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口货?!”
“电影明星穿的?!”
王姐听到这两个词,眼睛里的光芒,瞬间又亮了好几个度!
对她这种爱慕虚荣、极好面子的女人来说,这两个词,简直就是拥有致命杀伤力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穿上这双“玻璃丝袜”。
在全厂女工面前,不,在整个大院所有女人面前,昂首挺胸、接受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时的场景了!
那该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荣耀!
“淮茹……我的好妹子!”
王姐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一把抓住秦淮茹的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声音都甜得发腻。
“你看……你那亲戚,还能不能再搞到一双?不,半双也行!钱不是问题!姐绝对亏待不了你!”
秦淮茹心中冷笑。
她牢牢记着江枫的第二条锦囊妙计——
“饥饿营销,吊足胃口”。
她故作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
“哎呀,王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这东西太稀罕了,我那亲戚也是冒着天大的风险才给我弄来这么一两双,我自己都舍不得穿呢。”
“你看。”
她指了指自己脚上。
“我这双都是穿了好几天的,就怕穿坏了没得换。”
她越是这么说,王姐心里的渴望就越是强烈。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别啊!好妹子!”
王姐急得快要跳起来了。
“你再帮你姐想想办法!只要你能帮我搞到一双,我……我给你这个数!”
说着,她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块钱?!”
秦淮茹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
一双丝袜,江枫给她的内部价是五毛。
她原本打算卖一块钱,就已经觉得是天价了。
没想到,王姐这个“喇叭花”,为了攀比和虚荣,竟然直接开价两块!
这简直是在抢钱啊!
秦淮茹的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狂跳起来。
她强压住内心的狂喜,脸上依旧是一副“极其为难”的表情,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才仿佛下定了天大的决心。
“行吧……王姐,看在咱俩关系这么好的份上,我……我就把我这双备用的,先匀给你。”
“不过说好了,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不然我那亲戚知道了,会怪罪我的!”
“放心!放心!我保证嘴比瓶子还严!”
王姐大喜过望,连连点头,生怕秦淮茹反悔。
两人约定好,下班后在厂门口没人的地方交货。
……
当天下午,秦淮茹一整天都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端上,晕乎乎的。
下班后,她紧张地在约定的角落里,等来了王姐。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当那两张崭新的“大团结”钞票塞进她手里的时候,秦淮茹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她做梦也想不到,赚钱,竟然可以这么容易!
这可是两块钱啊!
她辛辛苦苦在车间里干一个月,累死累活,也才不过十几块钱的工资!
而现在,她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转手了一下江枫给她的东西,就轻轻松松地赚到了一块五!
这巨大的冲击,让她的世界观都受到了颠覆!
她将那两块钱,死死地攥在手心,藏进最贴身的口袋里,一路上,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回到家,她第一时间就是把门插好。
听着隔壁贾张氏还在骂骂咧咧的声音,她第一次没有感到害怕和烦躁,反而生出一种异样的快感。
你骂吧,你尽管骂吧。
你根本不知道,老娘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她躲在被窝里,借着微弱的灯光,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两张纸币。
这就是钱!
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钱!
她可以不用上交给婆婆,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可以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有了这笔钱,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第二天,她利用午休时间,破天荒地跑了一趟供销社。
她花了五分钱,买了几块孩子们念叨了很久的水果糖。
又花了三毛钱,扯了半斤棒子面。
虽然依旧舍不得买肉,但这对贾家来说,已经是过年一样的待遇了。
晚上,当她把那几块晶晶亮的水果糖,分到棒梗、小当和槐花手里时,三个孩子都惊呆了。
他们舔着那久违的甜味,脸上露出了无比满足和幸福的笑容,围着秦淮茹又蹦又跳,一声声“妈妈真好”。
叫得秦淮茹心里又酸又暖,眼泪差点掉下来。
当晚,她用新买的棒子面,蒸了一锅香喷喷的馒头。
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秦淮茹的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填满了。
这种感觉,远比接受傻柱那带着施舍意味的剩菜剩饭,要踏实百倍,荣耀百倍!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靠自己,才是最稳妥的!
当然,她心里更清楚,给她这一切的,是那个看似年轻,却比谁都看得透彻的男人。
是江枫!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秦淮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她如法炮制。
王姐那个“喇叭花”,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第二天,她就穿着那双黑丝,在车间里好好地炫耀了一番,瞬间就引爆了整个女工圈子。
一时间,“玻璃丝袜”成了所有爱美女工之间,最热门、也最神秘的话题。
无数人旁敲侧击地向王姐打听货源,王姐为了保持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嘴巴倒是很严。
但这,反而更加激起了其他人的购买欲。
她们很快就通过各种蛛丝马迹,将目标锁定在了最近和王姐走得很近,并且行为举止也变得有些不一样的秦淮茹身上。
于是,一个又一个的女工,开始在私下里,偷偷地找到秦淮茹。
秦淮茹牢记江枫“物以稀为贵”的教诲,从不主动。
每次都表现得极其为难,但最后总会“看在姐妹情分上”,以一块五到两块不等的价格,“匀”给对方一双。
不过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
江枫给她的十双丝袜,就全部销售一空!
而秦淮茹,也拥有了她人生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金库!
足足有十几块钱!
这笔钱,已经快赶上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她将这些钱,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好,藏在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砖缝里。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拿出来,一遍遍地数着,脸上露出满足而又安心的笑容。
她内心的天平,已经开始不可逆转地,倒向了那个给她带来这一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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