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人群中,交织,发酵。
人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对那扇门后的,神秘美食的渴望,和对萧云这个“神秘人”的,更深层次的探究。
这股由香味和争吵引发的舆论风暴,其规模和强度,是前所未有的。
它比修好收音机,比修好房顶,比任何一次争执,都要来得更加猛烈,更加直接。
因为它,直接触动了所有人最敏感,也最脆弱的那根神经食欲。
在这个食不果腹的年代,没有什么,比一顿肉,更能刺激人心的了。
而身处这场巨大风暴中心的萧云,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小屋里,悠然自得地,品尝着他那锅香喷喷的腊肉饭。
他听着外面贾张氏那声嘶力竭的哭闹,听着邻居们那嘈杂的议论声,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因为,他惊喜地发现,他脑海里那个系统面板上的舆论点,正在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疯狂的速度,疯狂地飙升!
“舆论点 10”
“舆论点 15”
“舆论点 20”
那数字,已经不是在跳动了,而是在飞!
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他的舆论点,就从几十点,一路狂飙,轻轻松松地,就突破了三位数!
一百一百五两百!
还在涨!
萧云的心脏,激动得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他终于找到了,获取舆论点的,终极密码!
那就是用美食,去挑战这个时代的味蕾!用香味,去引爆这个院子所有人的情绪!
他看着还在疯狂上涨的数字,扒了一大口香喷喷的腊肉饭,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贾大妈,您继续。
动静越大,我越开心。
轧钢厂的后厨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傻柱正挥舞着他那把大菜刀,在案板上“梆梆梆”地剁着白菜,准备做今天晚上的大锅菜。
他今天心情不错,因为后厨刚分下来几斤猪下水,他正盘算着怎么把这些东西拾掇干净,晚上给自己开个小灶,顺便给秦姐家也送点过去。
就在这时,一股奇特的,他从未闻过的香味,顺着敞开的厨房窗户,悠悠地飘了进来。
傻柱剁菜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停下手里的菜刀,耸动着鼻子,使劲地在空气中嗅了嗅。
他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作为一名专业的,在厨房里浸淫了十几年的大师傅,他的嗅觉,比一般人要灵敏得多。
他一闻,就知道这味道不简单。
首先,是肉香。
而且,不是普通猪肉的香味,是一种经过腌制和烟熏的,特殊的腊肉或者火腿的香味。
这种香味,更加醇厚,也更加霸道。
其次,在这股肉香之下,他还闻到了一股极其复杂的,由多种香料混合而成的味道。
他能清晰地分辨出,里面有八角的浓烈,有桂皮的甘甜,甚至,还有一丝丝他只在一些高级菜谱里才见过的,类似于香叶的清芬。
这些香料,别说是在普通人家了,就算是在他这个轧-钢厂的大食堂后厨,那也是轻易都弄不到的上好货色!
这这是谁家在做饭?
能做出这种味道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傻柱的心里,立刻就充满了好奇。
他放下手里的菜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忍不住走出了后厨。
他循着那股越来越浓郁的香味,一路走到了中院。
然后,他毫不意外地发现,香味的源头,正是萧云那间小屋。
此刻,萧云的屋子门口,已经被贾张氏的撒泼打滚和闻香而来的邻居们,围得是水泄不通。
傻柱没有上前去凑热闹,他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震惊。
他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那里正好有一个可以看到萧云屋里情况的窗户。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凑到窗户前,隔着那层蒙着灰尘的玻璃,努力地朝里面看了一眼。
屋里的光线很暗,他看得并不真切。
他只能隐约看到,萧云正坐在桌子前,背对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着碗里的东西。
虽然看不清吃的是什么,但那股从屋里飘出来的,让他这个专业厨子都感到惊艳的香味,却在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嗅觉和认知。
这小子
傻柱的心里,掀起了比上一次看到萧云修房顶时,更加猛烈的惊涛骇浪。
修收音机,可以说是运气。
修房子,可以说是他家传的手艺。
可这做饭,尤其是做出这种连他这个食堂大师傅都自愧不如的饭菜,这又怎么解释?
还有那些上好的香料,那些品质极佳的腊肉
这小子,到底是从哪儿搞来这么多好东西的?
他那个“逛旧货市场碰运气”的说法,傻柱现在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了。
这绝对不是运气能解释的!
这小子,背后一定有路子!
而且,是通天的大路子!
傻柱看着萧云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他第一次,对这个年轻的邻居,产生了一丝深深的,难以言喻的忌惮。
他觉得,自己以前,完全看走眼了。
这个萧云,根本不是什么老实巴交的闷葫芦。
他是一条潜伏在深水里的巨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偶尔露出的一鳞半爪,就足以震惊所有人。
傻柱没有再看下去,他默默地转身,回了后厨。
只是,他再拿起菜刀剁白菜的时候,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他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那股霸道的香味,和萧云那个神秘的背影。
如果说,傻柱对这股香味,更多的是专业上的探究和对萧云本人“路子”的好奇。
那么,对于三大爷闫埠贵家来说,这股香味,就是一场赤裸裸的,惨无人道的折磨。
三大爷家,就住在中院,离萧云的屋子不远。
那股浓郁的肉香,几乎是毫无保留地,灌满了他们家的每一个角落。
今天中午,三大爷家的饭桌上,摆着的,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老三样”棒子面窝头,咸菜疙瘩,还有一碗清得能照出人影的玉米糊糊。
一家四口,正围着桌子,没精打采地啃着窝头。
突然,那股霸道的香味,飘了进来。
正在往嘴里塞窝头的三大爷闫埠贵,动作猛地一僵。
他使劲地吸了吸鼻子,那股混合着肉香和香料味的奇特味道,瞬间就充满了他的鼻腔。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他手里的那个窝头,瞬间就变得索然无味,难以下咽。
他扭过头,透过窗户,看到院子里那混乱的一幕,看到贾张氏正在萧云家门口撒泼,他心里,顿时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真是个败家子!”
他看着萧云那屋的方向,嘴里酸溜溜地,低声念叨着。
“这么好的肉,这么好的香料,也不知道省着点吃!就这么一顿给造了!真是不会过日子!一点都不知道细水长流!”
他嘴上在骂萧云“败家”,但那眼神里的嫉妒和羡慕,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他感觉,自己前两天用一本破书,从萧云那里换来两个窝头的得意劲儿,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
跟人家这顿大餐比起来,自己那点小便宜,简直就是个笑话!
而他的两个儿子,闫解成和闫解放,正是半大小伙子,长身体的时候,对肉的渴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他们闻到这股香味,手里的窝头,直接就扔在了桌子上。
“爸!”大儿子闫解成一脸的不满,抱怨起来,“你闻闻!你闻闻人家萧云吃的!那是什么味儿啊!再看看咱们家,天天就是窝头咸菜,窝头咸菜!我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咱们家,什么时候才能吃顿肉啊?”
“就是啊,爸!”小儿子闫解放也跟着起哄,“我长这么大,就没闻过这么香的味儿!您不是院里的管事大爷吗?您不是最有学问吗?怎么咱们家的日子,还不如萧云那个‘傻子’过得好啊?”
两个儿子的话,像两把锥子,狠狠地扎在了三大爷的心上。
他被噎得是满脸通红,张了张嘴,想拿出当爹的威严,训斥他们两句,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自己算计了一辈子,精明了一辈子,可到头来,日子却过得这么憋屈。
而那个被自己看不起的“傻子”,却关起门来,大鱼大肉,过得比谁都滋润。
这巨大的落差,让三大-爷的心里,充满了挫败和不甘。
坐在旁边的三大妈,听着丈夫的酸话,听着儿子们的抱怨,闻着窗外那勾人的肉香,也是忍不住唉声叹气。
她用筷子,戳着碗里的咸菜疙瘩,幽幽地说道:“哎,这人比人,真是得死,货比货,真是得扔啊。
这日子,过得真是一点盼头都没有。
”
一时间,三大爷家的饭桌上,愁云惨淡。
那股从萧云家飘来的,霸道而诱人的肉香,就像是一根无形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这一家人的心上,让他们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萧云可不知道,自己一顿普通的腊肉饭,竟然给院里的邻居们,带来了如此巨大的精神冲击。
他此刻,正心满意足地,吃着自己亲手做的美食。
腊肉的咸香,油脂的丰腴,大米的软糯,香料的奇特芬芳,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每一口,都是极致的享受。
他吃得很慢,很认真,将每一粒米,每一块肉,都细细地品味。
等他吃完饭,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外面的闹剧,也渐渐平息了。
贾张氏哭累了,骂也骂累了,看萧云始终不开门,自己也觉得没趣,在邻居们的指指点点中,只能悻悻地回了屋。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但那股肉香,和关于这顿肉的种种猜测,却像种子一样,在每个人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萧云听着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端起那个吃得干干净净,但碗底和碗壁上,还沾着一层亮晶晶油花的空碗,走到了窗前。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极其“拉仇恨”的举动。
他没有立刻洗碗。
而是将那个油乎乎的碗,大喇喇地,直接放在了窗台上,让它对着院子,“晾干”。
午后的阳光,正好照在窗台上。
阳光下,那层凝固的油脂,闪烁着晶莹而诱人的光芒。
碗壁上,还粘着几粒被油脂浸润得油光发亮的米粒。
这个空碗,就像是一面旗帜,一个勋章。
它在无声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向整个四合院的人,炫耀着刚才那顿饭的丰盛和美味。
这个小小的举动,无疑是往那些还在啃窝头,喝菜粥的邻居们的心口上,又狠狠地,撒了一把盐。
尤其是对于那些刚刚被香味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孩子们来说,这简直就是最直接,最残忍的刺激。
果然,几个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看到了那个油乎乎的碗,立刻就围了过来。
他们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那个碗,使劲地咽着口水。
“哇,你看,那个碗里有油!”
“还有米饭粒!”
“肯定很好吃”
孩子们的童言无忌,让院子里的大人们,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关于萧云这顿肉“来路不明”的议论,也因此,持续地发酵了整个下午。
萧云,则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他只是悠然地,看着自己舆论点账户里,那个已经突破了三百大关的,喜人的数字。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院子里的地位,已经彻底稳固了。
吃饱穿暖,物质生活得到初步的,甚至是超前的改善之后,萧云开始思考一个更高层次的需求。
知识和技术。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建立在“金手指”这个不稳定的基础上。
“摸”出来的东西,可以解决一时的温饱,可以改善一时的生活。
但是,这并不能给他带来真正的,长久的安全感。
在这个时代,什么才是真正的铁饭-碗?
是技术!
是那种刻在脑子里,烂在手里的,谁也抢不走,偷不去的,实实在在的技术!
一大爷易中海,为什么能在院里说一不二,受人尊敬?因为他是八级钳工,是厂里的技术权威。
傻柱为什么能活得那么潇洒,不愁吃喝?因为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
而他自己呢?
虽然他展现出了修理收音机,修理房子的“本事”,但这些,在他自己看来,都只是“小道”,是依靠金手指的“小聪明”,而不是真正的,系统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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