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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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东旭在厂里依旧是个不起眼的小工人,工资微薄。贾张氏又是个只知道吃喝享受、从不考虑长远的主儿,手里有点钱就存不住。秦淮茹虽然精打细算,但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别人家都在忙着杀鸡宰鱼、准备年货,贾家却连买几斤白面、割二两肉的钱都紧巴巴的,更别提给孩子添件新衣服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除夕这天傍晚,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年夜饭的时候,秦淮茹突然肚子剧痛,羊水破了——她要生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贾家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哎呀!要生了!要生了!”贾张氏一边咋咋呼呼地叫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在屋里乱转,不知道该干什么。

贾东旭也是一脸慌张,看着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秦淮茹,急得满头大汗:“妈!得赶紧送医院啊!”

“送医院?怎么送?”贾张氏愁眉苦脸,“外面天寒地冻的,眼看就要天黑了,上哪儿找车去?”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救护车,普通人家晚上想去医院,要么靠腿走,要么就得想办法找辆板车或者别的什么交通工具。但现在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天寒地冻,谁愿意大过年的跑出来拉车送人去医院?

就在贾家母子急得团团转的时候,贾张氏那双三角眼突然一亮!她猛地想到了一个人——李建飞!

“对了!李建飞!他家不是有车吗?!”贾张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喊道。她想起前段时间李建飞经常开着一辆吉普车进进出出(虽然那是借的,但贾张氏不知道,或者选择性忽略了)。就算吉普车不在了,以李建飞现在的“财力”,说不定早就自己买了别的车,比如三轮摩托什么的?

“找李建飞借车?”贾东旭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妈,咱们跟他家……那关系……他能借给咱们?”他可没忘记之前是怎么得罪李建飞的,更没忘记李建飞那冰冷刺骨的眼神。

“关系怎么了?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贾张氏眼睛一瞪,蛮不讲理地说道,“再说了,他现在发达了,住在一个院里,邻居有难,他能见死不救?那也太不是东西了!传出去他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顿了顿,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东旭,你别去,你去了他肯定不给面子。你去把傻柱叫来!让傻柱去说!”

“傻柱?”贾东旭有些不解。

“对!傻柱!”贾张氏笃定地说道,“我看着呢,傻柱跟他那个妹妹何雨水,最近跟李建飞家走得挺近乎的,李建飞家还给何雨水送过吃的!让傻柱去开口,看在他妹妹的面子上,说不定李建飞就答应了!”她打起了傻柱的主意。

贾东旭觉得这主意似乎有点道理。傻柱虽然憨,但跟李建飞好像确实没什么直接冲突,而且李建飞似乎对何雨水还不错。

于是,贾东旭连忙跑去找傻柱。

傻柱正在自己屋里准备年夜饭(虽然简单但比贾家强点),听到贾东旭火急火燎地说明情况,让他去找李建飞借车送秦淮茹去医院,他顿时也愣住了。

“我……我去借?”傻柱有些犹豫和不情愿。他虽然同情秦淮茹,但对李建飞,他心里也是有些发怵的。尤其是上次全院大会上,李建飞那番话和冰冷的眼神,让他记忆犹新。

“柱子哥!你就帮帮忙吧!人命关天啊!”贾东旭在一旁苦苦哀求。

这时候,贾张氏也哭天抢地地跑了过来,抱着傻柱的胳膊就哭嚎起来:“傻柱啊!你就发发善心吧!淮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

易中海不知何时也闻讯赶来,在一旁“语重心长”地劝道:“柱子啊,现在情况紧急,救人要紧。咱们院里,就李建飞家可能有车。你去说说看,都是邻居,他应该会帮忙的。这也是咱们搞好邻里关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力量的好机会嘛。”他还在想着利用傻柱去缓和跟李建飞的关系。

在贾张氏的哭闹、贾东旭的哀求和易中海的“教导”下,再加上傻柱本身就有点烂好人的性格,而且也确实担心秦淮茹出事,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行……行吧,我去试试……”傻柱叹了口气,心里七上八下的,朝着李建飞家那高大、崭新、显得格外气派的大门走去。

傻柱站在李建飞家那扇刷着红漆、门板厚实、还钉着铜钉的新大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

这扇门,就如同李建飞这个人一样,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和……冷漠。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环。

“咚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除夕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傻柱又加重了力气,再次敲了敲。

“谁啊?”一个低沉、带着警惕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不是李建飞的声音,而是那个整天守在门口、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汉子——王猛。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壮着胆子,尽量用客气的语气说道:“是……是我,何雨柱。我找建飞兄弟有点急事。”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王猛那张棱角分明、带着煞气的脸出现在门缝后,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傻柱:“我们先生在忙,有什么事跟我说。”他的语气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傻柱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陪着笑脸说道:“这位大哥,是……是这样的。我们院中院的秦淮茹,就是贾东旭他媳妇,她……她要生了,情况挺紧急的,想……想跟建飞兄弟借一下车,送她去医院……”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显然,他也知道秦淮茹和贾家与李建飞之间的恩怨。

就在这时,一个更加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从王猛身后传了出来,清晰地落入傻柱耳中。

“滚!”

只有一个字,却如同腊月的寒风,瞬间将傻柱心中那点侥幸和期望冻得粉碎!

是李建飞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

傻柱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既是尴尬,也是有些恼怒。他好歹也是个爷们,低声下气地来借车,对方竟然连面都不露,直接就让他滚?!

“不是……建飞兄弟!人命关天啊!你就……”傻柱还想争辩几句,想说说邻里情分,想说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大道理。

然而,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巨响!

王猛毫不犹豫地、重重地将大门关上了!那力道之大,甚至带起一阵风,差点撞到傻柱的鼻子!

傻柱被结结实实地碰了一鼻子灰,愣愣地站在紧闭的大门前,听着里面再无任何声息,只觉得一股屈辱和怒火直冲脑门!

太欺负人了!这李建飞,发达了就六亲不认了?!连这点忙都不肯帮?!

但他再生气,再愤怒,又能怎么样呢?门都进不去,人家根本不搭理他!难道还能硬闯不成?借他个胆子也不敢!

最终,傻柱只能憋着一肚子火,灰溜溜地转身,朝着中院走去。

“怎么样?傻柱?借到了吗?”贾张氏和贾东旭看到他回来,连忙迎上来,满怀期待地问道。易中海也站在一旁,等着结果。

傻柱没好气地将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人家就说了一个字,‘滚’!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什么?!他敢让你滚?!”贾张氏一听就炸了毛,指着李建飞家的方向破口大骂,“这个挨千刀的李建飞!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初要不是我们院里收留他,他早冻死饿死了!现在发达了,就不认人了!看着邻居遭难都不肯伸把手!真是黑了心肝的畜生!不得好死!”她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咒骂上。

贾东旭也是气得脸色铁青,但也只能跟着骂几句。

易中海的脸色也很难看。李建飞这毫不留情的拒绝,等于是也打了他这个“和事佬”的脸。他没想到李建飞竟然如此不给面子,连傻柱去说情都没用。看来,李建飞对贾家的恨意,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骂归骂,但秦淮茹还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等着去医院。贾家最终也毫无办法,只能死了向李建飞借车的心。

最后,还是在几个邻居(可能是王铁锤家,或者其他还念点旧情的人)的帮助下,找来了一辆破旧的板车,铺上几床旧被褥,贾东旭和几个邻居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寒冷的除夕夜里,拉着秦淮茹,艰难地朝着最近的医院赶去……

这个除夕夜,对于贾家来说,注定是充满混乱、屈辱和怨恨的一夜。而李建飞那冷酷无情的拒绝,更是如同在他们心头深深地刻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伤痕。

时间很快来到了大年初二。

按照北平的老传统,大年初二是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或者亲朋好友互相走动拜年的日子。四合院里也恢复了一些过年的气氛,虽然物资依旧匮乏,但家家户户也都尽量穿上新衣服(或者干净衣服),脸上带着笑容,互相说着“过年好”、“恭喜发财”之类的吉祥话。

然而,在这份表面的热闹之下,却隐藏着各自的心思和算计。

三大爷阎埠贵,此刻心里就如同揣着个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他看着李建飞家那高高的院墙、紧闭的大门,想着里面那崭新的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手表,还有那源源不断的、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东西,心里就跟猫抓似的,又羡慕又嫉妒,更重要的是,他想从中捞点好处。

上次算计老林房子的事情,虽然被李建飞敲打了一下,吓得够呛。但阎埠贵这人,记吃不记打,尤其是看到实实在在的利益时,那点恐惧很快就被贪婪给压下去了。

他琢磨着:现在过年了,李建飞再怎么厉害,也是个晚辈。按照老规矩,晚辈给长辈拜年送礼、或者长辈去晚辈家拜年讨点“彩头”(比如压岁钱、或者一些零食点心),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

而且,上次的事情也过去一段时间了,李建飞现在发达了,成了院里的“大人物”,说不定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自己计较了呢?自己主动上门去拜个年,说几句好听的话,修复一下关系,顺便再暗示一下自家生活的“困难”,看能不能从他指头缝里漏出点好处来?

这个算盘打得是噼啪响。阎埠贵越想越觉得可行!

于是,他精心准备了一番。他让老婆炒了一小盘花生米,又拿出家里仅有的一点白面,掺和了大量玉米面,烙了几张看起来还算像样的饼子,用个破布包好,作为“拜年礼”(实际上抠门到了极点)。

然后,他叫上自己的两个儿子,阎解成和阎解放(这俩小子也对李建飞家的富裕眼红不已,想着能不能跟着沾点光),换上家里最好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仪容。

阎埠贵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遍笑容,确保自己看起来足够“和蔼可亲”、“诚心诚意”,然后才带着两个儿子,提着那包“寒酸”的点心,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李建飞家的大门走去。

他要第一个去给李建飞“拜年”,抢占先机!

李建飞家的大门紧闭着。阎埠贵清了清嗓子,脸上立刻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上前敲了敲门环。

“谁啊?”开门的依旧是王猛。他看到是阎埠贵父子三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没有立刻关门,只是堵在门口问道:“有事?”

“哎呀!是王兄弟啊!过年好!过年好!”阎埠贵连忙点头哈腰,脸上笑得更灿烂了,“我们是来给建飞兄弟和成溪妹子拜年的!大年初二,应该的,应该的!”

王猛面无表情地侧开身子:“先生在里面吃饭呢,进来吧。”他并没有阻拦。

阎埠贵心中一喜,觉得有门儿!连忙带着儿子走了进去。

一进院子,阎家父子三人就感觉眼睛有点不够用了。院子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砖,角落里还摆放着几盆耐寒的松柏(不知从哪弄来的),显得整洁而气派。

更让他们眼红的是堂屋里。只见屋子正中摆着一张崭新的八仙桌,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有红烧肉、炖鸡块、炸鱼、凉拌菜……甚至还有一盘看起来像是海鲜的东西!香气四溢,馋得阎家兄弟直咽口水。

桌边坐着几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吃饭。主位上自然是李建飞,他旁边坐着笑容满面、气色极好的李成溪和小当。另一边则坐着王猛(他刚才只是去开门)和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中年人(钱博)。

这顿饭的丰盛程度,简直让阎埠贵看傻了眼!这年头,就算是过年,普通人家能吃上白面馒头和一点肉末就算不错了,李建飞家这……这简直是旧社会地主老财才有的排场啊!

李建飞看到阎家父子进来,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放下筷子,招呼道:“哟,是三大爷来了?快请坐,快请坐。吃了没?要不一起吃点?”他客气地招呼着,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戏谑。

“不……不了不了,建飞兄弟,你们吃,你们吃。”阎埠贵连忙摆手,哪里敢真的坐下吃饭。他搓着手,脸上堆着笑,开始说起了早就准备好的拜年话:“建飞兄弟,成溪妹子,过年好!我这带着俩不成器的儿子,来给你们拜个年!祝你们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日子越过越红火!”

他说着,将手里那包寒酸的点心递了过去:“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给孩子尝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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