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埠贵抱着那对沉甸甸的“康熙官窑青花将军罐”。
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他走路带风,腰杆挺得笔直,看谁都像是在看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穷光蛋。
他甚至在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如何不经意地,在江枫那个小王八蛋面前,炫耀自己的这次巨大成功了!
“哼!江枫!”
“你以为就你会捡漏吗?”
“等着吧!等我把这对宝贝一出手,换来几百上千块钱,到时候,我天天吃海参鲍鱼,让你连肉汤都闻不着!”
他越想越美,越想越得意,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一路上,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四合院。
一进院,他就迫不及待地,想找个人,分享自己的喜悦,顺便,显摆一下自己的眼光和魄力。
找谁呢?
他首先就排除了自己家的老婆子。
那娘们,头发长见识短,跟她说了也白说,说不定还得埋怨自己乱花钱。
江枫?更不行!!!
那小子心眼多,万一看出来是宝贝,起了歹心怎么办?
思来想去,他觉得,最合适的人选,还是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
毕竟,易中海是院里的管事大爷,又是厂里的八级钳工,见多识广,稳重可靠。
让他来掌掌眼,最合适不过了!
而且,让一大爷亲眼见证自己的成功,也能有效地,提升自己在院里的地位和话语权!
对!就找他!
打定主意,闫埠贵抱着瓷瓶,径直就朝着易中海家走去。
……
“一大爷!在家吗?”
闫埠贵人未到,声先至,那语气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得意。
正在屋里喝茶的易中海,听到声音,有些诧异。
自打上次全院大会,他被江枫搞得威信扫地之后,这老闫就一直躲着自己,今天怎么主动找上门来了?
“老闫啊,进来吧。”
闫埠贵应声而入。
他一进屋,就小心翼翼地,将怀里那对青花瓷瓶,像供祖宗一样,轻轻地,放在了八仙桌上。
“哟,老闫。”易中海看着那对崭新……哦不,是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瓷瓶,好奇地问道。
“你这是……从哪儿淘换来这么一对宝贝啊?”
“嘿嘿!”
闫埠贵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一大爷,不瞒您说,我这啊,是刚从鸽子市,捡的大漏!”
“您给瞧瞧,这对瓶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康熙官窑!皇上家里用的东西!”
他说这话的时候,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哦?康熙官窑?”
易中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
他虽然不是什么专家,但毕竟年纪大,见识多,对古董这玩意儿,也略知一二。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桌边,戴上老花镜,开始仔细地,端详起这对“宝贝”来。
他先是拿起其中一只瓶子,在手里掂了掂。
感觉……分量有点不对劲,太轻了,像是新烧的瓷土,没有老瓷器那种压手的沉重感。
他又用手指,在瓶底轻轻地敲了敲。
“梆梆……”
发出的声音,沉闷,不清脆,像是敲在了一块瓦片上,完全没有老瓷器那种清越悠扬,如同金石般的声响。
易中海的眉头,已经微微地,皱了起来。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最后,他将瓶子举到眼前,对着光,仔细地看起了上面的釉色和画工。
这一看,他心里,就彻底凉了半截。
只见那所谓的翠毛蓝,颜色发飘,发灰,没有丝毫的层次感,像是用劣质的化学颜料画上去的。
而那所谓的官窑款识,“大清康熙年制”六个字。
写得是歪歪扭扭,软弱无力,跟小学生写的差不多。
完了!
打眼了!
而且是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眼!
易中海看着眼前这对拙劣不堪的仿品,再看看旁边,闫埠贵那副还沉浸在发财梦里,满脸期待的蠢样。
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张了张嘴,想直接告诉他真相,但又怕这老伙计,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那个……老闫啊……”
易中海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这对瓶子……你花了多少钱买的啊?”
“不多!不多!”
闫埠贵得意洋洋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又伸出了八根手指。
“一百八!捡了个大漏!”
“噗——”
易中海差点没把刚喝下去的茶水给喷出来!
一百八?!
就这对连五块钱都不值的破烂玩意儿,他花了一百八?!
这……这已经不是捡漏了,这是被人当成超级大傻子,给狠狠地宰了一刀啊!
他看着闫埠贵,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同情。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瞒着了。
易中海叹了口气,重重地拍了拍闫埠贵的肩膀,用一种极其沉痛的语气说道:
“老闫啊……你……你怕是被人给坑了。”
“这对瓶子……是假的。”
“是新仿的。”
“别说一百八了,依我看,怕是……连五块钱,都值不上啊。”
轰!!!
易中海的这番话,如同九天之上,降下的一道黑色闪电!
不偏不倚,正好劈在了闫埠贵的天灵盖上!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那双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的眼睛,也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易中海说什么?
这对瓶子是.....是假的?
“不……不可能!”
他的嘴唇,开始哆嗦,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像一只被踩了脖子的公鸡,开始奋力挣扎!
“一大爷!你……你肯定看错了!这……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那人说了,这是康熙官窑!是祖传的宝贝!”
他不信!
他死也不愿意相信!
他不敢相信,自己用全家人的希望,用自己一辈子的积蓄,赌上的这场豪赌。
换来的,竟然是两只一文不值的……
破瓶子???!
他像是疯了一样,抱着那对瓷瓶,冲出了易中海家。
他不死心!
他又跑去找了院里几个自诩懂行的老人看。
结果,得到的结论,全都是惊人的一致!
“假的!”
“新仿的!而且是仿得最劣质的那种!”
“老闫,你这是在哪儿买的?这手艺,连我们村里的瓦匠都不如啊!”
一句句,一声声,像一把把最锋利的尖刀,将闫埠贵那颗本就脆弱不堪的心脏,捅得是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啊——!!!”
最终,在得到了所有人的宣判之后。
闫埠贵再也承受不住这毁灭性的打击!
他抱着那对让他倾家荡产的“宝贝”。
瘫坐在四合院的中央,像个失去了所有玩具的孩子一样,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闫埠贵感觉天都要塌了!
那哭声,凄厉,绝望,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哭着哭着,他那双因为绝望而变得通红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了一股怨毒的光芒!
他想到了一个人!
江枫!
都是江枫!
都是他害的!
是他故意不教我真本事!
是他故意透露假消息,坑我!
对!一定是他!
他得赔我钱!
他必须得赔我钱!
一个无耻而又疯狂的念头,瞬间就占据了他那已经崩溃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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