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抱着小腿,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平日里仗着自己是放映员,有些小特权,在院里没少耀武扬威,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尤其是在一个半大孩子手下。
贾川那一脚,又狠又准,踹得他迎面骨钻心地疼,仿佛骨头都要裂开了。
周围的邻居们,原本还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此刻见贾川说动手就动手,对象还是院里有头有脸的许大茂,一个个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贾川的眼神彻底变了。
这小子,哪里还是以前那个闷葫芦贾二呆。
分明是条潜伏的狼崽子,一出手就见血。
贾川冷冷地扫视着许大茂,那眼神如同淬了冰,让许大茂后面的咒骂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他十五岁的身体,经过系统初步的体质强化,力量与反应远超同龄人,甚至比一些成年人都要强。对付许大茂这种外强中干的货色,绰绰有余。
屋内的吴娟跟贾小草,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吴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担忧不已。小草则紧紧攥着小拳头,大眼睛里既有害怕,也有一丝莫名的兴奋,哥哥好厉害。
院子里一片死寂,只有许大茂压抑的痛哼声。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贾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住在中院的一大爷易中海,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他五十出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干净的蓝色工装,脸上带着惯有的严肃。作为轧钢厂八级钳工,又是院里公认的“管事儿大爷”,易中海在四合院里积威甚重,说话向来有分量。
他一出面,院里原本有些骚动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不少。
易中海走到场中,先是看了一眼抱着腿直哼哼的许大茂,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显然对许大茂的挑衅也不以为然。随即,他转向贾川,脸色沉了下来。
“贾川,你怎么能对你奶奶动手,又怎么能打院里的邻居呢?”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长辈的教训意味。
“快,给你奶奶道个歉,再给许大茂道个歉。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易中海这话,听起来是在主持公道,实则是各打五十大板,想尽快平息事端,维护他“道德天尊”的形象,以及院里的表面和谐。他无儿无女,一直琢磨着从院里的小辈中找个可靠的给自己养老,贾家这小子以前看着老实,现在却透着一股邪性,让他有些拿捏不准。
院里其他人,大多也是这么想的。贾川打了长辈,打了邻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贾张氏一听一大爷发话了,顿时来了精神。她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被打的脸,哭嚎着跑到易中海身边,指着贾川。
“一大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啊!这个小白眼狼,他无法无天了!他打我这个亲奶奶啊!我的脸都被他打肿了!呜呜呜……”
她一边哭诉,一边偷偷观察易中海的脸色,希望能借着一大爷的威势,把刚才丢的面子找回来,最好还能把那锅肉弄到手。
许大茂也忍着疼,在一旁帮腔。
“对!一大爷,您看看,这小子太嚣张了!必须让他道歉,还得赔偿我的医药费!”
贾川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道歉?
他漆黑的眸子转向易中海,声音不大,却清晰异常,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道歉?”
他反问一句,随即冷笑出声。
“一大爷,您是院里的管事大爷,明辨是非。我倒想问问,我凭什么道歉?”
易中海眉头一紧,没想到贾川非但不认错,反而质问起他来。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
贾川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目光如刀,扫过贾张氏,又扫过许大茂,最后落向围观的众人。
“我妈病重垂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我这个所谓的亲奶奶贾张氏,她做了什么?她不仅不闻不问,还在门外咒骂我妈早死早超生,想着怎么霸占我爸留下的抚恤金,怎么把我们兄妹俩赶出去,独吞这间房子!这种狼心狗肺的长辈,我打她一巴掌,都是轻的!”
此言一出,院里一片哗然。贾张氏的为人,院里人多少知道一些,但被贾川如此直白地当众揭露出来,还是让人心惊。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贾川。
“你……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咒你妈了?我那是关心她!”
“关心?”
贾川嗤笑一声。
“关心到盼着她死,好瓜分家产吗?”
他又转向疼得龇牙咧嘴的许大茂。
“还有你,许大茂。人家里出事,你在一旁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唯恐天下不乱。这种人,该不该打?”
许大茂被贾川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最后,贾川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那些伸长脖子看热闹的邻居,特别是几个平日里跟贾张氏走得近,或是对贾家房子有所觊觎的人。
“至于其他人,我妈病倒在床,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你们谁送来过一粒米?谁送来过一分钱?没有吧!一个个都巴不得我们家赶紧死绝,好占便宜。现在闻到我家飘出一点肉香味,就全都凑上来了,一个个装得跟多关心我们似的,安的什么心,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贾川一番话,如同一连串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众人的脸上。
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或是喜欢占小便宜的邻居,被贾川当众撕下了虚伪的面具,一个个脸上火辣辣的,哑口无言。
他们没想到,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出如此犀利刻薄的话,而且句句切中要害,让他们无法反驳。
院子里,落针可闻。
易中海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难看至极。
他“道德天尊”的招牌,今天算是被贾川这小子给砸了一半。
他想发作,却发现贾川说的句句属实,让他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如果强行偏袒贾张氏和许大茂,那他一大爷的公正形象,以后在院里就彻底完了。
可要是不管,任由贾川这么闹下去,他这个一大爷的威信何在?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尴尬。他知道,今天这事,必须得有个说法,否则他以后在院里别想抬头了。
他眼中精光一闪,计上心来。
“贾川,你说你奶奶和你邻居做得不对,那你也不能动手打人。打人,终究是不对的。”
他先是定了性,然后话锋一转。
“这样吧,既然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看,就开个全院大会,把事情摆到明面上说清楚。也让大家伙都评评理,看看这事儿到底谁对谁错。同时,也讨论一下你们家目前遇到的困难,看看院里能不能帮衬一把。”
易中海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
开全院大会?这可是四合院里解决重大矛盾,或者宣布重要事情才会有的规格。
刘海中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扩大影响,彰显自己二大爷地位的好机会。
阎埠贵则在心里盘算,开全院大会,会不会又要他掏钱,那可不行。
贾张氏一听要开全院大会,觉得可以借机让更多人知道贾川的“不孝”,给他施加压力。
贾川心中冷笑。
全院大会?正好。
他倒要看看,这群禽兽,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就是要借这个机会,一次性把所有问题都摆平,让这些人以后再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好啊。”
贾川淡淡地应道。
“我没意见。就开全院大会,让大家都听听,看看这院里,到底是谁不占理。”
易中海见贾川答应得如此痛快,心中反而有些打鼓。这小子,似乎有恃无恐。
不过话已出口,他也不能反悔。
“行,那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就在院子里开全院大会。大家都准时参加。”
易中海一锤定音,随即转身,背着手,脸色阴沉地回了自己家。他需要好好琢磨一下,晚上这全院大会,到底该怎么开,才能既挽回自己的面子,又能把贾川这小子给压下去。
傍晚时分,四合院的空地上,几张破旧的桌子拼在一起,上面放着一个昏黄的灯泡,勉强照亮了周围。
院里的住户们,陆陆续续地都聚集了过来。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这三位大爷,自然是坐在了最前面。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全院大会正式开始。
他先是讲了一番邻里和睦、互帮互助的大道理,然后话锋一转,提到了今天白天贾川家发生的冲突。
“……贾川这孩子,年纪小,脾气冲动,动手打人固然不对。但是,我们也要看到,他家里确实困难。吴娟同志生病,两个孩子嗷嗷待哺。我们作为邻居,是不是应该伸出援手,帮他们家渡过难关呢?”
易中海说着,目光扫过众人。
“我提议,咱们院里每家每户,都自愿捐助一些钱物,帮帮贾川家。我先带个头,我捐五毛钱。”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放在了桌子上。
刘海中见状,也只好跟着表态。
“一大爷说得对。邻里之间,就该互相帮助。我捐三毛。”
他心里有些不情愿,但为了表现自己二大爷的“领导风范”,也只能硬着头皮掏钱。
阎埠贵一听要捐钱,脸都绿了。他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但此刻众目睽睽之下,两位大爷都捐了,他要是不捐,以后在院里更抬不起头。
他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掏出一毛钱,放在桌上,嘴里还嘟囔着。
“唉,我们家孩子多,日子也紧巴……”
有了三位大爷带头,院里其他人,不管情愿不情愿,也都陆陆续续地掏了钱。有捐两毛的,有一毛的,甚至还有捐几分钱的。
很快,桌子上就堆起了一小堆零零散散的毛票和硬币。
贾张氏看着那些钱,眼睛都直了,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在她看来,这些钱,都应该是她的。
她迫不及待地想上前去把钱收起来,又想到白天被贾川打的屈辱,以及那香喷喷的红烧肉,心中的贪念与怒火交织在一起。
她猛地站起身,指着贾川,尖声叫道。
“贾川!这些钱是大家伙看在我老婆子的面子上捐的!还有你家今天吃的肉,是哪里来的?是不是偷了我的钱买的?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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