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如果能和高育良搞好关系,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帮助,哪怕只是偶尔接济一点粮食或者钱物,对她家来说,也是雪中送炭啊。
于是,在一个清晨,秦淮茹便端着一个小笸箩,里面放着几个自家刚蒸好的玉米面窝头,来到了高育良的门前。
此时,高育良刚刚起床,正在屋里洗漱,准备去学校。
“高老师,在家吗?”秦淮茹在门外柔声喊道,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亲近。
高育良听到是秦淮茹的声音,略微有些意外。他打开门,看到秦淮茹端着笸箩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是秦嫂子啊,这么早,有事吗?”高育良客气地问道。
秦淮茹将手中的笸箩往前递了递,笑容可掬地说道:“高老师,也没什么事。这不是今天早上多蒸了几个窝头嘛,想着您一个人过日子,早上可能也顾不上做饭,就给您送几个过来当早点。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
她的语气十分殷勤,眼神中也充满了善意。
高育良看着笸箩里那几个黄澄澄的窝头,虽然粗糙,但也算是秦淮茹的一番心意。他知道,秦淮茹家日子艰难,能拿出这几个窝头来送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没有立刻拒绝,而是微笑着说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秦嫂子太客气了。您家孩子多,粮食肯定也不宽裕,还是留给孩子们吃吧。”
秦淮茹却执意要把窝头塞给高育良,说道:“高老师,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您平时在学校教书那么辛苦,早上可不能饿着肚子。再说了,您上次在院里还帮了我们家那么大的忙,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呢!这点东西,不成敬意,您就收下吧。”
她巧妙地提起了上次水井的事情,既表达了感谢,也拉近了与高育良的距离。
高育良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好再推辞,便接过了笸箩,说道:“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秦嫂子了。这窝头闻着就香,肯定好吃。”
秦淮茹见高育良收下了窝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顺势就倚在门框上,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而是开始不经意地和高育良拉起了家常。
“高老师啊,您真是个热心肠的人。”秦淮茹看似随意地说道,“听说您那个远房亲戚家的姑娘,也住进来了?您可真是费了不少心啊,又给修房子,又给添置东西的。”
高育良心中一动,知道秦淮茹这是开始旁敲侧击地打探消息了。他不动声色地应道:“嗯,是啊。那孩子也是可怜,一个人从外地过来,举目无亲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高老师您就是心善。”秦淮茹赞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看似关切地问道:“不过啊,高老师,您这一个人在外面工作,工资想必也不高吧?现在又多了一个人要照顾,这开销可就更大了。您可得注意着点,别太委屈了自己。”
她这话,听起来是在关心高育良,实际上却是在试探高育良的经济状况。
紧接着,她又貌似不经意地提起沈幼楚:“高老师,您那个亲戚家的姑娘,是叫……叫沈幼楚吧?长得可真水灵,说话声音也好听。她这是打算在都城长住啊?还是过一阵子就回去了?”
这又是在打探沈幼楚的真实来历和未来的打算了。
秦淮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高育良的反应。她希望从高育良的言谈举止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问完了这些,她便不失时机地,开始巧妙地暗示自家生活的不易。
“唉,高老师,您是不知道啊,”秦淮茹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愁苦的表情,“我们家这日子,过得可真是……真是难啊!当家的走得早,我一个女人家,拉扯着三个孩子,上头还有个婆婆。棒梗他们爹在的时候,家里虽然也不富裕,但好歹还有个男人撑着。现在可好,全靠我一个人在厂里做点零工,那点钱,哪够一家老小嚼谷的啊?”
她说着,眼圈就有些泛红,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您瞧瞧我们家那几个孩子,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馋得不行。有时候看到别家孩子吃点好的,他们就在旁边眼巴巴地瞅着,我这当妈的,心里就跟针扎似的难受啊!”
她又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打了补丁的旧衣服,说道:“高老师,您再看看我这身衣裳,都穿了多少年了,补了又补,都快成百家衣了。不是我不想穿得体面点,实在是……实在是没那个条件啊!”
秦淮茹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楚楚可怜,将自家生活的艰难困苦,以及作为一个母亲的辛酸无奈,都展现得淋漓尽致。她相信,以高育良的“心善”,听了她这番哭诉,多少总会有些表示吧?哪怕只是接济一点粮食,或者几毛钱,对她来说,也是好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观察着高育良的表情,期待着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些同情和怜悯。
高育良何等精明,他前世在官场上见过的各种表演,比秦淮茹这拙劣的哭穷和暗示,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秦淮茹这点小心思,在他看来,简直是洞若观火,一清二楚。
他知道,秦淮茹今天早上特意送来这几个窝头,绝不仅仅是为了表达感谢那么简单,更主要的,是想借此机会,向他“化缘”,或者说,是想把他发展成一个新的“长期饭票”。
对于秦淮茹的这种行为,高育良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够理解。毕竟,一个寡妇拉扯着几个孩子,生活确实不易。但是,理解归理解,他却不打算轻易地被秦淮茹“套路”。
他不是傻柱那种头脑简单、容易被同情心冲昏头脑的人。他帮助沈幼楚,是因为沈幼楚确实是走投无路,而且他也看中了沈幼楚的单纯和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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