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有姐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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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日上三竿,韩终阳仍沉沉未醒。白羽哲却已在隔间静坐了两个时辰,一身红配绿的衣衫格外惹眼。他舒展了一下筋骨,便去唤那头“猪仔”起床。

连拖带拽,好不容易才将韩终阳从卧房里捞出来。只见他眼下两团乌青,一副彻夜未眠的憔悴模样。

二人一时想不出什么消遣,便索性趴在风行轩校场的栏杆上,看韩氏门生修行。其实修行本身无甚趣味,有趣的是韩鲤柔。这位韩氏大弟子身手矫健、剑法超群,训练起师弟师妹来更是有模有样。

师尊闭关时,弟子们终日修习的是仙门礼仪与道德章法,修行也多以御剑符篆为主。而大师姐的训练,简直是对肉体的折磨。此刻,一群本该仙气飘飘的俊秀门生,个个银灰校服穿得七零八落,狼狈不堪。一半人正倒立行走,脚上还稳稳托着一缸水;另一半也没好到哪儿去,头顶大缸扎着马步,汗如雨下。

韩鲤柔穿行其间,目光如电,谁的动作稍有不规范,立即责令重来。

“都给我认真练!你们虽是修仙之人,但身体才是根本!别以为宗主不在我就来折腾你们——我的训练强度是你们的五倍有余,每日寅时便已在场修炼。不服?就算不用灵力,你们中也无一人是我对手。”她声如金石,掷地有声。众弟子心服口服,毕竟这位大师姐徒手举牛的场面,他们可是亲眼所见。

有这样一个姐姐,韩终阳只觉得无比幸福。出门在外,只要有她在,便无人敢欺他半分。在他心里,这家主之位合该由姐姐继承——他自知压不住仙门百家的狼子野心,也担不起这般重任。

可韩鲤柔却斩钉截铁地说过:家主必须由韩终阳来当。她志不在此,只想寻个比她更强的夫君,从此不再打打杀杀。除祟也好、训练也罢,她只愿做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

到了饭点,白羽哲随口提了句烤鱼,姐弟二人顿时来了兴致,决定一同去青又山旁的樱湖捕鱼。

谁知三人刚行至祠堂附近,还未出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凑近一看,竟是长安许氏的二公子许泽和司徒家的小公子司徒澈吵得面红耳赤。

“你还不承认!看看我从那贼人身上割下的衣角——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是不是你许家的校服!”司徒澈怒发冲冠,一把将块布料甩到许泽脸上。

许泽捏着那块布,脸色铁青,沉声道:“校服确是我家样式不错。可此行来风行轩的,除了我,只有两名亲眷弟子,婧夫人皆可作证。更何况,若真是你方才割下的,我们哪来得及更换?你倒看看,我们三人谁的衣裳缺了一块?分明是你贼喊捉贼,不知从哪儿偷来我家校服,蓄意栽赃!”

“我呸!你说谁贼喊捉贼?”司徒澈怒极,挥拳就朝许泽扑去。

许泽自幼习的是礼仪规矩,何曾与人徒手厮打?盛怒之下,他右手一翻,符咒骤现,猛地拍在司徒澈背上。霎时间,火焰窜起,司徒澈慌忙倒地翻滚才将火扑灭。

“好你个许泽!我不用剑,你倒用符篆暗算我!果然是你家贼人!”司徒澈指着对方鼻子大骂。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先诬陷再动手,才是混账所为!”许泽一边整理衣冠,一边怒斥。

眼看二人又要再战,只怕要将韩家祠堂都点燃,韩终阳赶忙挥扇横在中间,赔笑道:“司徒公子息怒!许二公子他们确实衣衫完整,即便这真是许家校服,也未必就是他们的人嘛……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司徒澈一甩衣袖,冷哼道:“哼,你可知我为何认定那人是贼?待我说出来龙去脉,着急的可就不止我司徒澈——怕是你韩终阳更要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