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老爷子带着一大家子在京城落了户，可与津市那边的家族还一直保持着联系，长房举家跑路的消息没过几天就传到了老爷子这儿。
周末张家一大家子聚会时说起这事儿，张老爷子还夸奖张义德说：“还好三儿那天说的话提醒了我，咱们没有回津市，否则这次也要有麻烦。”
确实如此，他们津市张家各房都是有分工的，大房除了长官族中祭田，本身也是经营农庄和兴办族学，确保张氏一族耕读传家。
只是这次首当其冲，被定为大地主，农庄田地被没收分给贫农不说，家也被抄了。
二房原本是负责经营族里创办的几间纺织厂、机械厂和卷烟厂等，这次被划分为大资苯家，卷烟厂和机械厂也都被正府要求托管了。
张老爷子他们这个三房原本是负责族里在商贸这方面的，主要是进出口贸易，如果他们回了津市，必然要继续负责家族的商贸运营。
到时候他们这一房很可能因为做进出口生意，被划为买办资苯家，搞不好比二房还惨。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就到了学校放寒假的时间。
小丫头一蹦一跳的高高兴兴跑进四合院，刚刚走进垂花门，就在那儿喊着：“孙姨，孙姨，我的期末考试成绩下来了。”
她手里拿着成绩单，小跑着来到坐在东厢房前的游廊下拣菜的孙秀娥面前，将成绩单递给孙秀娥看。
孙秀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成绩单仔细看了看，笑着说：“哟，咱们雨水考的真不错。”
小丫头的成绩报告单上，各科成绩还真不错，语文良、算术优、音乐优、美术良、体育良，这还是缺了两个月的课。
雨水笑嘻嘻的说：“嘻嘻，多亏了德子哥这段时间帮我补习，不然我都跟不上学习进度呢。”
“呵呵，你天天叫他德子哥，他帮你补习不是应该的嘛。”
顿了顿，孙秀娥又接着说：“对了，你张叔昨天说了，他在厂里找了关系厨，过了年就让你哥去轧钢厂食堂跟着杨大厨当学徒，要是能得他青烟，搞不好会受你哥当徒弟呢。”
小丫头瞪大双眼，惊喜的说：“真的？真是太谢谢您和张叔了，只是我哥原本在丰泽园拜过师，杨大厨还能收他吗？”
何家也能算是厨师世家，往上三代都是厨师，出生在这种家庭，对厨师行业的一些规矩还是了解的。
象傻柱这样学厨学到一半，就不辞而别的，师父不说出去还好，只要说了，傻柱就进不了京城的厨师圈子。
孙秀娥也了解手艺人的规矩，她笑着说：“杨大厨可不是京城人，他是部队退伍的，分配在轧钢厂。
不过他还是想回老家川省，他的老首长答应了，他在轧钢厂干三年，就将他调回川省去。
你张叔跟他关系不错，两次跑川省都帮他给老家带过东西，你跟你哥说说，这次跟着他好好表现，手脚勤快点，嘴甜一点，给杨大厨留个好印象。”
听孙秀娥这么说，何雨水连连点头说：“嗯，我会跟我哥好好说说的，我现在就去找我哥。”
说罢，她起身背上书包就要往中院跑。
孙秀娥连忙喊道：“急啥，吃了饭再去吧。”
何雨水哪里还等得及，小手一摆说：“孙姨，我先去找我哥，就不在您这吃饭了。”
这会儿还没到中午，傻柱肯定不在家，小丫头要到他经常去的那些地方去找，一时半会儿怕是赶不回来。
晚饭过后，傻柱拎着一包点心敲响了张家的门。
孙秀娥打开门一看是他，赶紧招呼：“哟，是柱子啊，快进屋。”
将傻柱让到八仙桌边上坐下，正在喝茶的张仁海拿起一个杯子给他倒了杯茶：“柱子，喝杯热茶暖暖，这化雪的天比下雪天还冷。”
看得出傻柱是收拾了一番才来的，身上虽说穿的还是旧衣裳，可还是挺干净的，应该是下午刚洗过澡，人也显得清爽多了。
他将手上拎着的一包点心放在桌上说：“张叔，张婶，谢谢您一直照顾雨水，这次又帮我，我现在也没啥能力，只能觍着脸拎包点心来。”
张仁海摆摆手说：“你这孩子太见外了，雨水那丫头那么乖巧，我们两口子都喜欢她，大家都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嘛，相互帮衬很正常的。”
他也没将拿包点心推回去，拎点东西上门，这是礼数，口头推辞一下就行了，真要不收，还会让傻柱心里不舒服，认为看不起他。
孙秀娥从里屋拿了个小簸箕出来放在桌上，里面装着些花生，她笑着对傻柱说：“柱子，吃点花生，雨水在德子那屋做寒假作业，要不要叫她过来？”
傻柱摆摆手说：“不用叫她，张婶，我就是来感谢您二位这次帮我的。”
“那你跟你张叔聊，我去屋里哄二小子睡觉去。”
张仁海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傻柱说：“来，抽烟吧？”
傻柱摆手笑着说：“我不会，您抽。”
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接，张仁海也没再让，将烟叼在嘴上点着吸了口，缓缓吐了口烟出来。
“不抽烟好，德子天天说我抽烟有害健康，可咱们开车跑长途的，就靠烟酒茶提神，戒不掉。”
傻柱听了也不知该怎么接话，只是傻笑着应和：“那是，那是。”
拿过烟灰缸弹了弹烟灰，张仁海接着说：“这次正好去送一批材料川省，顺便帮咱们厂的杨大厨从老家带了点东西过来，就跟他提了一下你的事儿。
他也认识你爹，听我说了你现在的情况，就答应让你过了年就到轧钢厂食堂当个学徒，每个月有十五万的工资，也够养活你自己了。”
知道那位杨大厨肯定是冲着张仁海的面子，才答应让他去当学徒的，傻柱站起来躬身连连感谢：“谢谢张叔，这也就是您帮忙。”
张仁海伸手虚按：“坐下，坐着说话，这次也是碰到个好机会，轧钢厂扩建，正好要招工，等放完年假，我带你直接去办手续。”
傻柱嗫嚅了一下，还是说道：“张叔，我这年龄不够咋办呢？”
张仁海一愣：“怎么会年龄不够？我听雨水说你是三五年的吧？”
点了点头，傻柱苦笑着说：“是啊，我这还不到十八岁，年龄还差点儿，能办手续吗？”
“你听谁说的要到十八岁的？十六岁以上就可以参加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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