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的笑容僵在脸上，贾东旭更是傻了眼。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被那个身着灰色呢绒大衣的姑娘牢牢吸引。
白玲站在门口，小皮鞋擦得锃亮，一头乌黑的丸子头，衬得那张精致的俏脸更加娇俏可爱。
她就像冬日里的一抹亮色，带着一股子城市姑娘的洋气和书卷气，与这间屋子，乃至整个四合院，都显得格格不入。
而站在她身旁的秦淮如，则显得黯淡无光。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棉袄，身材干瘦，眼神怯懦，如同一个从乡下刚进城的土包子。
两人之间的差距，如同云泥之别，一眼可见。
贾张氏的眼睛亮了起来，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这姑娘，肯定就是媒婆说的那个城市户口的标致姑娘了。
要是能把她娶进门，那她贾张氏在大院里，可就彻底扬眉吐气了。
她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用什么样的话术，才能把这个金凤凰留在贾家。
贾张氏正要堆着笑迎上前去，却见白玲的目光，径直越过她，落在了坐在屋里的徐程身上。
“是你！”
白玲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她顾不得其他，径直朝徐程走去，语气带着一丝责怪和不解。
“你怎么回事？那天救了我之后，怎么就匆匆忙忙地走了？我叫你，你都没理我！”
她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贾张氏和贾东旭的耳边炸响。
贾张氏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了原地。
贾东旭的脸色更是难看，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城市户口的“金凤凰”，竟然和徐程认识，而且，徐程还救过她？
贾张氏回过神来，她看着白玲快步走向徐程，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她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被徐程这个街溜子给迷住了。
“哎哟，白姑娘，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
贾张氏快步上前，一把拉住白玲的胳膊，将她往贾东旭身边拽。
“他呀，就是个胡同串子，外号徐串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脸上这伤，就是跟人打架挨的！”
她的话语尖酸刻薄，字字句句都在贬低徐程，试图将他塑造成一个一无是处的街溜子。
她想用徐程的狼狈，来衬托贾东旭的“优秀”。
徐程冷眼看着贾张氏的表演，心底的怒火一点点地积蓄起来。
他知道贾张氏是为了捧贾东旭，刻意贬低自己。
他虽然清楚自己目前的条件与白玲相去甚远，但被当面打脸，还是让他感到难以忍受。
他正要开口反驳，贾张氏却根本不给他机会。
她一把将贾东旭拉到白玲面前，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白姑娘，你可别看他，看看我们家东旭！”
贾张氏指着贾东旭，语气里充满了骄傲。
“我们家东旭，那可是红星机械厂的学徒工，拜了八级钳工易中海为师，将来那可是前途无量！”
她说着，还一个劲儿地给贾东旭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说几句好听的。
贾东旭被贾张氏推到白玲面前，有些手足无措。
他看着白玲那张精致的脸庞，心里痒痒的，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玲的目光在贾张氏和贾东旭之间来回流转，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作为一名情报专业的高材生，她对表情和肢体语言的观察，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
贾张氏的功利心，贾东旭的虚伪与怯懦，在她眼里，一览无余。
她对贾张氏的这番说辞，丝毫提不起兴趣。
“李媒婆，贾大妈，谢谢你们的好意。”
白玲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她微微一笑，语气礼貌却带着一丝疏离。
“不过，我今天来，其实是找赵同志有事，正好路过这里。”
她说着，目光再次落在徐程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屋子里，气氛陡然凝滞。
贾张氏的脸上，那份僵硬的笑容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恼怒。
她看着白玲，又看看徐程，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李媒婆，贾大妈，既然白玲同志有事，那我跟她出去说几句话。”
徐程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语气沉稳，不疾不徐。
“等我们聊完了，再回来告诉你们结果。”
他这话，说得礼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李媒婆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徐程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原本对徐程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街溜子”的标签上。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脸上有伤，却言语得体，进退有度，完全颠覆了她之前的认知。
她下意识地看向白玲。
白玲对徐程微微颔首，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赏。
李媒婆见状，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
既然姑娘自己都同意了，她这个媒婆，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行，行，你们去聊吧。”
李媒婆笑着应允，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的满意。
“聊完了，可得回来告诉我一声啊。”
“不行！”
李媒婆的话音刚落，贾张氏尖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带着一股子泼辣劲儿。
她一把扯住白玲的胳膊，将她往贾东旭身边拽。
“白姑娘是来和我们家东旭相亲的，怎么能跟这个徐程出去！”
贾张氏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不甘，她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
徐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看着贾张氏那张扭曲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贾大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场相亲，是你贾大妈一手安排的，我徐程可没同意。”
“要不是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我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徐程的话，如同刀子一般，直戳贾张氏的心窝子。
贾张氏的脸色涨得通红，她没想到徐程会当着李媒婆和两个姑娘的面，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你还说，你还说你不是胡同串子？你看看你这脸，是不是跟人打架打的？”
贾张氏指着徐程的脸，声音更加尖利。
“你就是个爱打架的街溜子！我让白姑娘跟你出去，不是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吗？”
徐程冷笑一声，他一步上前，逼近贾张氏。
他的眼神冷厉，带着一股子压迫感。
“贾大妈，你当着我的面，当着李媒婆和两位姑娘的面，贬低我，抹黑我，你安的什么心？”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你就是想让我出丑丢人，好衬托你那宝贝儿子贾东旭，对不对？”
徐程的目光扫过贾东旭，对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神躲闪。
“我徐程和白玲同志都是相亲对象，我们彼此认识，出去聊几句，合理合法。”
徐程的目光再次落在贾张氏身上，语气里带着一股子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贾大妈，又凭什么阻拦？你有什么资格阻拦？”
“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他一字一句，将贾张氏的算计，当众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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