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水沟里，张明远如同一条濒死的蛆虫，在污水中徒劳挣扎。
那两个从伏尔加轿车上下来的保卫，此刻面无人色，双腿打颤，别说上前救人，连挪动一步的勇气都丧失了，看向二楼窗口的眼神如同见了活阎王。
哄笑声早已被极致的恐惧取代。
围观的工人邻居们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看向那栋崭新小楼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
这已经不是邪门了，这是……天罚！
二楼窗内，周牧白平静地收回目光。
意识深处，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奔涌不息。
半径一百米的【灾厄力场（高级）】如同他延伸出去的神之领域，领域内的一切——每一粒尘埃的轨迹、每一缕空气的流动、甚至远处赵友亮刷牙时牙齿与牙刷的摩擦声——都清晰得如同掌上观纹。
但这无匹的力量，却伴随着一个冰冷的现实。
【灾厄力场（高级）：半径100米！厄运强度毁灭级！精神震慑可植入深度恐惧幻象（时效12小时）！领域内可短暂扭曲微小物理规则（如摩擦力、重力局部异常）！持续时间：120小时！每分钟基础维持消耗：1点情绪值！主动激发能力额外消耗视强度而定！】
【当前情绪值余额：100/500000（升级）！】
升级的狂喜瞬间被巨大的危机感取代。
100点！
每分钟自动消耗1点！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这刚刚到手的、足以撼动一方的大杀器，仅仅能维持一小时四十分钟的被动存在！
若再动用其扭曲规则、制造幻象的恐怖威能，消耗更是几何级倍增！
坐拥宝山却无米下锅，这感觉比前世在四合院挨饿受冻还要憋屈！
楼下张明远的惨嚎声浪陡然拔高，显然那两个吓破胆的保卫终于想起自己的职责，正手忙脚乱、却又因恶臭和恐惧不敢靠近地去抬那块压住他小腿的铁皮牌子。
“废物！动作快！张秘书的腿要是保不住，你们俩陪葬！”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是厂保卫科长赵铁柱带着人赶到了，脸色铁青地指挥着。
混乱中，一股细微但极其尖锐的怨恨情绪，如同毒针般刺入周牧白的“意识星图”。
来源：前栋乙字楼一层窗口。
后勤科干事赵友亮正扒着窗缝偷看，那张瘦长的马脸上，嫉妒如同毒藤缠绕，几乎要滴出汁来：“凭什么…凭什么他周牧白一步登天住甲字楼…老子熬了十年还是筒子楼…妈的，狗屎运！摔死张秘书才好，都别想好过！”
恶意强度：中等（嫉妒）。情绪波动峰值：怨怼（持续）！
【灾厄力场（高级）自动标记目标：赵友亮（后勤科干事）。符合持续低恶意标记条件。】
周牧白眼神微冷。
新家第一天，苍蝇就迫不及待地嗡嗡了？
他心念微动，庞大的力场瞬间收缩，精准锁定那个躲在窗后的身影。
【精神震慑（轻度）！目标：赵友亮！消耗：10点情绪值！】
嗡！
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攫住赵友亮！
他正恶毒地盯着楼下张明远的惨状，脑子里盘算着怎么给周牧白新家添点堵。
突然，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恐惧毫无征兆地炸开！
他眼前猛地一黑！幻象丛生！
他仿佛看到自己贪污的那些劳保手套变成了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缠绕在他身上！
又仿佛看到周牧白那双冰冷的眼睛穿透墙壁，漠然地注视着他！耳边甚至响起保卫科冰冷的镣铐声！
“啊——！”赵友亮发出一声短促的、不似人声的惊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猛退！
砰！
他撞翻了身后的脸盆架，搪瓷脸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水花四溅。
他自己也脚下一滑，一屁股跌坐在水泥地上，裤裆瞬间湿了一片，浑身抖得像筛糠，牙齿咯咯作响，眼神涣散，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叮！检测到目标：赵友亮（精神崩溃）。情绪波动峰值：恐惧（MAX！）、羞耻（强烈）！收割成功！情绪值 300！】
【当前情绪值余额：390/500000！】
蚊子腿也是肉。
周牧白收回力场，目光重新投向楼下。
赵铁柱指挥的人终于合力抬开了那块沉重的铁皮广告牌。
张明远那条被压住的小腿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白森森的骨茬刺破皮肉和污泥，暴露在空气中。
“呃…嗬嗬…王…王局…救我…周牧白…是魔鬼…”张明远已经痛得神志不清，翻着白眼，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身体间歇性地抽搐。
“快！担架！送医院！快！”赵铁柱吼得嗓子都劈了叉，看着张明远的惨状，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二楼那扇玻璃窗，正好对上周牧白平静无波的目光。
那目光，没有丝毫温度，如同俯瞰蝼蚁的神明。
赵铁柱心头猛地一寒，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他知道，张明远彻底废了，而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副局长，麻烦才刚刚开始。
伏尔加轿车被匆匆开走，载着只剩半条命的张明远和两个失魂落魄的保卫，留下一地狼藉和刺鼻的恶臭。
人群在赵铁柱的驱散下，带着惊魂未定的议论和更深的敬畏，缓缓散去。
阳光重新洒满小院，仿佛刚才那场惨烈闹剧从未发生。
周牧白站在窗边，目光却仿佛穿透了空间，落向四九城某个深宅大院的方向。
工业局副局长王振山！
杨为民的保护伞！
张明远的主子！
吸着他父母血汗爬上高位的硕鼠之一！
更是此刻悬在他头顶最直接、最危险的利剑！
张明远折了，这条疯狗临死前的哀嚎，必定会让王振山这条老狐狸彻底炸毛。
下一次来的，绝不会是张明远这种级别的货色，必然是更隐秘、更致命的手段！
被动挨打？等对方出招？
周牧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不是他的风格。
意识沉入系统商城。
琳琅满目的图标在庞大的面板上闪烁，但大多灰暗不可选，所需情绪值后面那一长串零令人窒息。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最终定格在一个新解锁、闪烁着幽暗紫光的图标上：
【厄运标记（一次性）：100点！】
【效果：无视距离，为指定目标附加“厄运缠身”状态，大幅提升其遭遇灾祸概率，并建立微弱精神链接（可感知目标大致方位与强烈恶意）。持续时间：72小时。标记期间，目标若产生剧烈负面情绪，宿主可隔空收割部分情绪值（效率30%）！】
【警告：标记目标若位格过高或意志力极强，效果可能削弱或引发未知反噬！】
100点！
正好是他此刻能拿出的全部家当！
周牧白眼中精光一闪。
高风险，高回报！
王振山位高权重，意志力绝不会弱。
但“厄运缠身”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位格再高也未必能完全免疫！更重要的是，那30%的隔空收割效率……王振山这条大鱼一旦被激怒、被恐惧，能提供的情绪值，绝非四合院那些土鸡瓦狗可比！
这是用他最后的“弹药”，去博一个撬动更大宝藏的机会！
“兑换！【厄运标记】！目标——王振山！”
【情绪值-100！】
【厄运标记（一次性）激活！目标：王振山（工业局副局长）！附加状态：厄运缠身！建立微弱精神链接！持续时间：72小时！】
【警告：目标意志力评估为“强韧”，厄运效果可能削弱20%-30%！反噬风险：低！】
一股微不可查、带着诅咒气息的紫色能量，瞬间跨越空间，消失在周牧白的感知中。
下一秒，一种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精神链接，在他意识深处建立起来。
链接的另一端，遥远而模糊，却带着一股浓重如实质的、位高权重者的威严与……被冒犯后的暴怒！
几乎就在标记完成的同一刹那！
四九城西，一栋守卫森严、爬满常青藤的苏式小楼书房内。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一只上好的景德镇青花瓷茶杯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王振山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对着电话话筒咆哮，儒雅从容的假面彻底撕碎。
“一个小瘪三！一个爹妈死绝的病秧子！你们居然让他翻了天！杨为民那个蠢货自爆！张明远去要账本，结果把自己要进了臭水沟还断了腿？！这他妈是意外？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他妈是打我的脸！是踩着我王振山的脑袋往上爬！”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在极力解释，但王振山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我不管他用的是什么邪门歪道！我只要结果！结果！！”
他猛地喘了几口粗气，眼中闪过一丝毒蛇般的阴狠：“姓周的以为扳倒几个厂里的废物就赢了？天真！给我查！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我翻出来！我不信他没一点把柄！还有……”
王振山的声音陡然压低，充满了冰冷的杀意：“通知‘老刀’，让他的人动一动。要干净，要像……真正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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