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宴饮,绵延了三个时辰有余。
直至曲终人散,时针已悄然接近午夜五更。
归家后,晚餐似乎成了多余的念想。
“建军,我的好侄儿,三大伯心里有数,你一直是那个通情达理的孩子。
未来若有佳音降临,切莫忘了提携三大伯,你懂的,对吗?”
“是是是……三大伯,您酒意正浓呢。
让我送您回家吧。”
“不必不必,我的酒量,堪比那狂风掀起云浪翻涌……哦不对,应是项羽之豪迈。”
“对对对,那老龙虾哪及您的海量。”
“正是如此!那老龙虾……哎呀,我是说霸王,口误了。”
“行行行,就算洗发水也能成为您的杯中物,赶紧回家歇息吧。二大伯,需要我扶您一把吗?”
刘海中的步伐已然蹒跚,仿佛在模仿蟹行,状态显然不佳。
即便如此,他还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建军,将来二大伯若能为官,定邀你共饮庆功酒。”
“好好好,到时候我必赴约。”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周建军终于将两位醉翁送归,自己也是一身汗水。
“媳妇,我喝高了也会这般失态吗?”
于晓丽毫不掩饰地翻了白眼,随后不予理会。
“看来,我喝醉了还不如他们清醒呢。”周建军自嘲道,这份自省让他不禁反思起自己过去的不堪。
酒后百态,有人滔滔不绝,有人则昏昏欲睡。
大爷显然是个酒风稳健的人,尽管面颊泛红,颈脖粗胀,却依然坐得四平八稳,只是眼神里透出几分迷蒙。
此时,何雨柱正与大爷争论不休。
“大爷,您说说,这些年来我待您如何?我是否尽了孝心……”
大爷心中暗自思量,这小子莫不是在打让自己安享晚年的主意,闻言微微颔首:“嗯,虽说你性子野,对谁都不吝高声,但我心里清楚,你本质上是个好孩子。”
“对吧,大爷?在我心中,您也是一位非常可敬的长辈。
其实,我只是想听听您的意见,我爸给我的钱,还有给我妹妹的那份,用来买酒,那酒,是不是也带着一份醇厚的亲情香气呢?”
大爷闻言,心头猛然一紧,仿佛被冷水激醒,意识清晰了几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何雨柱:“你,你刚才究竟是什么意思?”
何雨柱直率以对:“大爷,就别再掩饰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得跟您说清楚,这事儿,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我爸离世那会儿,小雨才刚满七岁,个头也就这么点儿。从那以后,咱们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若非干妈不辞辛劳把我们拉扯大,能否活到现在都难说。大爷,您想想自己干的那些事儿,良心上过得去吗?”
面对如此直白的指责,大爷脸上挂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柱子,你这是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周建军眼见气氛紧张,连忙介入,一边拉着何雨柱到一旁,一边劝解道:“大爷,您别往心里去,他这是酒后失言,说的话难免糊涂。毕竟他还年轻,有时候控制不住情绪。其实,这事若真要怪,也该怪我。是我的一个朋友,之前去了保城,碰巧遇见了老何叔,这才引出了这段插曲。”
我的朋友得知我与何家的联系后,便向我透露了一个情况。据老何叔言,他每月都会为兄妹俩寄去十五元作为生活费,然而最近却分文未至。因此,他不由得猜疑,这笔钱或许落入了您的手中。但以我对大爷您的了解,您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不地道的事情的,您素来仁厚,我更倾向于相信,您是担忧两位年轻人无法妥善管理这笔钱,才暂时代为保管,说不定是想为他们的将来,比如婚嫁,预留一份保障。显然,这里存在一场误会,您说是吧?
随即,他又转向急匆匆赶来的何雨柱,责问道:“柱子,你对一大爷的说话方式,礼貌何在?你的分寸呢?”
“我……我哪有不讲规矩……”
何雨柱刚要争辩,却被周建军严厉的目光制止,只好尴尬地抓了抓头,向一大爷行了个礼。
“一大爷,实在是酒后失言,全是胡话,您别往心里去。”
尽管如此,一大爷易中海内心早已是怒火中烧。
刚开始真相如晨雾般散开,心间涌动着一阵忐忑与忧虑,钱财在此刻显得无足轻重,但思绪不禁飘向那最令人心悸的后果——若此事声张开来,他的声誉该承受怎样的风雨?
他,一个素来重视颜面之人,怎能不为此焦虑!
紧接着,周建军的言辞如同紧箍咒,不仅拿捏住了局面,更以讽刺之语触及他心中的隐痛——无子嗣之事。而这番话,即便刺耳,却不得不咽下,毕竟对方是在为这事寻一个体面的出口,为局势定调。
怒不可遏在此刻成了奢侈,感激之情反而悄然滋生。
随后,何雨柱那句酒后的担当,干脆利落地揽下了所有责任,却也将他置于一个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苦涩滋味难以言表。
“柱子,你当真如此看待你大爷?怕是你那两杯黄汤下肚,连自家门朝哪儿开都忘了!
还是你兄长懂事理,试想当年,你们俩尚且年幼,这样一笔巨款若是随意交予,旁人能不眼红?
你兄长所言极是,我留存此金,原是为了你将来娶妻之用。
哎,未曾料到,此举竟引你如此误解。
罢了,如今你也已成人,是时候将这笔钱归还于你们。
待日后与你父亲相见,我亦能心安理得地交代一切。”
周建军忽地击掌,笑道:“瞧瞧,这不正是大爷深情厚意的体现吗?柱子,你此举实为不当啊。
来,靠近些,再次向大爷致歉吧。”
“好啦好啦,不必不必,话说开了便好。我,易中海,一个平凡的八级钳工,无子无女,积攒那么多钱财作甚?
建军,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没错没错,您说得极是。您与大娘的人品,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酒后失态,切莫与他一般计较,回头我定会教训他。
先让我送您回家,至于钱的事,日后再不提起了。”
“那怎么行!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取钱来。此事还需让众人皆知,以免误会丛生!”
易中海朝何雨柱不屑地哼了两声,随后背着双手,怒气冲冲地离去了。
观其状,并非真正醉酒无疑。
直到他身影消失,何雨柱才缓缓吐出憋着的一口气,身子一沉,安然落座于椅中,心下顿时松快不少。
“瞧你那熊样,刚才那演技,倒是挺溜嘛。”
何雨柱咧嘴一笑,朝周建军竖起大拇哥,满是揶揄。
“谁叫你是我哥们儿呢,推人的技巧,你可比我高杆多了。”
“你这性子,直得跟箭似的,有时候话得绕个弯说,免得伤了和气,把事儿搞砸了。
但你那牛脾气,估计是改不掉了。
这事就算翻篇了,往后不许再提。
再拿这当事儿念叨,我可不客气了,真动手教训你。”
“行,亲哥说啥就是啥,闭嘴就闭嘴。反正钱回来了,我心里这块石头也就落地了。”
一旁,三位女士如鹌鹑般安静,仿佛隐形了一般,全程未发一语。
“哎哟,原来你们俩刚才是联手演戏呐?我还以为真要和那位大爷干一架呢。”
何雨水感到愤愤不平,她认为两位兄长不够仗义,如此趣味横生的事,居然没有提前与她分享。
“相反,我觉得周兄此举实为机智,言辞间尽显巧妙,让那位大爷虽怒不可遏,却又无从反驳。”
“嘿,说到底还是他理亏在先。父亲给予我们的那份钱,他怎可昧着良心私吞?
回想往昔,母亲独力抚养大哥、我和妹妹,一肩挑起三个孩子的重担,其艰辛不言而喻,却从未见他主动分担经济压力。
他嘴上说是为了大哥将来打算,实则不过是找个借口,意图将钱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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