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打饭的窗口前。
轮到许大茂了。
他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地往大菜盆里瞅。
掌勺的正是何雨柱，人称傻柱。
傻柱沉着脸，舀起的汤水多过白菜。
“哗啦”一声，倒进许大茂的饭盒里。
几片蔫头耷脑的白菜叶子，孤零零地浮在浑浊的菜汤上。
许大茂的脸当场就黑了。
“傻柱！你他娘的喂鸡呢！”他尖声叫了起来。
“老子打了饭票，你就给我这个？”
傻柱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闷声道：“爱吃不吃，不吃滚蛋！”
“嘿！你还来劲了！”许大茂把饭盒往窗台上一顿，唾沫星子横飞。
“一点肉腥都没有，这都算了！老子认了！”
“可你连几片菜叶子都舍不得给？这菜汤能当饭吃？”
他的声音又尖又亮，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这个点儿，隔壁第一轧钢厂的人，估计正啃着大块的红烧肉，吃得满嘴流油呢！”
许大茂故意拔高了声调，语气里充满了不甘和煽动。
“咱们呢？就他娘的喝这寡淡的白菜汤！”
这话如同火星子掉进了干草堆。
工人们本就憋着一股怨气。
“可不是嘛！这都连续吃多少天素了？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半个月了！整整半个月没见过肉沫了！”
一个粗壮的汉子猛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吼道：“这日子没法过了！天天萝卜白菜，力气都使不出来！”
“没错！我们要吃肉！”
“不给肉吃，下午怎么干活！”
食堂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工人们群情激奋起来。
“杨安！要是杨安还在咱们厂，能让咱们受这个罪？”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这个名字一出，许多老工人的眼睛都亮了。
“对啊！杨主任在的时候，咱们食堂油水足着呢！”
“杨主任有本事！他要是在研发组，厂里效益能差？”
“以前杨主任在的时候，时不时还能给大家弄点福利呢！”
“不像现在，除了白菜就是萝卜！”
叫嚷声此起彼伏。
“把杨安请回来！”
“我们要杨安回来当主任！”
“只有杨安能给咱们弄到肉！”
一时间，整个红星轧钢厂的食堂，都回荡着工人们的怒吼和呼唤。
他们要吃肉，他们也想起了那个曾经给他们带来希望的人——杨安。
红星轧钢厂食堂内的怒火，如同燎原的野草，迅速蔓延。
“杨安那么有本事，凭什么开除他？”
“就是！当初是谁瞎了眼，把咱们的财神爷给赶走了？”
“易中海呢？他不是副厂长吗？现在厂里成了这个样子，他怎么不出来说句话？”
工人们的质问声越来越响，矛头直指当初的决策者。
他们朴素的认知里，谁能让他们吃饱饭，谁就是好领导。
杨安能。
所以，开除杨安，就是天大的错误。
与此同时，红星轧钢厂，二号车间。
一台半新的机床旁，围着七八个人。
正是研发组的人员。
此刻，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抓耳挠腮。
机床静静地趴窝，发出几声不甘的“咔咔”异响，便彻底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又坏了？”
研发组的副组长刘斌，急得满头大汗。
他看看表，工人们快吃完午饭了。
要是下午开工前修不好这台宝贝疙瘩，今天的生产任务就得泡汤。
那可是天大的责任！
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声道：“刘组长，好像是传动轴卡死了，还有几个齿轮也对不上……”
旁边一个老技术员叹了口气：“这台机床，是杨主任改良过的，图纸也只有他最清楚。”
“咱们……咱们对着他留下的手稿，也只能看懂个大概。”
“这精密的调校，差一点都不行啊！”
刘斌一听这话，心里更慌了。
杨安？又是杨安！
当初杨安在研发组的时候，这台老旧机床经过他的巧手改良，效率提升了不止一倍，还大大降低了故障率。
可现在，操作的工人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把关键部件给弄错位了。
研发组的这帮人，对着杨安留下的复杂图纸和改进笔记，研究了半天，愣是没找出快速修复的门道。
“杨主任在的时候，这种小毛病，他半个小时就搞定了！”一个年轻技术员忍不住嘀咕。
刘斌狠狠瞪了他一眼。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眼看着工人们陆陆续续吃完饭，准备返回车间。
再不修好，影响了生产，他这个副组长第一个要倒霉。
“妈的，没办法了！”
刘斌咬了咬牙，对着众人吼道：“你们继续琢磨！我去找李副厂长！”
说完，他一阵风似的冲出了车间。
李怀德此刻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生闷气。
食堂那边传来的喧闹声，隐隐约约也能飘进他耳朵里。
“杨安，杨安……”
又是这个杨安！
他心里把易中海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初要不是易中海那个蠢货嫉贤妒能，非要把杨安整走，哪来今天这么多破事！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李怀德没好气地喊道。
门开了，研发组副组长刘斌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李副厂长！不好了！二号车间那台……那台杨安改良的机床，坏了！”
刘斌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李怀德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又坏了？不是说故障率很低吗？”
“是工人操作失误……现在，现在研发组的人，修不好！”刘斌哭丧着脸。
“修不好？一群废物！”李怀德气得脸色铁青，“杨安能改，他们就不能修？”
刘斌低下头，不敢吱声。
杨安那是天才，他们这些凡人怎么比？
李怀德在办公室里烦躁地踱着步。
食堂的麻烦还没解决，现在车间又出了大问题。
一个处理不好，他这个主管生产和后勤的副厂长，难辞其咎。
“杨安……又是杨安！”他咬牙切齿。
当初为了那点技术，默许了易中海的动作，现在看来，真是得不偿失。
“走！去厂长办公室！”李怀德抓起桌上的帽子，沉着脸往外走。
这事，他一个人扛不住，必须马上向杨厂长汇报。
杨爱国，红星轧钢厂的厂长，此刻正对着一堆报表发愁。
厂里的效益一日不如一日，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他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愁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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