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墙头草折·地契风暴

换源:

  午后,闷热的空气仿佛凝固,预示着即将爆发的冲突。

刘婶撞开木门时,那“吱呀”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徐宗宪正盯着三大爷裤兜鼓起的轮廓——那形状,像极了户口本硬壳封皮的棱角,在午后昏黄的光线里,这轮廓显得格外扎眼。

宗宪啊!刘婶的声音带着哭腔,尖锐地划破这沉闷的空气。

白粥从铝饭盒里泼出来,“噗”的一声,在三大爷藏青裤腿上洇出片浑浊的水渍,那股白粥的热气升腾起来,带着淡淡的米香,却也掩盖不住紧张的氛围。

她弯腰去捡饭盒,袖口擦过青砖,粗糙的触感让她微微皱眉。

这时,徐宗宪瞥见系统界面闪过一道红光:油渍成分匹配度87%。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墙角的青苔在潮湿的砖缝里显得格外翠绿,像是在冷眼旁观这一切。

原来这墙头草,早和三大爷串谋着往房契增补条款上抹印泥做旧。

徐宗宪心里一阵复杂,毕竟都是邻里,可太奶奶留下的东西又怎能容人觊觎。

三大爷的喉结上下滚动,右手死死压着裤兜,脸上的肉抽成一团,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胡...胡扯!

我藏你户口本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徐宗宪弯腰捡起刘婶的饭盒,指尖在铝制边缘轻轻一叩,“当”的一声脆响,“您不是总说户口本在谁手里,房子就该归谁管么?”他余光扫过三大爷瞬间绷紧的肩背,突然笑了,这笑容里带着对局势的掌控,但也有一丝对邻里关系破裂的无奈,“正好,我这儿有房契复印件。”

话音未落,他已将复印件拍在院心青砖上。

暮色里,闷热渐渐散去,微风拂过,“徐李氏”三个墨字被染成暗金,边上的血指印像团烧红的炭,在风中似乎还散发着丝丝热气。

谁要搬走就拿这份去房管局。徐宗宪踢了踢复印件,目光扫过围过来的几个邻居,“沙沙”的脚步声和轻微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省得有人总惦记着徐家的房。”

棒梗!三大爷突然暴喝一声,声音如炸雷般在院子里回荡。

他拽住刚挤到前面的棒梗手腕,十二岁男孩的细胳膊被掐得发红,“去把东厢房门锁了!

没我允许,谁也不许进!

棒梗疼得龇牙,却不敢挣扎——他娘秦淮茹总说三大爷是文化人,得听他的。

他刚跑两步,院角突然传来当啷一声。

都给我站住!

聋老太太举着菜刀从西屋晃出来,银发在风里蓬成团,像一团飞舞的银丝。

她没戴假牙的嘴瘪着,却把每字咬得极清:我活了八十岁,就记得徐老太太临终前抓着我手说——东厢房是徐家血脉的根,谁也夺不走!

菜刀砍在东厢房铁锁上,“当当”两声,火星子溅到棒梗脚边,那炽热的火星带着刺鼻的气味,吓得男孩妈呀一声跳开,三大爷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老不死的!你懂什么——

暴怒 500,触发反伤机制, 1000!

系统提示音在徐宗宪耳畔炸响,视网膜上的数字蹭地蹦到5100。

他垂眼掩住笑意,心中暗喜这老东西被当面打脸,情绪值倒比饺子馆开张那天还丰厚,但同时也有些感慨邻里之间竟为了利益如此纷争。

王老师。徐宗宪弯腰捡起地上的复印件,指尖轻轻抚过血指印,那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太奶奶的音容笑貌,“您说五七年没血印登记,可老张头刚从街道办借了当年的登记册——”他顿了顿,“您猜怎么着?

您那半张存根上的骑缝章,和登记册里的样本,方向差了三十度。”

三大爷的腿开始打颤,后背抵着院墙上的爬山虎,叶子簌簌往下掉,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刘婶缩在墙角,手不自觉摸向自己袖口——那里还沾着她帮三大爷抹印泥时蹭的油渍,她的眼神闪躲,内心充满了慌张。

婶子,您这是要去哪儿?

徐宗宪突然转头。

刘婶正踮着脚往三大爷屋门挪,怀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蓝布包裹。

她干笑两声:我...我去给大爷爷拿条干裤子。

拿裤子用得着搬箱子?徐宗宪盯着她脚边露出的樟木箱子角,系统界面突然跳出心虚 200。

他摸了摸后颈——那是前世敲代码久坐落下的老毛病,这会儿却像被谁挠了把,痒得他想笑,同时他心里也有些不忍,但为了守护太奶奶的东西,他不得不如此,“刘婶,您箱子里该不会...装着我太奶奶的银镯子吧?

上个月秦淮茹还说见您在黑市摆摊来着。”

刘婶的脸唰地白了,包裹啪地掉在地上。

蓝布里滚出个红漆木盒,盒盖没扣紧,露出半截银镯子,刻着的徐字在暮色里泛着冷光,那清冷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太奶奶的故事。

院外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悠长的旧家具——换钱嘞撞在院墙上,惊飞了几只麻雀,“扑扑”的翅膀声在夜空中格外清晰。

徐宗宪弯腰捡起银镯子,指尖触到内侧的刻痕——那是太奶奶当年给重孙打长命锁剩下的银料,他前世还见过照片,这刻痕仿佛是太奶奶对他的嘱托。

宗宪,我...我就是帮大爷爷收着...刘婶扑过来要抢,被徐宗宪侧身避开。

他看向三大爷,后者正盯着地上的木盒,喉结动了动,到底没敢出声。

行啊。徐宗宪把银镯子揣进兜里,冲刘婶笑,“这笑容里有对刘婶的失望,也有对自己守护成功的欣慰”明儿我陪您去派出所,正好把户口本的事儿也说清楚。”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对了,您家那箱粮票——”

刘婶的膝盖一软,差点栽在青砖上。

暮色渐浓,院门口的路灯咔地亮了,昏黄的灯光洒在院子里,仿佛给这紧张的氛围披上了一层纱。

徐宗宪看着刘婶扶着墙往三大爷屋里挪,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

他摸了摸兜里的紫外灯,那是下午特意去百货大楼买的——等会儿照着房契再查查,指不定还能找出更多猫腻。

宗宪。聋老太太拄着菜刀走过来,刀面映着她皱巴巴的脸,“咚咚”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晚上来我屋,我给你煮饺子。”

徐宗宪应了,一抬头正看见三大爷躲在门后瞪他。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怨恨 150。

他勾了勾嘴角——这才哪儿到哪儿,等明天房管局的人来验过契书,有的是情绪值收。

刘婶搬着樟木箱子从三大爷院门出来时,徐宗宪正靠在自家门框上嗑瓜子,“咔嚓咔嚓”的嗑瓜子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他咳嗽两声,刘婶的脚步猛地顿住。

箱子角撞在门槛上,咚的一声,像敲在谁的心口。

徐宗宪把瓜子壳吐在地上,慢悠悠道:婶子,这箱子...您确定要搬出去?

刘婶的手指在樟木箱子铜锁上抠出月牙印,听见徐宗宪说话时,后颈的汗毛刷地竖起来。

她抬头时,正撞进徐宗宪似笑非笑的眼睛里——那眼神像把刮鱼鳞的刀,刮得她骨头缝里发凉。

宗、宗宪啊...她喉结上下滚动,箱子在青砖上拖出刺啦刺啦的响,“这刺耳的声音仿佛是她内心慌乱的写照”我、我就是帮大爷爷挪两床被子。

挪被子用得着锁箱子?徐宗宪往院心挪了半步,影子刚好罩住刘婶脚面。

他余光扫过围在院门口的几个邻居——聋老太太杵着菜刀没走,二大爷家闺女扒着门框探头,连平时总缩在屋里的贾张氏都扶着门框往外瞧。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叮咚作响:群体关注 20,群体疑惑 15...最后跳出个猩红提示:检测到群体情绪波动,可每分钟收集30点。

徐宗宪嘴角微勾。

他早算准了——今天房契的事儿闹得全院都听见,刘婶这出搬箱子戏码,本就是给街坊看的表忠心。

如今被当众截住,正好让全院人看清谁才是东厢房的主。

东厢房西头那间,您住着离厨房近。他又补了句,手指随意往东边指了指,“我太奶奶活着时,最疼帮衬过她的人。”

刘婶的膝盖咔地响了声。

她突然想起上个月替三大爷往房契上抹印泥时,徐宗宪站在院门口盯着她笑的模样——当时她还觉得这小子蔫儿坏,如今才明白,人家早把她的小动作看得透透的。

你、你别胡说!三大爷的吼声从门里炸出来。

他抄起桌上的搪瓷缸冲出来,蓝漆缸身撞在门框上,哐当一声掉了块漆,那破碎的漆片在地上显得格外刺眼。

老头的白背心被汗浸透,肚皮上的肉跟着抖: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我家的事儿?

搪瓷缸带着风声砸向徐宗宪面门。

徐宗宪没躲。

他盯着飞过来的缸子,舌尖抵着后槽牙——这老东西砸的是徐家房契的脸,正好触发反伤机制。

系统界面闪过金光:新技能已兑换:法律条文记忆库(1000点)。他突然开口,声音清冽如刀:《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166条——

搪瓷缸在离他鼻尖三寸处当啷落地。

三大爷的手悬在半空,眼睛瞪得像铜铃。

故意损毁他人财物,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徐宗宪弯腰捡起缸子,指腹蹭过掉漆的缺口,“这粗糙的缺口仿佛是这场纷争留下的伤痕”您说这缸算损毁还是未遂?

三大爷的脸从红转青,又从青转白。

他踉跄着退了两步,后腰撞在门墩上,疼得倒吸冷气。

系统提示音炸响:绝望 300,触发反伤机制 600!徐宗宪垂眼,视网膜上的数字已经跳到6800——足够兑换商业运营模板了。

刘婶的箱子啪地砸在地上。

她蹲下去捡,手指却直打颤,把樟木箱子推得在青砖上转圈,“咕噜咕噜”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聋老太太拄着菜刀走过来,刀背咚地磕在箱子上:老徐家的东西,谁也别想带出去。

夜色渐深时,徐宗宪蹲在灶间的煤油灯下。

他用紫外灯照着太奶奶的契书,泛黄的纸页边缘突然泛起淡蓝色暗纹——那纹路像团纠缠的藤蔓,和上个月在秦淮茹炕席底下瞥见的救济粮台账边角,竟一模一样。

系统!他低声喊了句,指尖压着暗纹,“这纹路仿佛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这是什么?

视网膜上跳出血字:检测到持续关联性证据,可兑换拆迁补偿权(需3000点)。徐宗宪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最近总在院外转悠的西装男人,想起三大爷这两天总往街道办跑的背影——合着有人盯上东厢房的地了?

他摸出兜里的银镯子,内侧徐字在灯下泛着冷光。

太奶奶当年说这镯子是压宅的,如今倒成了拆穿阴谋的钥匙。

后窗突然传来咔嚓一声。

徐宗宪猛地抬头。

月光把窗纸照得发白,隐约有个影子闪过——是棒梗?

还是三大爷?

他没动,只是把契书往怀里收了收。

系统提示音又响:警惕 50

院外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徐宗宪吹灭煤油灯,透过窗缝往外看——三大爷佝偻着背往家走,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

路灯照在纸上,他看清最上面几个字:东城区危旧房改造...

徐宗宪的手指在窗台上敲了两下。

他摸出裤兜里的算盘——这是今天从旧物市场淘的,打算明天去副食厂谈合作用。

算盘珠子在月光下泛着油光,像排等待拨动的棋子。

宗宪?聋老太太的声音从西屋传来,“这声音带着一丝关切”明儿早上我去买韭菜,你爱吃细叶的还是宽叶的?

细叶的。徐宗宪应了声,目光仍锁着三大爷屋里亮起的灯。

他听见那边传来撕纸声,还有老头压抑的骂骂咧咧:徐宗宪你个小兔崽子...等拆迁通知下来...

他摸了摸后颈——前世敲代码的老毛病又犯了,痒得他想笑。

系统界面突然跳出新提示:潜在危机 100,建议提前布局。

徐宗宪把契书小心收进木盒,木盒底下压着张刚写的饺子馆扩建计划书。

他对着月光笑了笑——等明天房管局的人来验过契书,等拆迁补偿权到手,有的是戏看。

窗外,三大爷屋里的灯灭了。

但徐宗宪知道,这夜才刚刚开始。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