它们对“束缚”这一概念有本能的抗拒。它们并非在物理上穿透,而是在概念上否定了“被囚禁”的可能性。

“原来如此!”李梦凡眼睛一亮。

他回想起悟之前展现的“意念即现实”的规则。在这个由纯粹思想构成的世界,或许他需要的不是“造”一个牢笼,而是“定义”一个界限。

李梦凡深呼吸,放弃了构建实体牢笼的尝试。他盘坐在狂思原的边缘,闭上眼睛,将精神力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运转起来。

熔炉的【精细操控模拟】功能帮助他将精神力塑造成一种特殊的“概念之网”——这网并非能量构成,而是纯粹的“定义”。他在狂思原上划定一个区域,强行注入“此界限不可逾越”的意念法则。

这个过程极其消耗精神力,但效果却立竿见影。当一匹狂念野马奔腾至边界时,它猛然止步,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墙壁。野马发出困惑和愤怒的嘶鸣,反复试探那无形的边界,却始终无法突破。

“成功了?”李梦凡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他加快速度,又连续定义了两个类似的“概念牢笼”,成功将两匹狂念野马困在其中。维持这三个“规则之网”需要极其精妙的控制和持续的精神力输出,熔炉不断优化他的输出模式,并反馈最省力的维持频率。

远处,香已燃尽大半。李梦凡额头冒汗,全神贯注地维持着三个概念牢笼。这种控制方式与之前完全不同,不再是简单的能量操控,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规则设定”。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香燃尽了最后一点。悟从浮石上跳下,慢悠悠地走到李梦凡身边。

“勉强及格。”悟看着那三个被困的狂念野马,点点头,“懂得以意制意,不错。”

他随手一挥,那些概念牢笼瞬间消散,狂念野马重获自由,飞速逃离。

“但记住,”悟意味深长地说,“真正的牢笼,是让它心甘情愿留下,而非强行束缚。下一关,学听。”

李梦凡长舒一口气,精神疲惫却眼神兴奋。他感觉自己掌握了意念塑形的进阶用法,精神力控制精度也大幅提升。

更重要的是,他隐约感觉熔炉在解析和模拟“规则”时,似乎触及了某种更深层次的运作方式,一种关于这个世界本质的隐秘线索。

不远处,傲慢思维体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没有再发出嘲讽。它的几何形态轻微震颤,随后迅速离去,那匆忙的姿态暗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李梦凡望着悟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这次的试炼不仅让他学会了一种新的精神力应用方式,更让他对这个由思想构成的世界有了更深的理解。

“以意制意”——这四个字在他心中回荡,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大门。而“让它心甘情愿留下”这句话,则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颗思索的种子。

下一关,学听。李梦凡不禁好奇,在这个奇特的世界里,“听”又意味着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他跟随悟者的脚步,向着花果山的更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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