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调局两位不速之客踏入小院。
周牧白灾厄力场无声铺开,半径百米尽在掌控。
两名穿深灰色中山装的男人站在门外中。
“周牧白同志,”鹰眼男人声音平板无波,“请开门。”
“特殊事务调查局,第七组。”
“关于近期几起‘异常事件’,请配合我们了解情况。”
周牧白拉开房门。
灾厄力场收缩至体表,凝成一层无形的隔膜。
“请进。”
两人走进客厅,锐利的目光瞬间扫遍每个角落。
持皮夹的男人从随身的金属箱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仪器,外壳漆黑,布满细密感应孔。
他按下开关,仪器顶端亮起幽蓝的光环,无声转动起来。
“能量场探测器,”茶色眼镜开口解释,语气平淡无波,“例行程序,理解一下。”
幽蓝光环扫过周牧白身体时,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稳定匀速的转动。
持仪器的男人瞥了一眼读数面板,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茶色眼镜的目光落在周牧白脸上:“周牧白同志,轧钢厂杨为民、李怀德的自毁式崩溃,工业局王振山的离奇落网,以及他秘书张明远的‘意外’重伤,都发生在你周围。你怎么解释?”
“解释?”周牧白语气平静,“王振山侵吞我父母的抚恤金,杨为民、李怀德是他的爪牙,张明远是帮凶。他们罪有应得,是组织调查的结果,与我何干?”
“罪有应得?”茶色眼镜的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过程未免过于…巧合。”
“恶人自有天收。或许是他们坏事做绝,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周牧白迎上对方的目光。
探测器毫无反应,读数稳定在极低的背景波动值。
持仪器的男人收起设备,对茶色眼镜微微摇头。
茶色眼镜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周牧白空无一物的手腕:“看来确实只是巧合。不过…”
他话锋一转,状似无意,“王振山被捕时,身边有一本材质特殊的笔记本,似乎与你父母的‘工伤’事故,存在某种关联。你听说过吗?”
周牧白心头微动。
笔记本!
果然牵扯到父母之死的核心秘密!
他面上不动声色:“父母的工伤是意外,厂里有定论。至于王副局长的东西,我一无所知。”
茶色眼镜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追问。
“感谢配合。近期如有陌生人接触,或发现任何异常物品,请第一时间联系街道办转告我们。”他递过一张只印着电话号码的素白卡片。
两人离开。
黑色轿车无声驶离家属区。
周牧白关上门,指尖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
特调局…看似敷衍的调查,实则句句试探。
他走到窗边。
远处,两名特调局成员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将车停在厂区外围的林荫道旁。
车内,茶色眼镜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能量读数正常,精神波动也在普通人类阈值内。”
“头儿,那小子绝对有问题!”开车的寸头青年忍不住道,“王振山那帮人栽得太邪门!这小子…”
“证据呢?”茶色眼镜打断他,语气冷淡,“探测器没反应,精神评估无异常。仅凭直觉和江湖术士的疯话,就对一个刚为厂里立下大功的烈士遗孤、技术骨干采取强制措施?别忘了,他是怎么扳倒杨为民、李怀德和王振山的!报告怎么写?说他靠邪术反腐?”
寸头青年噎住。
“盯着他,看他下一步会找什么,或者…有什么东西会来找他。”
“收网吧,这种小角色不值得投入更多资源。”
轿车启动,汇入车流。
二楼窗内,周牧白看着轿车消失的方向。
敷衍?试探?还是欲擒故纵?
无所谓。
他转身,目光落在书桌中央那份摊开的文件上。
深蓝色的硬质封皮,一行加粗的印刷体标题:《新型特种钢材冷轧工艺改良草案(周牧白)》。
轧钢厂技术科。
几个穿着洗得发白工装的技术员或伏案疾书,或对着图纸争论,气氛忙碌而略显沉闷。
周牧白穿着一身崭新的深蓝色工装,站在科长李卫国的办公桌前。
他手里拿着那份《新型特种钢材冷轧工艺改良草案》,脊梁挺得笔直。
李卫国,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是厂里有名的技术权威,也是出了名的老古板。
他接过草案,随手翻了翻,眉头就习惯性地拧成了疙瘩。
“周牧白同志,”李卫国放下草案,“你顶替父亲岗位,精神可嘉。但技术科不是车间,靠的是真才实学,不是…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显然也听说了家属院和厂里那些离奇事件的风言风语。
“这份草案,想法很…大胆。但理论基础呢?可行性分析呢?参数推导过程呢?不能光靠一个‘我觉得能行’吧?”
技术科里的议论声小了下去,几道目光投了过来。
周牧白早有所料。
他前世在轧钢厂底层摸爬滚打几十年,后来更是自学成才,对厂里这些工艺的弊端和可能的改进方向烂熟于心。
这份草案,是他结合前世经验和今生对材料力学更深的理解,精心准备的敲门砖。
“李科长,”
“理论基础部分,我参考了《金属塑性加工原理》第三章关于冷轧应力应变模型的最新论述,以及去年《冶金学报》上那篇关于晶粒细化的前沿研究。可行性分析的核心在于现有轧机功率冗余和冷却系统的改造潜力,具体数据我附在了草案附录三。至于参数推导…”
他微微侧身,指向旁边一块空着的巨大绘图板:“如果不介意,我可以现场推演关键参数的计算过程,包括临界压下率、轧制力模型修正以及张力设定对板形的影响。”
技术科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卫国感到惊讶。
周牧白提到的文献都是技术科订阅的核心期刊,他能准确指出章节和论文,说明是真的下了功夫钻研。
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份从容和条理。
“你…现场推演?”李卫国扶了扶眼镜,语气缓和了些,“小周,这可不是儿戏。技术参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请科长指正。”周牧白走到绘图板前,拿起粉笔。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粉笔划过黑板,发出沙沙的轻响。
一个个公式、符号、数据流泻而出,逻辑严密,条理清晰。
从金属屈服强度、摩擦系数设定,到轧辊弹性压扁计算、变形区应力分布…他不仅推导,还结合厂里现有那台老式冷轧机的具体型号参数进行代入演算,指出原工艺设定中几个被忽略的关键点正是导致板材表面微裂纹和厚度不均的元凶。
技术员们不知不觉围拢过来。
起初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但很快,脸上的轻慢被惊愕取代,最后变成了专注和凝重。
周牧白的推导过程,简洁、精准,直指要害,很多思路是他们从未想过的。
“这里…摩擦系数的取值,依据是什么?”一个资深技术员忍不住提问。
周牧白头也没回,边写边说:“依据是上周三车间报上来的轧辊磨损数据曲线,结合润滑油理化分析报告第三页的粘度-温度关系图,在临界变形区温度下进行二次拟合修正得到的动态摩擦系数区间值。具体推导过程在附录四,第17页。”
提问的技术员一愣,连忙翻看自己手里的草案复印件,果然在附录四找到了对应的图表和详细推导!
一丝汗意从他额头渗出。
李卫国站在人群后。
他脸上的怀疑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震惊和…兴奋!
周牧白展现出的,绝不是一个新手该有的水平!
这思路,这计算能力,这份对设备和工艺细节的了如指掌,简直是天生吃技术饭的料!
当周牧白写下最后一个结论性的参数优化范围,放下粉笔时,技术科里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吸气声和低低的议论。
“神了…这计算过程严丝合缝!”
“他指出的那几个忽略点…难怪我们上次试轧的板子有问题!”
“这…这真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老周的儿子…了不得啊!”
赵友亮脸色发白,缩在人群后面,想挑刺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那些复杂的公式推导。
李卫国深吸一口气,推开人群,走到绘图板前,仔细地看着那密密麻麻却异常工整的演算过程。
半晌,他转过身,用力拍了拍周牧白的肩膀:“好!好小子!真是虎父无犬子!这份草案,我亲自跟进!明天就组织论证会!如果可行…”
“这将是我们厂冷轧工艺的重大突破!你,周牧白,是首功!”
周牧白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谦逊:“是李科长和各位前辈指导有方,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做了点整理和思考。”
【叮!检测到目标:李卫国(惊喜/认可)。情绪波动峰值:欣赏(强烈)、兴奋(强烈)!收割成功!情绪值 200!】
【叮!检测到技术科群体(震惊/佩服/部分嫉妒)。群体收割!情绪值 300!】
【当前情绪值余额:10264/500000!灾厄力场维持无忧。】
就在这时,技术科的门被敲响。
一个厂办秘书探进头来:“李科长,刘副厂长请您和周牧白同志去一趟小会议室,说是…市里工业局的领导临时下来视察,想了解一下咱们厂的技术情况。”
李卫国眼睛一亮,看向周牧白:“小周,准备一下!把你的草案带上!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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