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里,当苏尘看见许大茂两人彻底走远,消失不见踪影。
他当即笑容满面地摸了摸自己怀里的一沓钞票——整整一百块零五毛!
还有之前卖草药剩下的八毛五分和小块粗盐!
这绝对是一笔真正的巨款!
是他穿越以来获得的,最大的一笔财富!
足够支撑他和母亲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甚至…可以去寻找那续命汤的核心——人参!
果然,危机与机遇并存,这句话还真的是没有说错!
这一刻,苏尘的眼中爆发出明亮的光芒之余,他也没有在原地继续耽搁,而是选择立刻离开了胡同,汇入了主街的人流之中……
走在主街上的他,并没有立刻出城,而是走向了记忆中的另一个方向——药铺!
钱有了,但他母亲周桂芳后续的治疗,尤其是现在已经稳定了病情之后,所需要的“续命汤”,要尽快弄出来才行。
而这“续命汤”,它的核心主药就是人参!
哪怕是最次的“萝卜参”,也没有关系!
……
很快,苏尘便顺着人流,来到了一条相对安静、弥漫着浓郁药香的老街。
街道两旁是古色古香的中药铺子。
苏尘没有选择门面最大、最气派的“同仁堂”之类的药馆。(那里价格高,规矩多,容易引人注意)
而是走进了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门面不大、匾额上写着“济生堂”的药铺。
药铺里光线有些昏暗,弥漫着各种药材混合的复杂气味。
而在药铺柜台的后面,则是坐着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的老掌柜,正就着窗外的光线,慢条斯理地翻着一本发黄的线装书。
一个小学徒在柜台后安静地捣药。
“掌柜的,劳驾。”苏尘走到柜台前,声音平和地打招呼道。
老掌柜抬起头,透过老花镜打量了苏尘一眼,看到他破旧的衣着,眼中并无轻视,只是平淡地问道:“抓药?可有方子?”
“想问问,贵店可有野山参?年份…年份低些的也行,萝卜参也可以。”
苏尘直接问道,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野山参?”
老掌柜放下书,推了推老花镜,仔细看着苏尘。
“小伙子,这年头,真正的野山参可不好找,金贵得很。”
“萝卜参…倒是有不少,但也得看品相。”
“你要这个做什么?给谁用?”
他显然是个懂行的,知道人参不能乱用。
“家中老母沉疴已久,气血枯竭,咳血不止。”
“幸得一位老先生指点,需一味人参做药引吊命。”
“小子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还请掌柜的行个方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苏尘半真半假地解释着,语气很是诚恳。
老掌柜看着苏尘脸上真切的忧虑和风尘仆仆的样子,沉吟片刻,叹了一口气:“唉…孝心可嘉!你等等……”
说着,他便转身从柜台后面一个上锁的抽屉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红布包。
待他打开红布,里面是几个大小不一、用红绳系着的参体。
苏尘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
最显眼的是一株品相相对完整、但须根稀疏、主体干瘦、只有小拇指粗细、颜色暗黄的参体。
这正是所谓的“萝卜参”,是种植年份短(一两年)、或品相极差的移山参、林下参。
它们的药力远不及真正的野山参,但价格相对低廉。
“这是店里品相最好的一株‘移山参’,勉强算五年份吧,药力有,但比较燥。”
老掌柜指着那株干瘦的参,直接说道:“它的价格是五十块钱。”
五十块!苏尘心中一惊!
这比他预想的还贵!这还只是品相最差的“萝卜参”!
老掌柜似乎看出他的难处,又指着旁边几株更小、品相更差、甚至有些破损的参体,
“这几株更次些,是三年份左右的园子参(人工种植),药力更弱,但性味稍平和些。价格…十五到二十五不等。”
苏尘仔细看着这几株“萝卜参”。
脑海中道家传承关于人参辨识的知识飞速涌现:观其形(芦碗、纹路、须根)、察其色、闻其气。
最终,他指着一株个头不大、但芦碗(茎痕)相对清晰、表皮纹路细密。
虽然须根断了不少,但主根还算饱满、颜色呈淡黄褐色、闻之有一股微弱,但有着纯正参香的参体。
“掌柜的,这株…怎么卖?”
“哦,这株啊,算是这批里品相稍好点的园子参,勉强算三年半吧。”
“你给二十块,就可以拿走!”老掌柜说道。
苏尘没有立刻还价,而是问道:“掌柜的,若是有品相好的野生药材,比如年份足的黄芪、党参、或者刚采的鲜货,贵店收吗?什么价?”
老掌柜眼中精光一闪,再次仔细打量了苏尘一眼,这才说道:“收!当然收!”
“品相好的野生黄芪,晒干的,上等货两块一斤!党参,一块八!”
“要是刚采的鲜货,品相好药气足,价格还能上浮三成!你有路子?”
两块一斤!
苏尘心中快速盘算。
这可比黑市卖普通草药利润高太多了!
而且济生堂这种老字号,信誉相对还是有保障的!
“暂时没有,就是帮一位懂药的老先生问问。”
苏尘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之后,当即含糊其词地说道。
随即他指着那株二十块的园子参,说道:“掌柜的,这参,我要了。”
“另外,再给我抓点黄芪、当归、红枣、甘草、老姜。”
他报出了简化版“续命汤”所需的辅药。
老掌柜见他不愿多说,也不追问,点点头,吩咐一旁的学徒开始帮着苏尘抓起了药。
很快,一小包园子参(用油纸仔细包好),还有几包辅药都准备好了。
算上参钱,一共花了二十八块五毛。
苏尘付了钱(用的是许大茂给的那叠零钱),小心地将药材贴身收好。
这笔钱花得肉痛,但是为了让自己母亲的身体彻底恢复,这钱总的来说,还是花得十分值的!
离开济生堂,苏尘又去了一趟副食品商店。
由于他来的时候,身上带有家里所有的粮票。
所以这一次,有钱有票的他,底气足了许多。
小米直接一口气买了五斤!
这是细粮,给他母亲熬成粥来喝,最是养人。
两毛五一斤,花了一块两毛五。
棒子面:再次来上十斤!
粗粮是主食,八分钱一斤,花了八毛钱。
猪板油:一小块!奢侈的油脂,用来炼油炒菜,补充营养,又花了八毛钱。
粗盐:一斤!生活必需品,花了两毛二。
红糖:一斤!买回去给母亲补气血,花了足足一块钱。
两个最便宜的白面馒头:花了一毛钱。
采购完毕,带来的破口袋和背篓都装得满满当当!
苏尘如同一个满载而归的战士,背着沉甸甸的希望,踏上了返回秦家村的路。
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虽然疲惫,但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怀揣着几十块的巨款和救命的药材,苏尘的心从未有如此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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