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棒踏上返回京城的列车,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规律而沉闷。窗外景物飞速倒退,他靠着车窗,心中盘算着此行粤省的巨大收获。
五张自行车票,五百块现金,还有那扩容到二十立方米的【储物空间】,每一样都让他对未来的日子多了几分底气。
这次南下,不仅顺利完成了杨厂长交代的钢材运输任务,更重要的是,他个人的秘密生意,也借此迈出了坚实的一大步。
他甚至能想象到,当那些稀罕的南方特产出现在京城黑市,会引起怎样的波澜。
就在张棒还在归途之中时,一封盖着“豫省信市公安局”红色大印的挂号信,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南锣鼓巷的四合院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邮递员扯着嗓子喊了张棒的名字,由于他人不在,信件便由院里管事的一大爷易中海代为签收。易中海捧着那封信,眉头不自觉地锁紧。信封硬挺,公安局的鲜红印章在土黄色的牛皮纸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心里犯起了嘀咕,张棒这孩子刚回来没多久,又出车在外,怎么会跟外地的公安局扯上关系?这年头,跟公安局沾边,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
一大爷易中海,作为这个院里的“领导”,一向以稳重、公正自居,最怕的就是院里出什么乱子,影响他“先进大院”的评比。他拿着信,心里盘算着等张棒回来,一定要好好问问清楚。
恰在此时,傻柱,也就是何雨柱,提着一个空饭盒从外面晃悠进来。他刚从厂里食堂回来,许是没占到什么便宜,脸色有些不虞。一眼瞥见一大爷手里那封与众不同的信,特别是上面公安局的字样,他那双不安分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嘿,一大爷,嘛呢这是?谁的信啊,这么大阵仗,公安局寄来的?”
傻柱的声音不小,透着一股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易中海本不想多事,但傻柱已经凑了上来,伸长脖子想看个究竟。
“张棒的。他出车还没回来。”一大爷淡淡地应了一句,想把信收起来。
傻柱一听是张棒的,心里那点不平衡又冒了出来。张棒这小子,退伍回来就当了二级驾驶员,工资高,厂长还重视,前些日子又因为抓特务的事在院里出了大风头,连贾张氏那样的老虔婆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现在倒好,公安局都给他来信了!
他脑子一转,想起张棒之前在西餐厅呵斥自己的威风,还有贾家赔钱时的憋屈,一股幸灾乐祸的念头油然而生。
“公安局给张棒来信?”傻柱的嗓门陡然拔高,唯恐院里其他人听不见,“他小子在外面犯事儿了吧?我就说嘛,年纪轻轻,爬那么快,不定有什么猫腻呢!”
这话如同点燃了引线,院里几个正在纳凉、择菜的街坊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怎么回事?张棒又出什么事了?”三大爷阎埠贵放下手里的算盘,推了推眼镜,精明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他最关心的就是院里这些人的动向,好从中计算自己的得失。
傻柱见有人搭腔,更加来劲,走到院子中央,唾沫横飞地开始了他的“合理分析”。
“你们想啊,好端端的,外地公安局给他寄信干什么?肯定是调查他呢!我跟你们说,张棒这小子,平时看着人五人六的,其实神神秘秘的,指不定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说不定……说不定他就是个特务!”
“特务”两个字一出口,整个院子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这年头,“特务”可是个能吓死人的词儿。一旦沾上,那可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秦淮茹正在屋檐下缝补棒梗的旧衣服,听到这话,手里的针猛地扎进了指头,一股钻心的疼传来。她顾不上疼痛,脸色煞白。张棒是特务?这怎么可能!可万一是真的……她想起自己之前对张棒的那些心思,那些若有若无的接近,还有上次贾张氏污蔑张棒时,林主任那维护的姿态。如果张棒真是特务,那林主任岂不是……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脚冰凉。
贾张氏原本在屋里骂骂咧咧,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探出头来,一听“特务”两个字,那双三角眼立刻瞪得溜圆。
“哎呦喂!我就说那小子不是好东西!一脸的贼眉鼠眼,怪不得那么横,原来是个特务!这可了不得,咱们院里出了特务,这要是被牵连了可怎么好!”她拍着大腿,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声音尖利刺耳。
许大茂刚从外面回来,听了一耳朵,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他跟傻柱是死对头,但跟张棒也没好到哪儿去。要是张棒真倒了霉,他乐见其成。
二大爷刘海中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背着手,官腔十足地咳嗽两声。
“这个事情,要严肃对待!如果张棒真的是……那我们必须马上向组织汇报!”他环视众人,试图掌控局面。
一时间,四合院里人心惶惶。平日里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翻天,如今出了这么个“特务疑云”,更是炸开了锅。各种猜测、议论、窃窃私语,如同瘟疫般在院子里蔓延。张棒平时少言寡语,行事果断,加上退伍军人的身份和厂领导的器重,本就让院里一些人感到敬畏甚至有些嫉妒。
如今傻柱这么一煽动,那些模糊的印象立刻被扭曲放大,仿佛张棒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可疑之处。
几天后,张棒带着从粤省采买的少量“土特产”作为掩护,回到了南锣鼓巷的四合院。刚一进院门,他就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往日里这个点数,院子里不是孩子们追逐打闹,就是大妈们扯着闲篇,可今天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几个正在院里洗衣服、闲坐的街坊看到他,眼神都躲躲闪闪的,甚至有人立刻低下头,假装忙手里的活计。
张棒眉头微皱,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一大爷易中海看到张棒回来,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为难,快步迎了上来,将那封已经被众人“研究”了好几遍的信递给他。
“张棒,你可算回来了。这有你一封信,是豫省公安局寄来的。”易中海压低了声音,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张棒接过信,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样,再扫了一眼院里众人那诡异的表情,以及不远处傻柱投来的幸灾乐祸又带着几分紧张的目光,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他不动声色地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打印的表扬信和一份内部情况的简报。表扬信的抬头是轧钢厂领导,内容是通报表扬他张棒同志在乘坐火车途经豫省时,英勇无畏,协助公安机关成功抓获一名携带重要机密情报的敌特分子,为保卫国家安全做出了突出贡献云云。
简报上则更详细地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并提及此事已上报上级,将对有功人员进行表彰。信末还说明,此表扬信抄送轧钢厂,希望厂领导对张棒同志予以嘉奖。
原来如此。
张棒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目光缓缓扫过院里那些紧张、好奇、探究的面孔。
他扬了扬手里的信纸,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
“听说,我成特务了?”
此言一出,院里众人顿时一片尴尬。那些先前议论纷纷的人,此刻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傻柱梗着脖子,强自嘴硬。
“谁知道你那是什么信!没准是公安局的通缉令呢!”他这话说的自己都没什么底气,声音比平时小了不少。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