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庆功宴上·鱼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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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厨那昏黄的白炽灯在脑袋顶上嗡嗡直叫,那灯光晃得厉害,就跟有只飞虫在眼前瞎扑腾似的。

徐宗宪刚把王秀兰弄进储物间,耳朵就机灵地听到走廊传来皮靴踩地的声音,又清脆又有节奏,跟敲鼓点似的。

“何师傅!”赵建国拿手帕捂着鼻子和嘴,着急忙慌的样子,撞得门框哐哐直响。

“厂领导可说了,今儿晚上庆功宴必须得有松鼠桂鱼!”他瞅了一眼墙根那儿黏糊糊、黑褐色的油垢,那刺鼻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他就把手帕又使劲往脸上按了按,“这可是招待外贸组的大事儿,要是出了差错,咱俩都得倒大霉!”

傻柱正把地契往怀里塞了一半呢,一听到“庆功宴”这仨字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啪嗒”一下就掉到围裙上了,还溅起一小朵水花。

他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颠儿颠儿地凑过去,掀开墙角盖着荷叶的竹筐,竹筐上的荷叶沙沙地响:“赵主任您看,这是厂里专门给的活鱼——”

竹筐刚一掀开,一股特别浓的腐臭味“轰”地就冒出来了,那味儿又臭又冲,熏得人眼睛直发疼。徐宗宪站在阴影里头,眼睛眯缝起来。昏黄的灯光下,他瞧见有几条鱼,那鱼肚皮青灰青灰的,就跟蒙了层霜似的,鳃盖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这一看就死了起码半天了。

他刚想往前走呢,突然,脑海里“轰”的一声,系统提示音响起来了。那声音又尖又清楚,跟警报似的:【检测目标何雨柱“侥幸”情绪 50!宿主当前情绪值:4200/5000(基础厨艺已兑换)】

“这鱼啊……”徐宗宪故意装作站不稳,踉跄了两步。他手撑在案台上的时候,指节都泛白了,案台那粗糙的感觉从手掌传过来。

喉咙这儿突然一阵腥甜的感觉涌上来。系统今天早上才警告过他呢,没强化体质之前,可不能消耗过度。

他咬着舌尖强撑着,一抬头,就对上了傻柱那充满戒备的眼神,就说:“这鱼啊,恐怕不太新鲜吧。”

“小徐子,你懂个啥?”傻柱把脊梁一挺,把竹筐朝着赵建国那边又送了送,竹筐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吱吱”的声音。

“这鱼可是我托人从密云水库捞出来的,可金贵了!”他眼角的余光扫到徐宗宪发白的脸,说话的底气更足了些,“再说了,你就一个帮厨的,哪有你挑三拣四的份儿?”

徐宗宪垂在身体一侧的手,悄悄握成了拳头,手心微微刺痛起来。

这时候,系统突然震动了一下,提示道:【感知到东侧水缸有存活的鲫鱼(5尾),距离宿主2.3米】他的睫毛抖了抖,猛地捂着嘴使劲咳嗽起来。后厨本来静悄悄的,这咳嗽声就显得特别扎耳,手指缝里还渗出了血丝。嘿,傻柱的眼神一下子就被那血丝给吸引过去了,就连赵建国也皱着眉头往后退了小半步。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徐宗宪手指一弹。

“哗啦!”

东边的水缸一下子炸开了,水花四溅,亮晶晶的水珠到处乱飞,打到周围墙上,发出清亮的声音。

本来没精打采的鲫鱼一下子就精神了,银色的鳞片在灯光下闪着晃眼的光,撞得缸壁当当响。

傻柱手里的竹筐“哐当”一声就掉到地上了,他眼睛瞪得老大:“你、你啥时候……”

“何师傅着啥急呀?”徐宗宪擦了擦嘴角的血,指尖还留着血的温热感,然后拿起案板上的菜刀,菜刀那冰冰凉凉的金属感觉一下子传遍了手心。

刀光闪过的瞬间,他手腕轻轻一转,半块土豆在指尖转得都有残影了,土豆和空气摩擦发出了很轻的“呼呼”声。

“松鼠桂鱼这道菜可讲究刀工了,”他的声音平稳得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鱼得现杀,刀要切出麦穗花刀的样子,土豆丝得比头发丝还细——”

“滋啦!”

土豆丝一掉进油盆里,香味就随着油花冒起来了,那香味又浓又诱人,往鼻子里一钻,让人特别有胃口。赵建国不由自主地凑了上去,那鼻尖都快挨着油盆了,热气直往脸上扑,弄得脸痒痒的,他忍不住说道:“手艺真不错啊!”说完就扭头看向傻柱,刚刚的那种不耐烦一下子就少了好多,“何师傅,你这鱼……”

“偷梁换柱!”傻柱猛地就扑了过去,胳膊肘一下子就把东边的水缸给撞翻了,只听“哐啷”一声,水缸就倒在地上了。

那水溅得徐宗宪半条裤腿都是,冰凉凉的,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几条鲫鱼在地上扑腾着,其中有一条鱼的肚皮上明晃晃地有一道新划痕呢。这划痕啊,就是刚才徐宗宪用系统感知定位的时候,刀尖不小心给挑破的。

“大伙都来看看啊!”傻柱弯下腰把那条鱼捡起来,高高地举着,“他早就把死鱼藏起来了,刚才故意放活鱼来捣乱!”傻柱喘着粗气,脸上的肉跟着一抖一抖的,“庆功宴出了问题,全是他的责任!”

徐宗宪低着头擦了擦刀,那刀面照出傻柱变了形的脸,刀面又滑又冷。

这时候系统提示音正好响起来了:【检测目标何雨柱「慌乱」情绪 200!

当前情绪值:4900/5000】徐宗宪就用指尖轻轻地敲了敲案台,发出很清脆的声音,眼睛扫过地上那条死鱼翻着白的鳃盖,那鳃盖上有一道特别细的划痕,这划痕是刚才掀开竹筐的时候,他偷偷用指甲划开的。

“柱子。”

徐宗宪冷不丁地开了口。他声音不大,可就像把石头扔进滚烫的油锅里似的,一下子就在安静的后厨搅起了动静。

傻柱举着鱼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后脖子突然就发凉了,感觉就像有冷风猛地吹过一样。

“你说这鱼是特供的。”徐宗宪弯下腰捡起那条死鱼,手指头在鳃盖的新伤口上蹭了蹭,那糙糙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但是特供的鱼,鳃里咋会有泥呢?”他抬眼瞅着赵建国,“赵主任要是不信的话,咱现在就去水产组查进货单——”

“哐当!”

后厨的门被风猛地撞开了,风“呼呼”地往里灌。

过堂风带着几片枯叶吹了进来,枯叶在地上沙沙沙地响,正好把傻柱怀里的地契吹出了个角来。

“柱子,你给我闭嘴!”

徐宗宪突然拔高的声音就像一根小针似的扎进傻柱的耳朵里,让他的身子抖了一下。

他反手把两条鱼并排拍到案板上,死鱼那种青灰色和活鱼的银亮色在白炽灯下对比特别刺眼,那视觉冲击让人心里头猛地一揪。

刚刚被系统强化过的刀工让他的指尖有点发烫——今天早上刚凑够5000点情绪值换来的「特级厨师手册」,这时候正顺着神经往他手心里灌着力量呢。“赵主任啊,”他拿起片刀的时候,那动作可顺溜了,就跟流水似的。片刀的刀刃刚在活鱼身上划了第一刀呢,那鱼的尾鳍还在案板上扑腾呢,这扑腾的劲儿啊,通过案板都能传到手上。“赵主任,您知道不,传统的松鼠桂鱼啊,讲究的是外酥里嫩。可要是用死鱼做啊,那鱼肉吃起来干巴巴的,腥味还特别大,根本压不住。”说着,他用刀背轻轻敲了敲死鱼那硬邦邦的脊梁骨,发出那种闷闷的声音,“不过呢,赵主任,我给您准备了个新吃法——”

话还没说完呢,那片刀就在活鱼身上像蝴蝶似的翻飞起来了。

徐宗宪的手腕那么一转,就转出个半弧来,刀一下子就进去三分深,嘿,竟然在鱼身上雕出了一层一层的,就像牡丹花瓣似的纹路。那摸起来的感觉啊,就好像是在雕刻一件特别精美的艺术品似的。

傻柱瞅着那刀花,眼睛都瞪大了,瞳孔都收缩起来了——他在食堂都干了十年了,他最拿手的麦穗花刀,跟这个比起来,那可差远了,根本就没这么细致。

“赵主任,这个呀,叫牡丹桂鱼。”徐宗宪把雕好的活鱼放到滚烫的油里,就听见“滋啦”一声,那冒出来的香气啊,一下子就把死鱼的腐臭味给盖过去了,那香气又醇厚又让人着迷。

他又拿起那条死鱼,手指头在鱼肚子那儿快速地一挑,就听“噗”的一声,鱼的内脏就被挑出来了。“赵主任,这条鱼呢,我改改刀,做成松鼠鱼,您尝尝看,这两条鱼做出来的,您觉得哪个更合您的口味呢。”

也不知道啥时候,赵建国的手帕掉到脚边去了。他走到灶台跟前,鼻子都快贴到那油星子乱溅的鱼身上了,热气和油星子扑到脸上,还挺刺挠的呢,就说:“哟,这刀工可真不赖啊!”然后扭头看向傻柱,那眼神里的审视啊,让傻柱的后槽牙都直发酸。嘿,刚才还夸傻柱是“全厂最能办事”的赵主任呢,这会看傻柱的眼神就跟看块破抹布似的。

第一盘松鼠鱼端上桌的时候,赵建国拿银叉轻轻一扎,鱼皮“咔”的一下就裂了个缝儿,那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听得特别清楚。

他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嚼了没两下就皱起眉头说:“咋有股土腥味呢。”

“那是死鱼才有的土腥味。”徐宗宪端着第二盘牡丹桂鱼走了过来。

这鱼身上裹着琥珀色的糖醋汁,在灯光下闪着迷人的光,雕出来的花瓣纹路在灯光下就像一朵盛开的金牡丹似的,好看得让人眼睛都舍不得挪开。

赵建国的银叉刚碰到鱼皮,那焦脆的声音和酸甜的香气一下子就“轰”地散开了,那香气立马就弥漫开来,直往每个人的鼻子里钻。

他咬了一口,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这鱼肉嫩得在嘴里一抿就化了,酸甜的汁水裹着鲜香直往鼻子里冲,那美妙的口感就在味蕾上一下子爆发开了。“绝了啊!”赵建国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啧啧称奇,那“啪啪”的声音在餐厅里四处回响,“这可比全聚德的招牌菜还厉害呢!”说着,他拽起徐宗宪的手腕就往傻柱那边递,“何师傅,你瞅瞅,这才叫真有两下子啊!”

傻柱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通红的,就跟猪肝似的,红得特别扎眼。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小半步,结果把身后的调料罐给撞翻了,“噼里啪啦”的,瓷片碎了一地。

他突然瞧见徐宗宪的袖口有一道淡红色的光,凑近了仔细一看,嘿,竟然是一串不停地跳动的数字:【何雨柱「绝望」情绪 200!

反伤机制触发,到账400点!

当前情绪值:4980/10000】

“你、你这是啥妖术啊!”傻柱趔趔趄趄地就想去抓徐宗宪的手腕,可赵建国一下子就把他给推开了。“瞎扯啥呢!”赵建国拽了拽自己的领带,之前那股子斯文劲儿早就没影了,“徐师傅这可是真本事!”说完,他从西装里面的口袋掏出一个烫金的信封,那信封摸着滑溜溜的,还有点温度,“厂子里正打算开个对外餐厅呢,主厨这个位置啊,非你徐师傅不可——”

徐宗宪接过聘书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墙角的储物柜。

傻柱正背对着大家,拿袖口在擦着什么东西。

就在金属反光一闪而过的瞬间,他看清楚了——是一把沾着血的菜刀。“叮——”

系统提示音在脑袋里猛地炸响,震得他太阳穴一个劲儿地突突跳。就听那提示音说:【检测到目标何雨柱有‘杀意’这种情绪,这次的反伤系数乘以3啊!现在的情绪值是4980/10000(还剩下20点能兑换‘商业运营模板’)】

他耷拉着眼皮瞅着聘书上那烫金的大字,嘴角微微往上一挑,露出一个特别淡的笑。

傻柱转身的时候,他正好一抬头,俩人的目光就这么撞上了。傻柱就跟那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慌里慌张地把菜刀往储物柜最里头塞,那金属刮擦铁皮的动静,刺得人耳朵生疼。

庆功宴结束的时候,热热闹闹的气氛慢慢就没了,人都走光了之后,后厨那叫一个乱啊,乱七八糟的。

月光从后厨破了的窗棂那儿照进来,在储物柜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那影子看起来就像条黑蛇似的。

徐宗宪站在阴影里头,看着傻柱的背影在走廊那头消失了,这才猫下腰捡起地上的地契。嘿,这地契啊,就是刚才那穿堂风给刮出来的,这可是傻柱偷拿他太奶奶房契的铁证呢。

后半夜的风,带着寒气呼呼地往里灌。风嗷嗷叫的时候,米缸突然“簌簌”地响起来,就好像有啥东西在里头翻来滚去似的。

徐宗宪在黑暗里摸起一把勺子,那金属的边儿敲在陶制的缸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声音在静悄悄的夜里显得特别空灵。黑暗里,他瞅见有几缕白色的老鼠毛从米缸的缝儿那儿冒了出来,紧接着又“哧溜”一下缩回去了。

他攥着勺子的手不自觉地使了使劲儿,嘴角的那抹笑在黑夜里变得更加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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