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羊老大爷那凄厉的叫喊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瞬间打破了南锣鼓巷深夜的宁静。各家窗户的灯光次第亮起,人影晃动,不多时,胡同口便聚拢了不少闻声而来的街坊。
派出所的民警来得也快,两名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胡同中央那不堪入目的景象。
傻柱依旧死死抱着那只瑟瑟发抖的母羊,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什么“美人儿”、“心肝儿”,他上身的粗布褂子敞开着,露出黝黑的胸膛,脸上、脖子上、前襟上,都沾染着暗红的血迹,正是他自己流的鼻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母羊被他勒得“咩咩”直叫,四肢乱蹬,空气中弥漫着羊膻味、酒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
看羊老大爷一见民警,如同见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指着傻柱,声音都带着哭腔。
“就是他!就是这个畜生!他耍流氓!他……他糟蹋我的羊啊!”
老大爷一把鼻涕一把泪,手指哆嗦着,几乎说不成句。
围观的街坊们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随即是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哎哟我的天!这……这是傻柱?”
“他这是喝了多少啊?怎么干出这种事来!”
“真是没脸没皮!连牲口都不放过!”
三大爷阎埠贵挤在人群前面,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心里盘算着这事儿闹大了,傻柱怕是要倒大霉。二大爷刘海中则挺着肚子,一脸严肃,似乎想在这混乱中找回点领导的威严。
秦淮茹也被人声惊动,匆匆赶来,一眼看到傻柱那副模样,吓得她脸色煞白,捂住了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平日里在食堂颐指气使,在院里横冲直撞的傻柱吗?
贾张氏则兴奋得两眼放光,她可算逮着傻柱的现行了,尖着嗓子嚷嚷起来。
“我就说他不是好东西!平日里看着人五人六的,背地里竟干这种腌臢事!不要脸!呸!”
两名民警对视一眼,也是眉头紧锁。其中一个年长些的民警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干什么的!赶紧松开!”
傻柱被这声断喝惊了一下,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眼前穿着制服的民警,似乎清醒了些许,但依旧抱着羊不放。
“我的……我的美人……”
民警费了好大的劲,才掰开傻柱的手,将那只已经快吓瘫的母羊解救出来。
人群里有人眼尖,指着傻柱家方向。
“警察同志,去他家看看!指不定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提议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都想看看傻柱家里是不是也藏污纳垢。
年长的民警点了点头,留下一个同事看住傻柱和安抚受惊的老大爷,自己则带着另一个民警,在几名“热心”街坊的簇拥下,往四合院傻柱家走去。一大爷易中海也沉着脸跟了过去,他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出了这种丑事,他脸上也无光。
傻柱的屋门没锁,虚掩着。民警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汗味扑面而来。屋里杯盘狼藉,桌上还放着那瓶几乎见底的“神仙倒”和一碟吃剩的花生米。
一个眼尖的街坊突然指着墙角。
“警察同志,你们看那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墙角扔着一件满是褶皱的粗布褂子和一条裤子,正是傻柱之前穿着的。那褂子的前襟和袖口上,赫然有好几大片暗红的“血迹”,在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显得触目惊心。
“这……这血是哪儿来的?”
“天呐!他不会真把羊给……”
街坊们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那“血衣”的眼神充满了惊惧与厌恶。
秦淮茹跟在人群后面,看到那带“血”的衣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她怎么也无法将平日里虽然混账,但还算正常的傻柱,和眼前这些“证据”联系起来。
贾张氏则在一旁拍着大腿,声音更大了。
“哎哟喂!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证据!铁证如山啊!这种人就该抓起来枪毙!”
这时,被另一个民警押回来的傻柱,药效似乎过了一些,但脑子依旧像一团浆糊。他看着自己屋里挤满了人,看着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还有墙角那件沾着自己鼻血的衣服,彻底懵了。
“不……不是我……我没干……”
他努力想解释,但舌头还是不听使唤,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
“我就是喝酒……喝多了……”
看羊老大爷被民警搀扶着,指着傻柱,老泪纵横。
“你还狡辩!我亲眼看见你抱着我的羊……你个天杀的!”
傻柱看着老大爷悲愤的表情,又看看周围人鄙夷的眼神,还有那件“血衣”,只觉得百口莫辩。他想说那血是鼻血,可谁信?他想说自己是喝多了产生的幻觉,可这幻觉也太离谱了!
“我……我真不知道……”
他的辩解在所谓的“人证物证”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反而更像是心虚的狡辩。
带队的民警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也是头疼不已。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影响实在太恶劣了。他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
“行了!都别吵了!有什么话,跟我们回所里说清楚!”
他一挥手。
“把人和羊……不是,把这个人和报案人都带回所里调查!”
两个年轻民警立刻上前,一人一边,架起瘫软的傻柱,就往外走。傻柱如同被抽了筋的蛤蟆,任由他们拖着,目光呆滞,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不是我……”。他经过院子,经过胡同口,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此刻都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厌恶和嘲弄。这短短的一段路,仿佛比他一辈子走过的都要漫长。
秦淮茹站在人群中,看着傻柱狼狈不堪的背影,急得团团转。傻柱要是真出了大事,她家以后可怎么办?可眼下这情形,谁敢替傻柱说话?谁又愿意沾这身腥?
人群的后方,张棒双手插在裤兜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夜风吹起他的额发,露出一双深邃平静的眼眸。当傻柱被押上警用三轮摩托的挎斗时,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旋即隐没在夜色中。
随着警用三轮摩托的引擎声远去,胡同里炸开了锅。傻柱“奸污母羊”的丑事,如同一阵风,迅速传遍了整个南锣鼓巷,乃至更远的地方。这下,傻柱的名声算是彻底烂大街了。即便最后派出所查明他只是醉酒闹事,但这顶“奸污母羊”的帽子,恐怕一辈子都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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