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何雨柱将听筒轻轻放回电话机上。
王科长的声音依旧沉稳,但何雨柱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锣鼓巷甲一号院。两条大鱼。
这八个字的分量,王科长不可能掂量不出来。
他会带人来。而且会很快。
何雨柱的目光重新落在那两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男女身上。
男人已经痛晕过去又醒转过来,此刻眼神涣散,只有微弱的呼吸。
女人则瑟缩在一旁,目光呆滞,显然魂魄还没归位。
等待?
将他们交给王科长,再由保卫科移交公安?
程序上完全正确。
但何雨柱的眉头却微微蹙起。
刚才审讯时,他刻意避开了自己如何发现这里,如何制服他们的细节。
一旦交出去,这些都瞒不住。
一个厨子,能有这般身手?能有这般缜密的心思?
解释起来,太过麻烦。
更重要的是,那个【初级厨艺系统】的存在,是他最大的秘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年代,任何超出常理的现象,都可能引来无法预料的审视。
他不想赌。
而且,刚才审讯出的情报,信息量巨大。
一个潜伏多年的特务网络,牵扯甚广。
若是通过正常程序,逐级上报,层层布控,固然稳妥,却也可能在某个环节走漏风声,让其余的鱼儿惊觉逃窜。
夜长梦多。
何雨柱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这两个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留着,只会是麻烦。
他走到墙角,那里有一根断裂的木门框,边缘带着尖锐的木刺。
他捡起那根木料,掂了掂分量。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体猛地一颤,眼中恢复了一丝神采,却是极致的恐惧。
她张了张嘴,想要求饶,却因为被堵着嘴,只能发出“呜呜”的绝望声音。
何雨柱没有看她。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片刻之后,屋内的所有声息都消失了。
他将两具尸体拖到床铺旁,又将那盏被女人砸坏的铜墨盒,连同散落的墨汁,巧妙地布置了一下。
最后,他用布擦拭掉自己可能留下的指纹。
从外面看,这里就像是发生了一场剧烈的内斗,最终同归于尽。
做完这一切,何雨柱深吸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纸笔,以及那张写满了名字和地址的记录。
这才是今晚最大的收获。
他没有片刻耽搁,将记录纸小心折好,揣入内袋。
然后,他熄灭了东厢房的油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小院。
夜色如墨,寒风刺骨。
何雨柱的身影在狭窄的胡同里穿梭,如同一只融入黑暗的猎豹。
根据口供,这个特务小组的直接上级,代号“老狐狸”,就住在不远处的一条名为“柳条胡同”的巷子里。
那是一个更隐蔽的院落,独门独户,平时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子负责采买洒扫。
何雨柱对京城的胡同不算陌生,很快就摸到了柳条胡同。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多,整条胡同寂静无声,只有偶尔几声犬吠从远处传来,更添几分寒意。
他找到了那个门牌号,一座不起眼的小院。
院墙不高,但上面布满了碎瓦片,显然是为了防盗。
何雨柱没有选择翻墙。
他绕到院子后身,那里有一扇小小的柴扉,通常是下人出入的地方。
他从怀中取出一根细铁丝。
这是他以前跟厂里的锁匠老师傅学的手艺,本是为了方便自己开个柜子锁什么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大用场。
【初级厨艺系统】带来的身体强化,也包括了手指的灵敏与稳定。
细铁丝在锁孔里轻轻拨弄。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柴扉的木插销被挑开。
他推开一道缝隙,侧身闪了进去。
院内比锣鼓巷那个小院更显齐整,也更安静。
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都黑着灯。
“老狐狸”住在东厢房。那个老妈子则住在西厢的耳房。
何雨柱的目标明确。
他如同鬼魅般潜行到东厢房窗下。
窗户紧闭,里面没有丝毫光亮。
他侧耳倾听,能听到屋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深沉而绵长。
睡得很死。
何雨柱没有选择踹门。
他轻轻推了推窗户,纹丝不动,从里面插上了。
他沿着墙根,摸到东厢房的门口。
依旧是细铁丝。
老式的木门锁,结构并不复杂。
很快,又是一声轻微的“咔哒”。
门锁开了。
何雨柱缓缓推开房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一股混杂着烟草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闪身进入,然后轻轻将门带上,但没有锁死。
黑暗中,他的眼睛已经适应。
借着从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他能看到屋内的陈设。
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床上,一个人影隆起,正背对着门口,发出轻微的鼾声。
何雨柱没有丝毫犹豫。
他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扑到床边。
左手闪电般捂住那人的口鼻,右手则如铁钳般扼住了他的咽喉。
床上的人猛然惊醒,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
但何雨柱的力量何其之大,那人手脚乱蹬,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无法挣脱那致命的扼制。
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很快,一切归于平静。
何雨柱松开手,探了探鼻息。
已经没了。
他没有立刻离开。
根据之前的口供,这个小组还有两名核心成员,分别伪装成黄包车夫和小学教员,也住在城南不同的地方。
何雨柱将他们的地址也牢牢记下。
做戏要做全套。
他开始在屋内搜寻。
这个“老狐狸”是小组头目,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床头柜,抽屉,衣柜,都翻遍了,只有一些寻常衣物和少量法币。
何雨柱的目光落在床底下。
他俯下身,敲了敲床板下的地面。
声音有些空。
他用力掀起床板。
下面露出一块活动的青砖。
抠开青砖,是一个不大的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黑色的铁皮箱子。
何雨柱将箱子取出,入手沉甸甸的。
他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先将暗格恢复原状,床板也放好。
然后,他抱着铁皮箱子,来到桌边。
箱子上了锁。
这难不倒何雨柱。
他再次用铁丝,几下就撬开了锁扣。
箱盖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条。
黄澄澄的光芒,在昏暗中也显得格外耀眼。
至少有几十根。
金条旁边,是满满一袋银元,还有一些用绸布包裹的珠宝首饰,珍珠,翡翠,钻石,在微光下闪烁着幽暗的光泽。
除此之外,还有几把保养得油光锃亮的勃朗宁手枪,以及数十发黄澄澄的子弹。
何雨柱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这可是一大笔横财。
他毫不客气,意念一动,【随身空间】悄然打开。
他将金条、银元、珠宝、手枪、子弹,一股脑全部收了进去。
那个一立方米的空间,瞬间被填满大半。
他合上铁箱,将空箱子放回暗格,依旧用青砖盖好。
一切恢复原状。
他再次检查了一遍屋内,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然后,他悄然离开了这间东厢房。
接下来,是那个负责洒扫的老妈子。
何雨柱潜到西厢耳房。
如法炮制。
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解决了目标。
他没有在这个小院过多停留。
后续还有两个目标需要清理。
夜色依旧浓重。
何雨柱的身影再次消失在胡同的拐角。
他先去了那个伪装成黄包车夫的特务的住处。
一个大杂院里不起眼的偏房。
解决起来,同样干净利落。
然后是那个小学教员。
住在学校的单身宿舍。
何雨柱潜入时,那人似乎刚解完手回来,正准备上床。
何雨柱从背后偷袭,没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至此,根据口供上的名单,这个潜伏在北京的特务小组,从上到下,所有核心成员,都已清除干净。
何雨柱站在那个小学教员宿舍的窗边,天边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
一夜奔波,但他丝毫不觉得疲惫。
反而有一种奇异的亢奋。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既能烹制美味佳肴,也能夺人性命。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将所有杂念都压了下去。
他仔细清理了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迹。
悄然离开。
当第一缕晨曦照亮京城的时候,何雨柱已经回到了自己位于南锣鼓巷的小院。
他换下夜行衣,将一切收拾妥当。
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梦。
但他口袋里那张写满名字,如今却已经用红笔一个个划掉的名单,以及【随身空间】里沉甸甸的收获,都在提醒他,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一个潜伏多年的敌特网络,就这样被他一个人,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连根拔起。
干净,彻底。
他最后看了一眼恢复平静的院门,转身,融入了黎明前最后一抹深沉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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