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的后厨里，炉火正旺，蒸笼冒着腾腾热气，大伙忙得热火朝天，切菜声、锅铲碰撞声交织成一曲嘈杂的”劳作乐章”。
马华正颠着锅，炒出一盘香气扑鼻的家常菜，额头沁着汗珠，脸上却洋溢着对厨艺自得的笑意。
刘岚在一旁麻利地洗菜，时不时和旁人打趣几句，整个后厨充满着烟火人间的喧闹劲儿。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仿若一道凌厉的指令，直直穿透这喧闹，
“何师傅，李副厂长请你过去一趟。”
刹那间，像是有人按下了静音键，所有声响戛然而止，众人动作僵在原地，目光齐刷刷投向声音来源处，随后又不自觉地看向何雨柱。
马华手里还攥着锅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担忧之色在眼底弥漫开来，他几步跨到刘岚身旁，小声嘀咕道：
“岚姐，你家那口子，该不会为难我师父吧？”
刘岚心里”咯噔”一下，她本就是个妇道人家，厂里这些弯弯绕绕、男人间的”暗斗”，她哪能摸得透彻。
可被众人目光灼灼盯着，也只能咬咬牙，强挤出个看似宽慰的笑容，拍了拍马华的肩膀，提高音量说道：
“嗐，瞧你们那胆小样儿，瞎担心啥啊，指定是好事，说不定有大机遇等着何师傅呢！”
话虽如此，可她眼神闪躲，话语里透着虚浮，没等众人再追问，就赶忙转身，猫着腰溜到角落，佯装专心摘菜去了，手却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把菜叶都揪烂了好几片。
何雨柱耷拉着眼皮，沉默片刻，心里也在揣测此番传唤吉凶，但脸上并未表露分毫，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又有条不紊地对厨房诸事交代了几句，诸如火候把控、调料添减之类的要点，这才整了整衣衫，跟着那传话小伙出了后厨。
身影消失在门口时，大伙还伸长脖子张望，似是想从那远去的背影里瞧出点命运端倪，可徒留一片空茫，唯有紧张氛围在这狭小空间里愈发浓稠。
洪兴轧钢厂的副厂长办公室，门紧闭着，透出几分神秘与威严。
何雨柱抬手敲门，待里头传来一声”进来”，才推门而入。彼时的李副厂长，虽说还只是被提名，职务名分上仍差着临门一脚，可那盼着”扶正”的心，像春日野草疯长，最是忌讳旁人叫他”副”字。
以往何雨柱不懂这微妙心思，见面称呼直愣愣的，没少让李副厂长心里膈应。
今日却不同，何雨柱一进门，脸上堆起诚挚笑意，声音洪亮又透着尊敬：
“李厂长，您找我？”
这一声称呼，恰似一把神奇钥匙，瞬间打开了李副厂长的”心锁”。
他本还端坐在办公桌后，摆着副严肃审视模样，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像被点亮的花灯，笑意从嘴角绽开到眼角，忙站起身，热情地招呼着：
“哈哈哈，何雨柱同志，快快快，快请坐！”
何雨柱却摆了摆手，微微弯身，姿态谦逊：
“您可是咱厂里的领导，我就是个做饭的厨子，哪敢在您这造次，站着就好。厂长，您此番叫我来，是有要事吩咐吧？”
他这一番做派，言语得体、进退有度，与往昔那木讷、不懂周旋的形象截然不同。
李副厂长暗暗打量，心下寻思，外界那些传言，说这何雨柱是个不通世故的”愣头青”，纯粹是瞎扯，眼前这人分明机灵得很，会审时度势，是个可造之才呐！
“哈哈哈，何师傅，瞧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
李副厂长客套寒暄几句，便切入正题，清了清嗓子说道：
“何雨柱同志，不瞒你说，昨天来厂里视察的那几位领导，对你的手艺那是赞不绝口啊，尤其是品尝了你做的菜后，直夸色香味俱全，有大厨风范！”
何雨柱听闻，脸上笑意更深，眼中透着恰到好处的惊喜与谦逊，拱手回道：
“李厂长，这哪能少得了您平日的栽培与信任呐，要不是跟着您，在这厂里历练，我哪能有这机会露两手，还入得了领导们的眼。”
这一番话，像抹了蜜，甜到了李副厂长心坎里，笑容愈发灿烂，眼角细纹都透着满意。
“咳咳，”
他接着道，
“是这么个事，昨晚几位领导一合计，对你厨艺极为满意，打算今晚让你去一位领导家里，再好好施展一番，把咱厂的招牌手艺亮一亮，你觉得咋样？”
何雨柱心里跟明镜似的，一听便知，这大概率是自己一直盼着的那位”大领导”现身了，这可是改变命运的绝佳契机。
他忙挺直腰板，神色庄重又满是感恩：
“李厂长，您放心，我心里清楚得很，没有您一路扶持，我哪能有今天，更别说能接触到这些大人物了。”
“往后啊，还得多仰仗您提携，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辜负您和领导们的期望。”
李副厂长被这番表态哄得喜笑颜开，连连点头：
“好，好啊，何雨柱同志，看来传言当不得真呐，行，我知道了，晚点你……”
话还没说完，突兀的敲门声猛然响起，打破了办公室里渐趋融洽、热络的氛围，仿若平静湖面被投进一颗石子，泛起层层不安涟漪。
李副厂长脸色微变，本沉浸在愉悦交谈里的神色瞬间添了几分不悦，身为领导，话被打断，自是觉得失了面子。
“进来！”
他声音拔高，带着几分威严。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众人视线聚焦处，许大茂那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先是探进半个脑袋，目光在屋内一扫，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可这笑在当下场景里，显得格格不入，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劲儿。
何雨柱心下一沉，暗忖这许大茂来得蹊跷，李副厂长亦是眉头紧皱，预感到这平静表象下，怕是要掀起一番新的波澜，办公室里暗流涌动，故事走向瞬间被这意外闯入者拽入未知迷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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