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白看向被冷水浇得直抽抽、被两个工人架起来的赵友亮:“送医务室全力抢救。刘厂长,李科,我建议保卫科立刻封存仓库里剩余的同批次高温润滑脂,彻查采购、入库、领用所有环节。这不是意外,是有人在关键原料上动了手脚,想毁了这次试验,也毁了厂里的项目!”
工人们看向赵友亮的眼神瞬间从同情变成了愤怒和鄙夷。
是啊,早不爆晚不爆,偏偏在关键测试前爆?
还是周工点名要的特供油出了问题?
哪有这么巧的事!
李卫国愤恨道:“对!查!往死里查!敢在技术攻关的关键时刻下黑手,这是要断咱们厂的生路!老刘,你坐镇,我带保卫科的去仓库!”他怒气冲冲地招呼人就走。
刘副厂长拍了拍周牧白的肩膀:“牧白,你受惊了!也幸亏你警觉!放心,厂里一定给你,给项目组一个交代!今天这试验…”
“试验继续。”
“问题已经暴露,隐患已经排除。换备用润滑脂,按原计划,三十分钟后重启测试。耽误的时间,我们抢回来。”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瞬间稳住了惶惶的人心。
是啊,周工还在,项目就垮不了!
“钉子”听着周牧白条理清晰的安排,看着他面对如此变故依旧稳如泰山的姿态。
这小子…绝对有大问题!
他不动声色地又往人群后缩了缩。
市郊,那栋不起眼的民房内。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压抑的寂静。
刘夫人烦躁地抓起话筒,还没开口,对面就传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
“夫人!不好了!出事了!油…油管爆了!赵友亮被滚油浇了个透!人快不行了!周牧白那小子屁事没有,还当众咬死是油有问题,现在保卫科正带人去封仓库查油呢!”
“什么?!”刘夫人猛地站起身,“废物!赵友亮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砸了!还把自己搭进去!”
“夫人,现在怎么办?赵友亮要是扛不住全撂了…”
“慌什么!”
“一个贪生怕死的蠢货,知道的不多。就算他全说了,没证据也咬不到我身上!倒是周牧白这个小畜生…命还真硬!”
她对着话筒一字一顿道:“姓周的邪门,普通法子弄不死他。去,联系‘鬼手八’!告诉他,价钱翻倍!我不管他用什么手段,下咒、扎小人、放阴煞!三天之内,我要听到周牧白的死讯!要死得合情合理,像突发急病那种!听明白了吗?!”
“是…是!夫人!我马上去办!”电话那头忙不迭地应声。
刘夫人狠狠摔下电话,丰满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姣好的面容因为极致的怨毒而显得狰狞。
她走到窗边,望着轧钢厂的方向,涂得鲜红的嘴唇无声地开合:
“小杂种…踩着我男人的尸骨往上爬?这次,我看你怎么死!”
轧钢厂医务室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和焦糊味。
赵友亮像个剥了皮的青蛙,浑身涂满厚厚的烫伤膏,裹着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
剧痛一阵阵袭来,但他心里的恐惧更甚。
保卫科两个面孔冰冷的人就站在床边,问题一个接一个,像刀子剜他的心。
“赵友亮,那批HT-7803润滑脂,是你经手采购入库的?”
“入库检验报告为什么只有你的签名?技术科复核呢?”
“采购单上供应商的章,看着有点模糊啊…”
每一个问题都让他魂飞魄散。
他想起了刘夫人的警告,想起了那笔足够他全家逍遥几年的巨款,更想起了周牧白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油是好的…是意外…”他语无伦次,试图抵赖。
保卫科的人对视一眼,经验告诉他们,这人心里绝对有鬼。
其中一人道:“赵友亮,坦白从宽。你现在这情况,再扛下去,神仙也难救。想想后果,想想你家里人。”
“家里人…”赵友亮瞳孔猛地一缩,眼泪混着药膏流了下来,“我说…我都说…是…是刘夫人…她指使我…”
就在他即将吐出那个名字的瞬间!
嗡!
一股凡人无法察觉的阴冷气息,猛地钻进赵友亮的眉心!
赵友亮剩下的话戛然而止,眼白猛地向上一翻,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嘴角溢出白沫。
“医生!医生快来!犯人抽了!”保卫科的人大惊失色。
没人注意到,病房窗外不远处的树影下,一个穿着灰色旧夹克、面容模糊不清的干瘦身影,悄无声息地退后,消失在墙角。
他枯槁的手指间,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黑气缓缓散去。
夜,深沉如墨。
轧钢厂小食堂灯火通明。
临时拼凑的长条桌上摆满了搪瓷盆装的大锅菜,几瓶难得一见的二锅头被传着倒进一个个搪瓷缸里。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连续十二小时高负荷运转!板材质量全部达标!优等品率提升百分之四十!”
“周工!你是这个!”一个满脸油污的老师傅竖起大拇指,激动得语无伦次,端起搪瓷缸,“我老王干了三十年技术,服气!这杯敬你!”
“对!敬周工!”
“敬咱们项目组!”
“敬轧钢厂的新生!”
欢呼声、碰杯声、笑声交织在一起。
李卫国喝得满面红光,用力拍着周牧白的背:“牧白!好小子!给咱们厂,给咱们技术科长脸了!部里的嘉奖令已经在路上了!我就知道,老周的儿子,错不了!”
刘副厂长也端着缸子过来,感慨万分:“牧白同志,力挽狂澜啊!今天要不是你当机立断揪出害群之马,后果不堪设想!厂党委已经决定,破格提拔你为技术科副科长!主管工艺革新!来,我代表厂里,敬你一杯!”
周牧白被热情的工友们簇拥着,脸上带着谦逊的笑意,端起自己的搪瓷缸一一回应。
意识深处,系统的提示音如同欢快的鼓点:
【叮!检测到目标:李卫国(狂喜/欣慰)。情绪波动峰值:MAX!收割成功!情绪值 300!】
【叮!检测到目标:刘副厂长(后怕/激赏)。情绪波动峰值:MAX!收割成功!情绪值 280!】
【叮!检测到技术组及工人群体(极度振奋/崇拜/感激)。群体收割!情绪值 1500!】
【灾厄力场汲取海量正面情绪(转化效率30%)!情绪值 450!】
【当前情绪值余额:14824/500000!】
就在这时,食堂大门被推开,厂办秘书小跑进来,满脸激动地高喊:“来了!来了!工业部的嘉奖令和锦旗到了!”
喧闹的食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
只见两名穿着笔挺中山装、干部模样的人,在厂领导陪同下走进来。
为首一人手中,郑重地捧着一面叠得整整齐齐的锦旗。
刘副厂长连忙迎上去,一番简短的介绍和交接后,他转过身,面对众人,声音洪亮而激动:“同志们!我宣布!鉴于周牧白同志在新型特种钢材冷轧工艺改良项目中作出的决定性、开创性贡献,经厂党委研究并报上级批准,特授予周牧白同志‘技术革新先锋’荣誉称号!并奖励个人——人民币五百元!”
“哗——!”掌声雷动,几乎要掀翻屋顶!
刘副厂长双手展开那面鲜红的锦旗,上面是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攻坚克难,技术报国!”
“周牧白同志,请接旗!”刘副厂长郑重地将锦旗递向周牧白。
无数道炽热、敬佩、羡慕的目光聚焦在周牧白身上。
他伸出双手,接过了那面锦旗。
就在他指尖触及锦旗的刹那!
【警告!高维恶念锁定!来源:东南方向,直线距离1.2公里!强度:致命!类型:玄阴诅咒(子母阴魂钉)!】
【灾厄力场(高级)自主防御激发!扭曲物理规则(空间折射)!精神反制(溯源诅咒)!强度:MAX!消耗:情绪值-3000!】
嗡——!
周牧白只觉得一股阴冷到极致的恶念,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毒针,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刺到眼前!
那恶念充满了腐朽、怨毒、衰亡的气息,目标直取他的眉心祖窍与心脉!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他周身无形的【灾厄力场】猛然沸腾!
以他为中心,方圆数米内的空间光线发生了极其短暂、肉眼无法察觉的诡异扭曲折叠!
那枚凝聚了鬼手八毕生功力、无形无质却歹毒无比的“子母阴魂钉”,在即将刺入周牧白眉心的前万分之一秒,如同撞上了一面棱镜!
嗖!
诅咒之力被蛮横地折射、偏转!
沿着来时的轨迹,以超越发射时十倍的速度和百倍的凶戾,倒卷而回!
市郊,刘夫人那栋隐秘的民宅内。
灯火昏暗,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客厅中央,一个穿着黑色对襟布褂、身形矮小干瘪如老猿的老者,正是重金请来的“鬼手八”。
他面前的法坛上,燃着三柱腥气扑鼻的黑香。
香炉旁,一个巴掌大的草人眉心与心口位置,赫然扎着两根乌黑发亮、布满诡异符文的骨钉!
草人身上贴着一张黄符,上书“周牧白”的生辰八字!
鬼手八枯槁的双手结成一个诡异印诀,口中念念有词。
“三魂钉魂,七魄锁魄!阴煞蚀骨,生机断绝!敕!”
随着最后一声尖利如夜枭的敕令,他猛地将一口精血喷在草人身上!
噗!
黑烟腾起,草人剧烈震颤!
鬼手八脸上露出狰狞而得意的笑容。
成了!
这蕴含了他本命阴煞的“子母阴魂钉”,一旦钉实,中术者三刻之内必生机枯竭,外表如同突发恶疾暴毙!
神仙难救!
然而,他嘴角的笑容还未完全绽开——
“呃?!”
鬼手八如遭万钧重锤轰击!
身体猛地向后弓起,眼珠瞬间暴凸,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极致恐惧!
噗!噗!噗!
他干瘪的胸口和眉心,毫无征兆地炸开两个碗口大的血洞!
乌黑腥臭的污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片狂喷而出!
那伤口边缘,赫然残留着与他骨钉上一模一样的、正闪烁着幽绿光芒的诅咒符文!
“不…不可能…反噬…百倍…好…狠…”鬼手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如同被抽掉骨头的蛇,软软瘫倒在法坛前,兀自抽搐。
他至死都想不明白,自己那无往不利的咒杀之术,为何会以如此恐怖的方式反噬己身!
法坛上,那贴着“周牧白”生辰八字的草人,在鬼手八倒下的瞬间,“噗”地一声轻响,燃起惨绿色的火焰,眨眼间化为灰烬,只余下两根断裂的乌黑骨钉。
客厅角落的阴影里,刘夫人派来的心腹目睹了这恐怖绝伦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裤裆瞬间湿透,连滚爬爬地撞开房门,发出不似人腔的尖叫逃了出去。
轧钢厂小食堂内,掌声依旧雷动,欢呼声震耳欲聋。
周牧白接过了那面象征着荣誉和责任的锦旗——“攻坚克难,技术报国”!
也就在这一刻。
【叮!检测到目标:鬼手八(死亡)。死亡瞬间情绪峰值:极致恐惧(MAX!)、绝望(MAX!)!收割成功!情绪值 1500!(死亡收割加成)】
【叮!检测到目标:刘夫人心腹(极度恐惧)。情绪波动峰值:MAX!收割成功!情绪值 500!】
【灾厄力场汲取诅咒反噬能量…情绪值 1000!】
【当前情绪值余额:17824/500000!】
周牧白捧着锦旗,脸上带着符合场合的谦逊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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