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棕红色的鸡毛,在江辰的指尖轻轻捻动。
昏黄的灯光下,它像是一根烧红的烙铁,烫伤了所有人的眼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傻柱的呼吸猛地一滞,他死死盯着那根羽毛,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咕咚”一声。
他一步步走上前,眼神从江辰的脸,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那根羽毛上。
颜色,光泽,甚至连羽毛末梢那一点点磨损的痕迹,都和他那只养了许久的老母鸡一模一样!
“这……”
傻柱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秦淮茹的尖叫声撕破了院子里的死寂,她的声音凄厉,带着一种末日降临般的恐慌。
“一根鸡毛能说明什么?风吹过来的不行吗?你……你这是栽赃!是你捡了根鸡毛故意放在我们家门口的!”
“没错!”
贾张氏像一头发怒的母狮,猛地扑了上来,张牙舞爪地就要去抓江辰的脸。
“你个挨千刀的小畜生!偷了东西还敢害人!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江辰眼神一冷,侧身一步,轻巧地躲开了贾张氏的扑击。
贾张氏扑了个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贾大妈,大家可都看着呢。”
江辰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到底是谁在害人,又是谁在贼喊捉贼?”
他的目光扫过全院,最后落回脸色惨白的秦淮茹身上。
“秦姐,你说是风吹来的?”
“好啊。”
江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那不如,我们看看这风,是从哪儿吹来的?”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蹲了下去,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贾家门口那片区域。
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他的动作,紧张地在地面上搜寻。
秦淮茹的心脏狂跳,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完了。
全完了!
那个该死的棒梗,做事怎么就这么不干净!
“傻柱!你还愣着干什么!”
江辰忽然回头,冲着还在发愣的傻柱喊了一声。
“鸡是你的,你不着急,在这儿看戏呢?”
这一声,如同当头棒喝,瞬间把傻柱从混乱中敲醒。
对啊!
鸡是我的!
他猛地一拍大腿,也顾不上什么秦姐不秦姐了,三两步冲到贾家门口,瞪着一双牛眼就开始四下寻找。
人群也骚动起来,几个好事儿的邻居也凑了过来,指指点点。
“哎,这儿,这儿还有一根!”
“我的天,这下面好像还有!”
随着杂物被一点点挪开,一小撮棕红色的鸡毛,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铁证如山!
傻柱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紫,最后变得铁黑。
他猛地转过头,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瞪着秦淮茹。
“秦淮茹!”
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滔天的怒火。
“你他妈的耍我?”
“我……我没有……傻柱,你听我解释……”
秦淮茹的眼泪终于决堤,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肯定是棒梗那孩子不懂事……”
“我呸!”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双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没天理了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我们家棒梗还是个孩子,他懂什么啊!都是你们逼的!你们这些挨千刀的,看我们家日子不好过,就合起伙来欺负我们!”
这一套组合拳,过去在院里无往不利。
可惜,今天不管用了。
傻柱现在满心都是被欺骗的愤怒,他指着贾家的大门,怒吼道。
“开门!让我进去搜!”
“不开!凭什么搜我们家!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贾张氏躺在地上,死死地挡在门口。
院子里的气氛,一触即发。
易中海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刚想开口和稀泥,江辰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江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像是看猴戏一样。
他慢悠悠地走到傻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傻柱,别急。”
他的声音很平静。
“这活鸡,总不能藏在屋里吧?一藏,不就叫唤了?”
“除非……”
江辰拖长了声音,目光幽幽地看向贾家墙角下一个不起眼的,用石板盖住的地窖口。
“除非,是藏在了一个听不见声的地方。”
傻柱的目光,瞬间跟着江辰的视线,死死钉在了那个地窖口上!
轰!
他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滚开!”
傻柱一声爆喝,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贾张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地窖前,一脚踹开石板!
一股家禽的骚味,混杂着泥土的腥气,猛地从黑洞洞的地窖里涌了出来。
紧接着,是一声被压抑许久的,惊慌的“咯咯”鸡鸣!
真相大白!
整个四合院,在这一刻,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那个地窖口,又看看脸色惨白如鬼的秦淮茹母子。
傻柱浑身颤抖,他缓缓地转过身,看着那个自己接济了无数次,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的女人。
他的眼神里,是失望,是愤怒,更是心碎。
“为什么?”
秦淮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贾张氏也停止了哭嚎,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好啊!好一个贾家!”
傻柱怒极反笑,他扬起手,就要朝着秦淮茹的脸上扇过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江辰。
傻柱扭过头,怒吼道。
“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打死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江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傻柱,你家的鸡,贾家偷的,关我屁事?”
一句话,让傻柱的动作僵住了。
江辰甩开他的手,从人群中一步步走出,站到了院子中央。
他环视四周,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壹大爷易中海的身上。
“壹大爷。”
江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现在,真凶找到了。”
“那么,我们是不是该算算,我江辰的账了?”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直刺秦淮茹和傻柱。
“你们两个,一个煽风点火,一个踹门污蔑,把我当贼一样审问。”
“现在,水落石出了。”
“我之前说的条件,还算数吗?”
傻柱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现在理亏。
秦淮茹更是吓得浑身发抖,求助似的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圆场。
“江辰啊,你看,这事……它也是个误会。”
“既然现在真凶找到了,秦淮茹家也不容易,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
江辰笑了。
“壹大爷,您这话说的真轻巧。”
“我一个孤身青年,刚搬来第一天,就差点被当成贼送去派出所,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今天这事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以后我是不是就是院里指定的背锅侠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不管贾家偷鸡你们怎么处理!”
“我的条件,一分不能少!”
“傻柱,秦淮茹,当着全院的面,给我鞠躬道歉!”
“赔偿我名誉损失费,十块钱!精神损失费,二十斤棒子面!”
“今天拿不出来,我就去派出所报案,告你们诽谤污蔑!”
“对!必须赔!”
“就是,差点冤枉了好人!”
人群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开始起哄。
他们巴不得看贾家和傻柱倒霉。
易中海的脸色铁青。
他知道,今天这事,和稀泥是和不下去了。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淮茹,最终咬着牙开口。
“贾家!偷盗在前,诬陷在后,必须赔偿江辰的损失!”
“但是,十块钱太多了,院里也没这个规矩。”
他沉吟了一下,做出了“公正”的判决。
“这样吧,贾家赔偿江辰名誉损失,五斤白面,两个鸡蛋!”
“至于傻柱……”
易中海看向傻柱。
“你虽然是受害者,但也确实冲动了,给江辰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傻柱虽然不忿,但也知道自己理亏,只能咬着牙,对着江辰僵硬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江辰看都没看他,目光只盯着秦淮茹。
五斤白面,两个鸡蛋!
在这个年代,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秦淮茹听到这个判决,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那可是她家小半个月的口粮啊!
“我……我们家没钱……”
秦淮茹哭着哀求。
“能不能……”
“不能!”
江辰直接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
“今天,拿不出来,我就在这儿等着。等不到,明天一早,咱们派出所见!”
看着江辰那双冰冷决绝的眼睛,秦淮茹知道,这事没得商量了。
她浑身发软,在贾张氏杀人般的目光中,颤颤巍巍地回屋,最后捧着一个用布包着的小包,和两个金贵的鸡蛋,走了出来。
那袋白面,瘪下去了一大半。
江辰接过东西,掂了掂分量,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拎着来之不易的战利品,在全院人复杂的目光中,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将所有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屋子里,依旧是家徒四壁,寒风刺骨。
但看着桌上那袋白面和两个鸡蛋,江辰的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就在这时,那道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完成新手任务,沉冤得雪!】
【奖励新手大礼包已发放:野性直觉(被动)、500米生物追踪权限、狩猎经验 10!】
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江辰感觉自己的五感,似乎都变得敏锐了许多。
野性直觉?生物追踪?狩猎经验?
他缓缓走到墙角,看着那只空空如也的米缸,眼中闪过一抹摄人的精光。
这点面,可不够吃。
该去搞点硬通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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