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穷乡僻壤的秦家村?出现在他苏尘家这风雨飘摇的破门前?!
一个秦淮茹的狠毒算计已如毒蛇吐信,再加上这位以“仁义道德”为武器、能量巨大的“一大爷”亲临……
刹那间,一股远比山涧溪水更刺骨的、带着阴谋气息的冰冷寒意,如同蛰伏的毒液,猛地从苏尘的脚底板窜起,沿着脊椎直冲天灵盖!
山雨欲来!
这一刻,真正的风暴,已然降临在这小小的篱笆院外!
同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苏尘的心!
易中海的出现,绝不可能是巧合!
联想到秦京茹刚才的提醒——秦淮茹要去城里找人!
显然,她找的人,动作比她预想的更快,也更狠!直接搬出了四合院的“定海神针”!
不过苏尘的脚步只是微微一顿,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心头的惊涛骇浪。
此刻,任何一丝慌乱,都可能被眼前这个老狐狸捕捉到,成为攻讦的把柄。
他脸上迅速调整出一副疲惫、带着一丝恰到好处惊讶的表情,背着沉重的背篓,快步走向自家那破败的篱笆小院。
“易…易师傅?”
苏尘在院门口停下,放下背篓,声音带着疑惑和一丝拘谨,“您…您怎么来了?”
他故意用了厂里工人对易中海的尊称,显得生分又带着点底层人对“领导”的敬畏。
易中海闻声转过身,那张戴着黑框眼镜、总是带着几分严肃和审视意味的方脸,清晰地映入苏尘眼帘。
对于苏尘知道他的名字,他也只以为是秦淮茹,又或者是其他人跟苏尘提起过。
所以他听到苏尘的称呼,倒是没有表现出诧异的神情来。
只见此时的他,目光如同探照灯,先是飞快地扫过苏尘苍白的脸色、沾满泥污的破旧衣衫,最后落在他脚边那个装着新鲜草药的背篓上,眼镜片后的眼神微微一闪。
“苏尘?”
易中海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惯常的、仿佛在厂里车间训话般的沉稳腔调,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你就是苏尘?秦淮茹那个娃娃亲的对象?”
他刻意强调了“娃娃亲”和“对象”这几个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居高临下。
“是。”
苏尘垂着眼睑,声音低沉,“不过,昨天已经退了。”
“秦家带人来退的,王管事也在场作证,信物都还了。”
他直接把话说死,不给对方拿这个做文章的机会。
“嗯?”
易中海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显然没料到苏尘会如此直接干脆地承认,还点明了有公社管事在场作证。
这和他预想中苏尘可能会纠缠不清、甚至借机讹诈的情形完全不同。
他背着手,向前踱了一步,目光越过苏尘的肩膀,投向那扇摇摇欲坠的破木门:“听说你娘病得很重?昨天还…咳血了?现在怎么样了?”
“说起来我跟你爹也算是认识,知道了总该来看看。”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关心故人的家属,彰显他“一大爷”的道德高度。
但苏尘心知肚明,这老狐狸是来打探虚实的!
看看他母亲周桂芳是不是真的“起死回生”,看看这破屋里到底藏着什么“古怪”!
“劳易师傅挂心。”
苏尘的声音依旧带着疲惫的沙哑,侧身让开了门口的路,但身体却隐隐挡住了易中海直接窥视屋内的视线。
“我娘…命大,昨天夜里咳得厉害,差点没熬过去。”
“我背着她出去,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个懂点土方的……”
“幸好在后山遇到个采药的老头,给了点土方子,又帮忙指点了些草药……这才勉强吊住了一口气。”
“我娘她刚睡着,身子还虚得很。”
他再次祭出了“神秘老郎中/采药老头”这个挡箭牌,语气恳切,仿佛劫后余生,心有余悸。
易中海的目光锐利地在苏尘脸上扫视,试图找出任何一丝说谎的痕迹。
但苏尘的表情管理堪称完美——疲惫、后怕、带着对母亲病情的深深忧虑,唯独没有心虚。
所以纵使易中海心中疑窦丛生,却抓不到破绽。
“哦?遇到高人了?”
易中海顺着话茬,语气带着一丝探究,“什么样的老头?哪的人?现在在哪?”
“这病可不是小事,光靠土方子怕是不行吧?”
他步步紧逼,试图挖出那个“神秘人”的信息。
“唉,”
苏尘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懊恼和茫然,“天太黑,又下着雨,那老头裹着个破蓑衣,脸都看不清。”
“而且他说话也含糊,像是外地口音,给完方子,指点了草药位置,就急匆匆走了。”
“说是还要赶路去邻县给人瞧病。”
“当时我想留他多待会儿,仔细问问,都没留住。”
他编得合情合理,把“神秘人”彻底推向虚无缥缈。
易中海沉默了片刻。
苏尘的解释天衣无缝,他找不到反驳的点。
但苏尘母亲从“必死无疑”到“吊住一口气”的转变,以及刚才他到秦家村这里,听到的那些关于“青光”、“枯树生芽”的离奇传言,都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他目光再次落在那背篓里的草药上:“这些…就是那老头指点你采的?”
“是。”
苏尘老实点头,“说是车前草、蒲公英、紫花地丁什么的,煮水喝能清热,对我娘咳血有点用。”
他故意只说了最普通的几样,避开了珍贵的天冬草嫩芽。
易中海对草药一窍不通,看着那一堆绿油油的杂草,也瞧不出什么名堂。
他推了推眼镜,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语重心长:“苏尘啊,你娘这病,凶险啊。光靠这些草根树皮,怕是杯水车薪。”
“我看你这家里,也确实艰难。”
“这样吧……”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秦淮茹她爹娘呢,托我过来看看。”
“毕竟两家以前有过那么一段渊源。”
“茹丫头她…说话是冲了点,毕竟年轻气盛嘛,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秦家那边呢,念着旧情,愿意拿出五块钱,算是…算是给你娘的一点心意,买点细粮补补身子。”
说着,易中海从他那洗得发白的干部服内兜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个折得整整齐齐的手帕包,打开,露出里面几张崭新的毛票。
他抽出五张一块钱的票子,递向苏尘。
动作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刻意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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