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门楼下那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在夕阳的余晖里泛着一层金光,刺得院里不少人眼睛发酸。
屋里,吴娟看着儿子变戏法似的拿出新衣新鞋,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眼泪直在眶里打转。
贾川只是笑笑,让她和妹妹赶紧换上。
这日子,才刚刚开始变好。
傍晚时分,四合院各家烟囱陆续冒起炊烟,空气中飘荡着寻常人家锅碗瓢盆的声响,还有淡淡的窝头混合着咸菜的气味。
贾川却在自家门前那片小空地上,支起了一个简易的烤炉,旁边还架起一口铁锅。
这是他从【签到系统】商城里兑换出来的,瞧着不起眼,用起来却得心应手。
上好的果木炭被引燃,发出噼啪的轻响,没有一丝呛人的烟火气。
大块大块用【秘制酱料】精心腌制过的野猪肉,被贾川熟练地穿在铁钎上,架在炭火上慢慢炙烤。
油脂滴落在滚烫的木炭上,嗤嗤作响,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浓烈肉香。
铁锅里,切成块的野猪排骨与一些不知名的香料一同炖煮,汤汁翻滚,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另一种醇厚的香味也随之四散开来。
烤肉的焦香,炖肉的浓香,两者交织在一起,霸道无比地钻进四合院每一个角落,钻进每一个人的鼻孔。
前院的阎埠贵,三大爷,正端着个海碗,吸溜着碗里那点可怜的面片汤。
闻到这股子味道,他手一抖,几滴汤水都洒在了他那件洗得发白的褂子上。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他奶奶的,这贾家小子,是把整头猪都搬回来了不成?”
中院的许大茂,刚从电影放映厂下班回家,正准备显摆今天在厂里食堂多要了半个馒头。
结果一进院,就被这股子浓得化不开的肉香给顶了个跟头。
他那点小得意瞬间烟消云散,口水不受控制地分泌出来。
“什么味儿啊这是?香得邪乎!”
后院的一大爷易中海,板着张老脸,刚训斥完傻柱今天买菜又多花了五分钱。
这肉香飘过来,他训人的话都顿住了,眼神不由自主地往贾川家方向瞟。
傻柱更是个藏不住的,口水都快流到胸口了。
“师父,这……这是贾川家传出来的吧?他家哪来这么多肉啊?”
院里各家各户的窗户,都悄悄地开了一道缝。
一个个脑袋从门后、窗后探出来,朝着贾川家方向张望,鼻翼翕动,使劲嗅着空气中那股子能把人馋死的香味。
孩子们更是受不了这诱惑,一个个扒着门框,眼巴巴地瞅着,馋得直哭。
贾家的饭桌旁,棒梗正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半块干硬的窝窝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
当那股极致的肉香钻进他的鼻孔,他手里的窝窝头“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辈子,他都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比过年时他奶奶贾张氏藏起来的那一小块腊肉还要香上百倍。
他猛地从板凳上跳起来,在屋里抓心挠肝,上蹿下跳,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对着秦淮茹哭闹起来。
“妈!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那个香味!我要吃那个烤肉!比上次的鸡还香!呜呜呜……”
他一边哭喊,一边用脚踢着桌子腿,发出咚咚的响声。
贾川家门口,小草手里拿着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野猪肉,小嘴吃得油光锃亮,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贾川自己也拿着一串,不时咬上一口,神情惬意。
吴娟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看着一双儿女吃得香甜,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秦淮茹被棒梗闹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自己也被那股香味勾得饥肠辘辘,肚子里空落落的,馋虫在五脏六腑里乱窜。
听着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看着他那可怜样,秦淮茹心里那点残存的脸面与骨气,瞬间被腹中的饥饿与对儿子的“母爱”吞噬得一干二净。
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寻思着,贾川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自己过去放低姿态,说几句好话,讨要几块肉给棒梗尝尝,应该不难。
毕竟,她秦淮茹在院里的人缘,一向“不错”。
秦淮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努力挤出一个她自认为最贤良、最可怜的笑容,厚着脸皮,一步步挪到了贾川家门口。
她站在烤炉旁,看着那金黄油亮的烤肉,狠狠咽了口唾沫。
“小川啊……”
她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带着一丝讨好。
“做什么好吃的呢?可真香啊!你看,你棒梗弟弟在家里都馋哭了,闹着要吃肉呢。能不能……给两块让他尝尝鲜?”
贾川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慢条斯理地翻动着烤肉,然后撕下一块烤得外焦里嫩的肉,塞进自己嘴里,细细咀嚼,一脸享受。
等他咽下去了,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秦淮茹一眼。
“秦淮茹。”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秦淮茹的耳朵里。
“我记得,我们家跟你家,早就去派出所开过证明,断绝亲戚关系了吧?”
“我家的肉,凭什么给你儿子吃?”
贾川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想吃?也行啊。拿钱来买。这野猪肉,市场上黑市价怎么也得五块钱一斤。我这加了独门秘方,味道你也闻见了,十块钱一斤,概不赊账,爱买不买。”
“十块?!”
秦淮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声音都尖利起来。
“你怎么不去抢啊!”
她涨红了脸,十块钱一斤的肉,别说她现在拿不出来,就算拿得出来,也舍不得这么糟蹋。
这贾川,是存心羞辱她。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比如“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棒梗还是个孩子”之类的老话术。
贾川却直接打断了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不买就赶紧走,别在这儿杵着,妨碍我们一家人吃饭的心情。”
秦淮茹碰了一鼻子灰,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几个耳光。
羞愤、难堪、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在她心头交织。
她死死地瞪了贾川一眼,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灰溜溜地转身回了自己家。
棒梗见秦淮茹空着手回来,原本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哭闹。
“妈!肉呢?肉呢?!”
“你个没用的东西!连块肉都要不来!我不管!我就要吃肉!呜呜呜……”
他一边哭喊,一边对着秦淮茹拳打脚踢。
秦淮茹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被儿子这么一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却又舍不得真打儿子,只能任由他发泄。
棒梗见哭闹没用,突然冲到自家那张破旧的饭桌前,使出全身力气,一脚踹了过去。
“哐当!”一声巨响。
桌子应声而倒,桌上那几个黑乎乎的窝窝头,还有一小碟蔫了吧唧的咸菜,稀里哗啦撒了一地,滚得到处都是。
贾家,再次陷入一片鸡飞狗跳的混乱之中。
院里众人听着贾家传出的哭喊声、咒骂声、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都忍不住暗自摇头。
这秦淮茹,以前在院里多会笼络人心,占尽便宜。
如今在贾川这小子面前,却屡屡吃瘪,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就在这时,后院一大爷易中海,脸色铁青,背着手,从自家屋里走了出来。
他走到院子中央,目光沉沉地望向贾川家方向,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贾川!你给我出来一下!”
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这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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