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块钱！
在当下的这个年头，对一个普通农户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钱！
省着点用，能买几十斤粗粮！
易中海这招，看似雪中送炭，实则包藏祸心！
苏尘心中冷笑。
好一个“念着旧情”！好一个“一点心意”！
这分明是封口费！是羞辱费！
秦家，或者说易中海代表的贾东旭一家，想用这五块钱，彻底买断昨天和今天早上秦淮茹的刻薄恶行，买断苏家可能存在的“古怪”，更想买断他苏尘的脊梁骨！
让他拿了钱，就彻底闭嘴，接受被踩在泥里的命运！
甚至，这钱拿了，以后秦家再散布什么对他不利的谣言，他都没脸反驳！
易中海紧紧盯着苏尘的脸，等着看他看到五块钱时可能出现的贪婪、挣扎或屈辱的表情。
这是他的惯用伎俩，用一点小恩小惠，拿捏住别人的软肋，树立自己的“道德高地”。
然而，他失望了。
苏尘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那五张崭新的票子，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看的不是钱，而是几张废纸。
他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抬起头，直视着易中海镜片后的眼睛。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疲惫和拘谨，而是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平静和……一种让易中海感到莫名不舒服的疏离。
“易师傅！”
苏尘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秦家的心意，我替娘心领了。”
“但这钱，我不能收。”
易中海递钱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错愕。
“为什么？苏尘，这可是五块钱！够你们娘俩吃一阵子饱饭了！”
“你娘病着，正需要营养！”
他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这穷小子，竟然敢拒绝他的“好意”？
“正是因为我娘病着，这钱，才更不能收。”
苏尘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昨天，秦淮茹带人上门退亲，字字句句咒我苏家是泥坑，咒我娘早死！字字诛心！”
“我娘昨夜咳血垂危，就是被她那些恶毒之言气出来的！”
“而且今天早上她听到我母亲的病情突然好转，她居然又带着人过来闹事！”
“如今，秦家想用这五块钱，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想让我苏尘忘了那些恶毒的诅咒？忘了那被扔在地上的定亲信物？忘了那扇被砸开的破门？”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悲愤，如同受伤孤狼的低吼，清晰地传遍了小小的院落，甚至引来了远处几个探头探脑村民的侧目。
“易师傅，您是轧钢厂的大师傅，是你们四合院的一大爷。”
“您讲道理，评评理！这钱，我若拿了，我娘的命算什么？我苏家的脸面算什么？我苏尘的脊梁骨，又算什么？！”
苏尘猛地踏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刀，逼视着易中海，“这钱，不是心意，是刀子！是往我娘心口上扎的刀子！是逼我苏尘跪着活的刀子！”
“你……！”
易中海被苏尘这连珠炮般的质问和那逼人的气势顶得后退了半步，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病恹恹、穷得叮当响的小子，骨头竟然这么硬！言语如此犀利！
甚至句句都戳在他的“道德”软肋上！
使得他精心营造的“施恩者”形象，瞬间被撕得粉碎！
反而被苏尘占住了“孝道”和“气节”的绝对高地！
“娃娃亲已退！信物已还！恩断义绝！这话，我昨天当着全村人的面，对秦淮茹说过！”
苏尘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今天，我再对您易师傅说一遍！我苏家是穷，是破！但我苏家的骨头，还没断！我苏尘的膝盖，还没软！”
“秦家的钱，我嫌脏！”
“您拿回去，告诉秦家，也再次和秦淮茹重申一遍！”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如同宣判：“从今往后，我苏家与秦家，老死不相往来！桥归桥，路归路！”
“要是再敢踏进我家门一步，再敢拿钱来恶心人，别怪我苏尘翻脸无情！”
话音落下，破败的小院里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篱笆的呜咽声。
易中海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握着那五块钱的手微微颤抖。
他纵横四合院十几年，靠着“德高望重”和道德绑架无往不利，何曾在一个乡下穷小子面前吃过如此大的瘪？被指着鼻子骂“钱脏”？被斥责“恶心人”？
这简直是将他“一大爷”的脸面，按在地上直接来回摩擦啊！
“好！好！好一个骨头硬！”
易中海气极反笑，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冰冷刺骨，眼神里最后一点伪装的平和也消失殆尽，只剩下赤裸裸的阴鸷和审视。
“苏尘，我倒是小看你了！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行，你小子有骨气！但愿你这骨气，能当饭吃！能救你娘的命！”
他猛地将五块钱塞回手帕，揣进怀里，动作带着一种恼羞成怒的粗暴。
他深深地、充满警告意味地瞪了苏尘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人。
然后，他不再多说一个字，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就走，步伐带着压抑的怒气，将地上的尘土都带起一片……
……
看着易中海那挺得笔直却难掩狼狈的背影消失在村道拐角，苏尘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刚才那番对峙，看似气势如虹，实则再次耗尽了他刚恢复的一点体力。
他扶着篱笆桩，剧烈地喘息了几下，胸腔里火辣辣地疼，喉头又涌上一股腥甜，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他知道，这下算是彻底和易中海、秦家和贾家撕破脸了。
以易中海睚眦必报的性格，今天丢了这么大的面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后续的麻烦，恐怕才刚刚开始。
“必须要更快地强大起来才行！”
苏尘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实力！
在这个物资匮乏，可以说是人吃人的年代，没有实力，空有骨气，只会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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