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尖锐的嗓音划破了院内暂时的平静,那双浑浊的三角眼死死盯着桌上零星的毛票,仿佛那是她囊中之物。
她唾沫横飞。
“贾川!”
“这些钱是大家伙看在我老婆子的面子上捐的!”
“还有你家今天吃的肉,是哪里来的?”
“是不是偷了我的钱买的?”
“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这话一出,院里刚刚有些缓和的气氛再次紧绷。
众人的目光在贾川和贾张氏之间来回逡巡。
贾张氏的贪婪嘴脸,院里人见得多了,只是没想到她连这点捐款都想独吞,甚至还倒打一耙,说贾川偷钱买肉。
这老虔婆,真是半点脸皮都不要了。
秦淮茹站在人群中,脸色有些发白,她轻轻拉了拉贾张氏的衣角,想劝阻,却被贾张氏一把甩开。
棒梗躲在秦淮茹身后,探出小脑袋,眼睛也盯着那些钱,又回味着白天闻到的肉香,觉得奶奶说得对,好东西都该是他们家的。
易中海眉头紧锁,这贾张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刚想开口维持秩序,却见贾川往前站了一步。
少年身形尚显单薄,但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与锐利。
贾川的视线扫过贾张氏那张因贪婪与愤怒而扭曲的脸,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
“说法?”
“你要什么说法?”
“说你如何在我母亲病重时咒骂她早死?”
“说你如何盘算着霸占我父亲的抚恤金和我家的房子?”
“还是说你如何想把我跟妹妹小草扫地出门,好让你宝贝孙子棒梗过得舒坦?”
贾川每说一句,贾张氏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些话,如同利刃,将她平日里藏在心底的龌龊心思,一件件剖开,暴露在众人面前。
院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虽然贾张氏的为人大家早有耳闻,但被贾川这么当众毫不留情地揭穿,还是让不少人感到心惊。
“你……你血口喷人!”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我是你亲奶奶!我怎么会那么想!”
“你吃的肉,就是偷我的钱买的!”
“那些捐款,也是大家看我可怜才给的,自然该归我!”
她强词夺理,试图挽回局面。
贾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满是嘲讽。
“亲奶奶?”
“有你这样的亲奶奶吗?”
“我母亲病倒至今,你可曾端过一碗水,喂过一口饭?”
“没有!”
“你只会在一旁煽风点火,恨不得我们早点死绝!”
“至于这肉,”
贾川顿了顿,目光如炬。
“是我凭本事弄来的,与你何干?”
“这些钱,”
他指向桌上的零钱。
“是一大爷号召大家伙捐给我家渡过难关的,不是给你贾张氏养老送终的!”
“你想要这些钱?”
贾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好啊!”
他猛地转身,面对院里所有的人,声音洪亮,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从今天起,我贾川,与贾张氏,断绝一切亲缘关系!”
“她的生老病死,吃喝拉撒,都与我贾川再无半分瓜葛!”
“她若饿死街头,我不会多看一眼!”
“她若病死家中,我不会掉一滴泪!”
“从此以后,恩断义绝,各不相干!”
“至于这些捐款,”
贾川一指桌上的钱。
“哪位好心邻居捐的,还请哪位拿回去。”
“我贾川家,虽然穷,但还没到需要靠这种施舍活命的地步!”
“这点钱,我们不稀罕!”
“轰!”
贾川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整个四合院,刹那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贾川这番决绝到近乎狠戾的宣言给震住了。
断绝亲缘关系?
在这个时代,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尤其是跟自己的亲奶奶断绝关系,传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骂不孝的。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位大爷,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贾川。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竟然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却又掷地有声的话。
这贾川,是疯了?还是真的被逼到绝路了?
易中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发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一向自诩能掌控院里的大小事务,可现在,局面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刘海中瞪大了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官瘾在贾川这股生猛的冲击下,显得那么可笑。
阎埠贵则在心里盘算,贾川不要这钱,那他捐出去的一毛钱,是不是可以拿回来了?
贾张氏更是如遭雷击,她捂着胸口,指着贾川,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横行霸道了一辈子,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被一个小辈,当着全院人的面,宣布断绝关系?
“你……你这个天杀的白眼狼!”
“你不得好死!”
贾张氏终于缓过一口气,发疯似的尖叫起来,就要扑向贾川。
贾川眼神一冷,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秦淮茹见状,赶紧死死抱住贾张氏,生怕她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让自己一家在院里彻底抬不起头。
“妈!妈!您少说两句吧!”
秦淮茹带着哭腔哀求。
贾川没有理会贾张氏的咒骂,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院里的众人。
那些平日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此刻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贾川的决绝,让他们感到了一丝寒意。
这个少年,不好惹。
许大茂缩在人群后面,幸灾乐祸的表情僵在脸上。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挑衅贾川,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我说到做到。”
贾川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一丝波澜。
“从今往后,贾张氏与我再无关系。”
“谁若是再拿她是我长辈说事,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不再看众人,转身就朝自家走去。
那瘦弱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得很长,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院子里,依旧一片死寂。
易中海看着贾川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小子,太刚了。
刚过易折啊。
可不知为何,他又隐隐觉得,这贾川,或许真的能闯出一番名堂。
贾张氏还在秦淮茹怀里哭天抢地,咒骂不休。
但她的声音,在此刻的院子里,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没有人再附和她,也没有人再同情她。
贾川回到家中,关上房门,将院子里的喧嚣隔绝在外。
吴娟和贾小草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川儿,你……”
吴娟欲言又止,她既为儿子的强硬感到一丝解脱,又担心他因此惹上更大的麻烦。
“妈,没事了。”
贾川走到母亲床边,声音温和。
“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们了。”
他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支颜色暗沉,却散发着淡淡异香的野山参。
这是新手大礼包里附赠的,说是百年野山参,药效极强。
“妈,这是我托人弄来的好东西,给您补补身子。”
吴娟看着那支品相不凡的山参,眼中满是惊讶。
“这……这得多少钱啊?”
“您别管多少钱,安心养身体最重要。”
贾川说着,便去准备给母亲熬参汤。
顶级厨艺技能发动,处理药材也得心应手。
很快,一股浓郁的参香便在小屋内弥漫开来。
吴娟喝下参汤后,感觉一股暖流传遍四肢百骸,精神顿时好了许多,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健康的红晕。
她看着儿子忙碌的背影,心中既欣慰又有些陌生。
自己的儿子,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变得让她都有些看不透了。
贾小草则依偎在贾川身边,大眼睛里满是崇拜。
哥哥好厉害,把坏奶奶都赶跑了。
晚饭,贾川又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只处理干净的肥嫩童子鸡,用荷叶包裹,外面敷上黄泥,做了道简易版的叫花鸡。
虽然没有烤炉,但用灶膛的余烬慢慢煨烤,香味依旧霸道无比。
当荷叶被剥开,金黄油亮的鸡肉露出来,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荷叶的清香,瞬间飘满了整个小屋,甚至顺着门缝窗隙,飘向了院子。
隔壁的棒梗,白天被贾川扇了一巴掌,又被奶奶贾张氏的哭闹吓到,此刻正饿得肚子咕咕叫。
闻到这股霸道的香味,他再也忍不住了,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他循着香味,偷偷摸到贾川家窗根底下,扒着窗缝往里瞧。
只见贾川正撕下一块油光锃亮的鸡腿,递给妹妹小草。
小草幸福地咬了一大口,吃得满嘴流油。
棒梗看得眼睛都直了,肚子里的馋虫更是被勾得翻江倒海。
他舔了舔嘴唇,鼓起勇气,小声喊道。
“哥……堂哥……”
贾川动作一顿,眉头微皱,看向窗外。
棒梗见贾川看过来,连忙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堂哥,你……你这鸡是哪儿弄的啊?真香!”
“能……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进山打猎,给奶奶和我妈弄点好吃的。”
他以为贾川这肉,跟村里那些会打猎的人一样,是从后山弄来的。
贾川瞥了他一眼,这小子倒是会顺杆爬。
不过,教他打猎?
简直是笑话。
他可没那闲工夫。
贾川没有理会棒梗,继续给母亲和妹妹布菜。
棒梗见贾川不搭理自己,有些急了。
“堂哥,你就教教我嘛!我学得很快的!”
贾川依旧充耳不闻。
棒梗在窗外央求了半天,见贾川始终不为所动,只好悻悻地走了。
但他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
既然堂哥不教,那他就自己去试试。
后山他以前也去过,虽然没见过野鸡,但说不定运气好就能碰上呢。
第二天一早,棒梗趁着秦淮茹和贾张氏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四合院,直奔后山而去。
他学着记忆中那些猎人的样子,在山林里转悠了半天,别说野鸡了,连根鸡毛都没看见。
反而被树枝刮破了衣服,被蚊虫叮了满头包。
他不甘心,越往山里走越深。
结果,在一个陡坡处,脚下一滑,整个人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哎哟!”
棒梗惨叫一声,只觉得左腿一阵钻心的疼痛,动弹不得。
他想爬起来,却发现左腿根本使不上力。
坏了,腿好像断了!
棒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找野鸡了,扯着嗓子就哭喊起来。
“奶奶!妈!救命啊!我的腿断了!”
凄厉的哭喊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惊起一片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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