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60年代初那个寒意彻骨的冬日,红星轧钢厂后厨仿若一个热气腾腾的战场,炉灶里火苗蹿得正旺,映红了周遭忙碌之人的面庞。
何雨柱正窝在角落那张吱呀作响的躺椅上,酣然入梦,梦里还残留着些前世在高楼林立间纵横商海的影子。
“师父!师父!快醒醒,来大活儿啦!”
马华那脆生生的呼喊,像一道利箭,直直穿透梦境的雾霭,把何雨柱从混沌中拽了出来。
他揉了揉惺忪睡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瞅着眼前满脸急切的小青年,不紧不慢问道:
“咋回事,火急火燎的?”
马华一边搓着手,一边竹筒倒豆子般说道:
“师父,主任刚吩咐下来,让您赶紧炒俩菜嘞,厂长要招待贵客,还特意点明要您上次做的那小鸡儿炖蘑菇,说厂长就好您这口,让麻利安排上呐!”
何雨柱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自信与不羁,耷拉着眼皮子点了点头,嘟囔着:
“哼,我做的菜,他能有不爱的?行嘞,知道啦,麻溜备菜去。”
说着,慢悠悠站起身,整了整皱巴巴的围裙,大步迈向灶台,那架势,仿佛即将挥毫泼墨的大画家,要在这烟火方寸间绘出绝世佳作。
锅里油热得”滋滋”响,何雨柱手法娴熟地翻炒着食材,香味像长了翅膀,在厨房里肆意弥漫。
正忙活间,一抹小小的身影从后门闪了进来,何雨柱余光一瞟,就认出是棒梗。
这小子蹑手蹑脚,直奔放酱油的架子,伸手就要拿。
搁以往,何雨柱准得打趣逗闷子,可如今,他心里明镜似的,暗暗发誓绝不重蹈”傻柱”覆辙。
前世,他本是21世纪翻云覆雨的商界大鳄,穿梭在车水马龙、霓虹闪烁间,谈判桌上纵横捭阖,签下一笔笔惊人订单。
谁料命运弄人,一睁眼竟到了这物资匮乏、邻里纠葛不断的60年代四合院世界。
既然重来一遭,他就决意改写这满是荒诞与不公、三观尽碎的剧情,绝不任人拿捏,当那冤大头式的老好人。
棒梗偷完酱油,像只受惊小鹿,匆匆溜走。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许大茂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在后厨门口响起,扯着嗓子耀武扬威,何雨柱眉头一皱,抄起锅铲,几步跨到门口,眼神犀利如鹰,一顿噼里啪啦数落,把许大茂骂得狗血淋头,灰溜溜逃窜,那模样,活像只斗败的公鸡。
日头渐渐西沉,余晖给后厨镀上一层金边。
马华满脸堆笑,手脚麻利地打包着领导们吃剩下的饭菜,七八个饭盒满满当当装进网兜,那股子兴奋劲儿,仿佛藏都藏不住。
“师父,今儿可真是大丰收哇!”
他搓着手,眼巴巴瞅着饭盒,讪讪笑道。
何雨柱乜斜他一眼,似笑非笑:
“咋,你小子惦记上了?”
马华本能往后退,双手乱摆:
“哪能哪能,师父,我可没那胆儿。”
话虽这么说,可眼珠子黏在饭盒上,直放光。
在这计划经济时代,寻常人家连肚子都填不饱,净是吃糠咽菜,哪像领导,顿顿有肉有菜还有富余。
以往,这些剩饭何雨柱常打包带走,引得旁人眼馋不已,可如今,他深谙处世之道,明白人际根基得筑牢。
“今晚我妹妹回家吃饭,我得早走。”
何雨柱指了指装半只鸡的饭盒,
“这个给她留着,剩下的,你们分了吧。”
这话一出口,整个后厨瞬间安静如夜,帮厨们张大嘴巴,像看怪物似的盯着他,半晌没回过神。
何雨柱皱皱眉,翻了翻眼皮:
“咋,嫌脏啊?那行,都归我,我可不嫌。”
说着就伸手去提网兜。
“别别别,师父!”
刘岚快人快语,
“难得您发善心,咱可不能辜负您美意呀,大家伙说是不?”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点头附和。
何雨柱笑骂道:
“就你嘴甜,行嘞,我先走,你们下班前把这儿拾掇干净咯。”
“放心吧,师父,保证完成任务!”
众人异口同声,何雨柱拎着饭盒,踏入暮色之中。
外头已是银装素裹,十一月的四九城,雪早早下了起来,路面像铺了层厚棉被,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何雨柱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忽然,一阵香味悠悠飘来,他心下了然,顺着味儿找去,果见棒梗和小当、槐花仨小家伙,正围着只叫花子鸡,吃得满嘴满手油亮,小脸满是满足。
“嗬,吃得够香呐,还懂得照顾妹妹,不赖嘛。”
何雨柱笑着走近,打趣道。
棒梗抬头,白他一眼,没吭声。
何雨柱看着鸡骨架,笑意不减,目光转向仨孩子:
“说说,这鸡哪偷的?”
棒梗把脖子一梗,嘴硬道:
“不告诉你!”
再看俩小丫头,瞅瞅哥哥,也跟着摇头。
“行,挺义气。”
何雨柱倒也不气,伸手摸摸槐花脑袋,转身大步离开。
在他看来,棒梗这孩子并非天生白眼狼,根源在那自私自利的秦淮茹婆媳俩,整日耳濡目染,才让孩子失了感恩本心。
他犯不着跟个半大孩子置气,况且,前世熟知剧情的他,早为那原著里因鸡引发的糟心事备好对策,就等许大茂傻乎乎往里钻,绝不重蹈赔20块钱的”傻柱”旧路,要在这波折岁月,走出属于自己的敞亮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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